每每来钟呦呦坟前的时候,他都从不让人跟着。摸出怀里的小像木雕,萧廷渊仔细地端详着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越是看得仔细,他越是觉得傅离跟她如此相似。一个人,脸上的痕迹可以改变,说话的声音也可以改变,但是她身上的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越是在她身上找不出往日痕迹,他越是觉得傅离就是呦呦。转眼间,就到了傅离接收郡主领地的日子。萧廷渊跟着傅离一起去了药王谷。药王谷,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片生机勃勃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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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还以为他要问什么,闻言笑了笑。
“那是自然,母妃亲眼盯着人将呦呦下葬的,那孩子的尸身都成了那个样子。真是可怜,在如花似玉的年纪死得这么凄惨……”
萧廷渊却皱紧了眉头。
他去了钟呦呦的坟前,空中飘着凄零的小雨。
雨丝落在他的发梢,沾在他浓密而卷翘的长睫上,昏沉的天色仿佛给他添上一层天然的阴影,凸显出他一个人的寂寥。
每每来钟呦呦坟前的时候,他都从不让人跟着。
摸出怀里的小像木雕,萧廷渊仔细地端详着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越是看得仔细,他越是觉得傅离跟她如此相似。
一个人,脸上的痕迹可以改变,说话的声音也可以改变,但是她身上的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越是在她身上找不出往日痕迹,他越是觉得傅离就是呦呦。
转眼间,就到了傅离接收郡主领地的日子。
萧廷渊跟着傅离一起去了药王谷。
药王谷,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片生机勃勃的模样了。
鲜血溅洒在药王谷的府邸和药圃上,血迹已经干涸陈旧,府邸里更是长满了荒草,满目都是荒凉。
傅离看着药王谷山上的方向,静立了许久。
那里是药王谷所有人的埋骨之地。
萧廷渊看着离他好几步远,整个人都透着寂寥清冷的傅离,心里骤然一紧。
“你可要去祭拜一番?”
傅离点头:“自然是要去的。”
萧廷渊吩咐人立马去安排,随即便要跟着傅离一起过去。
傅离却拦住他。
“王爷还是留步吧,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去祭拜他杀的人?
她的声音清冷中掺杂着一丝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恨,这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整个药王谷上上下下七十一口人命啊。
是她从小相伴,情谊深厚的同门亲族啊!
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她曾在这里长大,与师兄师弟们玩闹,还有钟柔可爱的师姐师妹们相伴。
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地,曾经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说笑打闹过,拥有过最快乐美好的日子。
然而,那些天真无邪的日子终究不再,而那些人……也都长眠地下。
因为一封莫须有的告密信。
因为一个宁肯杀错也不放过的战王爷!
整整七十一条人命,没了。
就这样,全都没了。
萧廷渊满怀愧疚,感觉喉咙口仿佛堵住了一般,翕和半晌,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
傅离嘲讽地冷笑,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鬼神的面具骤然一转,是她冷入骨髓的声音。
“如果道歉就能让他们复活的话,我很乐意接受。”
只可惜,回不来了。
情爱亦散,人面全非。
他们之间再也不存什么天长地久的百年好合,有的只是血海深仇和浓浓愧疚。
萧廷渊埋着头,眼中十分苦痛。
他搜肠挂肚,却发现什么话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傅离却压根没有看他一眼,不管他有着怎样的愧疚难过,都与她无关。
她叫住了那些要帮她打点准备的人,没有接受任何人的好意,而是孤身一人骑马上山。
她一个人,清理了七十一座坟墓的杂草,为他们一一点上香烛,摆上果盘香案,忙完一切,已经到了夜间。
她点上了七十一个孔明灯。
在药王谷,祭奠亲人是要点孔明灯的。
红色的孔明灯升上天,就像是一个个魂灵,带着她的悲哀和思念,逐渐地远去了。
爹,师兄,你们在天上好好看着吧。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