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太小心翼翼打开钱袋,倒了半天才掉出来一块银锭子,还是特小的,估摸着也就几两。阮笙笙还以为藏了多少金子呢,等了半天就这么一块,【这一小块能租院子?】看来到时还是看她本领叭!“这是咱家现在仅剩的钱财,起初逃荒钱能买到吃食,后面越来越贵,直到有粮无价,最后无粮,我们委实花费不少,这里只有三两银子,勉强够租下个避风院子。到时你们几个能做工的便做工,一家人一起使劲儿,没有过不去的坎!”阮家小辈高兴拍手,“好耶,马上有家咯。”
老远估摸着是阮老三,赵芸岚迫不及待迎上前,“乖宝找见没有?”
阮老三垂着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找到了,先喂奶吧,孩子饿坏了。”
赵芸岚特别想将孩子搂过来就喂,但不知道为何,生了乖宝一个月,她居然没有一滴奶!
她红着眼睛,自责的捶胸口,“不争气,让你不争气!”
水一直温着,阮老太急忙冲好奶,接过阮笙笙。
出于本能,触碰到奶嘴瞬间她便摇晃着小脑袋咬住。
阮老三虽然不敢面对自己媳妇儿,但也怕她伤到自己,连忙将她手按下,“怕什么,有我呢,就算咱们乖宝没有老天眷顾,我还能让你娘俩饿着?再者说,殊不知这是件好事?”
赵芸岚抹了抹眼角,“好事?”
“当然,其一,若是需要你亲喂,那日夜抱着孩子喂奶的都是你,任何人都无法帮忙,你瞧现在,你有情绪低落时,娘还可以搭把手奶孩子,你夜里累时,我也可以来喂,你可以多休息养好身子,多好啊媳妇儿。”
“可是,我是她母亲啊,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何须再去浪费人力呢?”
“胡说!你是她母亲,我也是她爹!你该做,我便不该做了?再说咱家什么都缺,就不缺人,还需要你累着?”
赵芸岚觉得这话在理,刚刚那股子难受劲儿瞬间消散,“其二呢?”
“其二,也许是用你与乖宝最亲密的接触,换来的老天眷顾呢?我们总不能要一又要二吧,你看看乖宝,不比老吴家吃奶的孩子长得好。”
他这一番说辞,月余来笼罩在赵芸岚头上的阴霾烟消云散。
她好似瞬间想开了,眼神都亮丽不少。
阮老三见媳妇儿心情好了,将她拉到一边,铁血硬汉眼底尽是委屈,“媳妇儿,我错了。”
赵芸岚扬起小脸看着他,满腹疑惑。
“我不该执意带乖宝出去,险些酿成大祸,下次不会如此了。”
赵芸岚还以为是什么事,刚刚人多不好意思,此时只有二人,她红着脸反手抱住他的腰,“清严,这不怪你,我想最难受的便是你,回来了就好,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我便知足。”
他们二人背着众人相拥,彼此都是对方的良药,好一会儿才松开彼此。
赵芸岚双颊酡红,“我,我去看看孩子。”
阮老三看着她哪怕生育二孩,还是婀娜有致的腰身,暗斥自己老二没出息。
才几个月就忍不了了?
那边阮笙笙吃过奶睡得很沉,看样子是累极了。
阮老三再次回来,阮老爷子板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是吴菲!”
吴荷藏在角落,吓得瑟缩着脖子,“噗通”跪下,“我不知道,我没参与我啥也不知道!”
阮老三将事情一五一十陈述后,阮老太一拍阮老爷子大腿,“天杀的吴菲!”
随后恶狠狠看着吴荷,“你最好是不知道。”
阮老爷子“哎哟”一声,双手捂着自己那条瘸腿,青筋都冒出来了,可见阮老太使了多大劲儿。
李婶连忙上来给他看伤,好在没什么事,数落了阮老太几句。
阮老三摇了摇头,“难,估摸她早跑出城了,希望能抓住。”
阮家人这一日也是提心吊胆,谁也没心思吃晚饭,早早歇下了。
吴荷拉着吴帅,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吴菲可千万别回来找她。
不过她确实想多了,吴菲卖了孩子,拿着银子早跑了,根本不管她死活。
阮老大探听到城中村租金便宜,他们决定过去。
阮老太从腰间左解开一条布,右解开一层,直到十几条布扯掉,她腰间的布袋子才拽出来。
阮笙笙打着哈欠,嘴直接惊得合不上了,【天啊,祖母啊你真是防贼呢,这掏个钱包,腰都瘦了一圈。】
赵芸岚失笑,这孩子……小碎嘴。
阮老太小心翼翼打开钱袋,倒了半天才掉出来一块银锭子,还是特小的,估摸着也就几两。
阮笙笙还以为藏了多少金子呢,等了半天就这么一块,【这一小块能租院子?】
看来到时还是看她本领叭!
“这是咱家现在仅剩的钱财,起初逃荒钱能买到吃食,后面越来越贵,直到有粮无价,最后无粮,我们委实花费不少,这里只有三两银子,勉强够租下个避风院子。到时你们几个能做工的便做工,一家人一起使劲儿,没有过不去的坎!”
阮家小辈高兴拍手,“好耶,马上有家咯。”
李婶也为他们高兴,拉着虎子的手说道:“我想寻个医馆做些活计,我二人不能一直依附你们家。”
阮老太知道,李婶要强,遂应下,“成,到时咱们多来往。”
两家人收拾妥当,拉着板车进城里。
李婶与他们作别,在附近寻找招工的医馆。
打听到城中村,阮家年轻人、孩子去逛四周先熟悉熟悉,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
阮老爷子找个地方守着东西歇息,阮老太抱着乖宝就近闲逛。
刚巧这时有位和她年龄差不多的老太出来泼水,她连忙上前搭话。
“这位姐姐,可否说两句话?”
老太没看见他们,一盆水险些泼在阮老太身上。
见她上了年岁还抱着婴儿,立马不好意思,“哎哟,瞧我这两窟窿跟出气儿的,对不住,没浇着你吧?”
“无事无事,是我先冲出来,挡着你的。”
阮笙笙刚好睡醒,许是裹得久了,不安地扭动着肩膀,使劲儿往外抽小手,阮老太怕她冻着,“乖宝,等落了住处,奶奶给你做身衣裳,便不裹着你了,现在乖啊,冷。”
那老太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婴儿,稀罕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阮笙笙也听话,立刻不扭了。
“这孩子咋这么乖呢?”
阮笙笙听到人夸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看过去。
见老太面相慈蔼,是个结善缘的好人,毫不吝啬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
许是长开了些,小嘴一咧开,嘴角若隐若现一颗小梨涡,可人儿极了。
阮老太知道,喜欢小孩子的多是热心肠,不再多言,直接问道:“老姐姐,你可知这附近谁家院子往外租?”
老太一听这话,高兴地一拍手,“妹子可算问对人了,来来来,我给你细说。”
她拉着阮老太便在门口的石墩子上坐下。
她好像许久未与人唠嗑,说起话来喋喋不休。
大多数都是在说这家不行,风水不好,那家不行,房东贼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