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意思,就差把“关你什么事”甩在霍匀廷脸上。她心脏下沉,整个人似乎往阴暗又布满荆棘的深渊坠。确实。他们虽然是夫妻关系,可不过互相利用。她有什么资格质疑过问?沈南禾离开了。霍匀廷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萧瑟的月光,从内而外冷的浑身发抖,她努力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可无论怎样都无济于事。——这个点的医院走廊,静的没什么声响。沈南禾单手抓着西装外套,身着单薄的白衬衫,走到了吸烟区窗口,皱着眉点了根烟,任凭冷风吹拂在面庞。
听到这个声音,霍匀廷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刚刚愣是没掉一滴泪,现如今整个人腿脚发软地靠在男人怀中,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了。
沈南禾双眸阴沉地盯着那边的情况。
沈浪已经制服那个人。
“不用报警,带走好好‘照顾’。”他声音阴刻至极,云淡风轻之下藏着几分骇人的黑暗。
霍匀廷闭上眼,死死咬着唇瓣。
何冰接到消息的时候,霍匀廷已经到了医院。
晚上九点半。
霍匀廷坐在病床上,医生过来检查伤势。
“后背肩胛骨撞的不轻,淤了一大块,手臂轻微脱臼,可能有些疼,稍微忍忍。”医生给霍匀廷肩胛骨消了毒,低声说道。
霍匀廷双目麻木地点点头。
沈南禾就站在旁边,轻蹙眉头看着医生动作,气场冷冽的刺骨,医生察觉到了这氛围,懂事儿的把处理伤口动作放的一轻再轻。
霍匀廷除了处理手臂时候咬着下唇露出几分痛苦,全程一声不吭,似乎还沉浸在什么情绪之中。
处理完。
医生才嘱咐:“问题不大,这两天不要提重物,多热敷。”
霍匀廷点头致谢。
医生这才离开病房。
霎时间。
气氛有所变化,很是微妙。
沈南禾脱掉西装外套,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也算是体贴周到:“喝点水,嘴唇干了。”
霍匀廷接过来,她盯着这杯水。
终究没忍住问:“为什么不报警?”
沈南禾瞳眸辨不出喜怒,“报警能够更解恨?”
报警最终处理的结果,对那种人渣根本不痛不痒,还不如落入他手里。
这句反问,让霍匀廷心口蔓延凉意,她抬头对上他寡淡薄情的眼睛,“你是担心,报警后最终牵扯出乔星辰吗?”
沈南禾眉心皱的更紧,镜片后的眼隐隐不耐。
“你什么意思?”
霍匀廷感觉自己几乎要忍不下去,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流露脆弱不堪的模样,生生把眼泪逼回去:“热搜的事,你不是知道了吗?这个人是乔星辰的狂热粉,你觉得,那个视频是怎么曝光的?又是谁拍的?”
来的路上。
沈浪就把前因后果都查到了。
这件事最终源头就是乔星辰。
偏偏。
沈南禾从头到尾对这件有关于乔星辰的事只字不提。
不就是,护她心切?
沈南禾薄红的唇抿了抿,嗓音仍旧含着冷意,看似心平气和的反问:“你怎么断定就是她的?”
霍匀廷自嘲地笑:“那种CLUB,会员制,去的非富即贵,谁敢曝光监控?况且那个拍摄角度压根就是精心安排的!包厢里只有只有这几个当事人,难不成是我自己自作自秀?”
明摆着就是偷拍。
并且掐头去尾。
目的性太强!
沈南禾沉默。
矜贵又有疏离感的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霍匀廷努力的想要搜寻出一丝一毫追究痕迹,但是并没有,甚至连心疼都不曾有半分,久久对视,她心一寸一寸死去。
沈南禾缓缓起身,“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处理。”
他抓起外套要转身离开。
霍匀廷忍着心痛,忽然问了句:“你爱她什么?”
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甚至算不上良善的女人,究竟哪里值得沈南禾这样尊贵的天之骄子爱着?
沈南禾脚步停顿。
他缓缓转过身,“我爱不爱谁,于你来说很重要吗?”
这句话的意思,就差把“关你什么事”甩在霍匀廷脸上。
她心脏下沉,整个人似乎往阴暗又布满荆棘的深渊坠。
确实。
他们虽然是夫妻关系,可不过互相利用。
她有什么资格质疑过问?
沈南禾离开了。
霍匀廷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萧瑟的月光,从内而外冷的浑身发抖,她努力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可无论怎样都无济于事。
——
这个点的医院走廊,静的没什么声响。
沈南禾单手抓着西装外套,身着单薄的白衬衫,走到了吸烟区窗口,皱着眉点了根烟,任凭冷风吹拂在面庞。
似有烦心事,眉头化解不开。
沈浪稍后赶来。
低声汇报:“贺总,那个人四肢都断了,还是什么都不肯交代,精神异常,怕是有这方面心理问题。”
沈南禾黑瞳掀出风浪,“那就骨头一寸寸敲碎当着他面喂狗,真以为死才是最严重的后果么。”
沈浪内心错愕。
贺总好像……真的动怒了。
跟在贺总身边这么久,除了当年闹的沸沸扬扬那件事,再没见过贺总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难不成……
沈南禾掸掸烟灰,尾音捎着入骨的冷意,道:“热搜撤了,那些出言不逊过的账号也都炸了。”
姗姗来迟的林肯说:“热搜已经下了,贺总放心。”
沈南禾眯了眯眼:“查一下公关部那边,是谁在透露霍匀廷身份,严惩不贷。”
林肯犹豫了下:“那营销号那边……”
要不要追根到底?
沈南禾视线越过玻璃门,落在走廊深处那间病房,瞧不出什么情绪,良久才说:“有问题就查清楚,谁也不冤枉。”
林肯明白了意思。
沈浪偏偏是个直肠子,“那乔小姐这边,真要查出什么问题,贺总怎么打算?”
明白人都知道。
多少挂钩。
林肯都佩服沈浪这种一根筋直通大脑的神人。
问的什么死亡问题!
沈南禾敛眸,看着指尖渐渐快要燃烧到头的烟,几乎要烧到他手指,良久才缓缓说:“我自己看着办。”
林肯与沈浪对视一眼。
那毕竟是乔家小姐。
在贺总眼里总归是有免死金牌。
这么多年情谊,多少年贺总都对乔星辰耐心颇多,大事小事不予计较,恐怕……太太得吃这个哑巴亏了。
——
霍匀廷并没有睡好。
昨天负心汉也险些受伤,沈浪带着去宠物医院做了检查,好在并无大碍,就帮她送回家了。
何冰急匆匆赶过来后,陪她睡了一晚上,但她心里揣着事一直没睡着,直到今天何冰上班去赶车离开,她才又睡了会儿。
林肯也来了一趟。
给她送早饭,一切听她安排,妥帖至极。
是沈南禾的安排,他本人并未出现。
可那又如何?
究竟是真心照顾,还是隐晦的为乔星辰赔礼道歉,那就不得而知。
下午,霍匀廷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忍着后背钝痛接起来,听到了那边陆耀明的声音:“今天秦老爷子过大寿,记得准备体面礼物,下班晚就直接请假过来。”
霍匀廷抬起头,“爸,我不舒服,能不去吗?”
陆耀明顿时口吻严厉:“这么大的事,你说不去就不去,给人家面子了吗?年纪轻轻的不至于那么娇贵,我等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
霍匀廷看着手机。
眼眶忍不住发酸。
她都说不舒服了,爸爸也没有想过多问一句是怎么不舒服,他现在变得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再也不是那个爱她的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