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屋中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碎瓷响,几人瞬间变了脸色。白芷跟着峨蕊冲进去,看到母亲正站在桌边,捂着肚子,神色痛苦。显然是动了胎气。“愣着做什么,小蝶快把母亲抱回床上!峨蕊,去投一块干净的帕子。”白芷冷静的指挥,让吓到的两个丫鬟快速回魂,忙应声而去。她则是飞快的找到母亲惯用的银针,准备施针救母。白言石却在此时赶到,看到夫人捧着肚子,紧咬牙关,冷汗直冒的模样,心中狠狠一颤。“快去把陈大夫请来!”
“姑娘,你好厉害啊!”
见白蓁肿着一张脸灰溜溜离开了乐心斋,柳桃那个刁奴也被当即发卖,小蝶崇拜的看向白芷,眼中闪闪发光。
却见自家姑娘一骨碌滚下床,表情焦急。
“小蝶,我们去葳蕤轩,向母亲道歉!”
刚迈进葳蕤轩的大门,看到笑脸相迎的峨蕊,白芷心刚刚落定。
就听到屋中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碎瓷响,几人瞬间变了脸色。
白芷跟着峨蕊冲进去,看到母亲正站在桌边,捂着肚子,神色痛苦。
显然是动了胎气。
“愣着做什么,小蝶快把母亲抱回床上!峨蕊,去投一块干净的帕子。”
白芷冷静的指挥,让吓到的两个丫鬟快速回魂,忙应声而去。
她则是飞快的找到母亲惯用的银针,准备施针救母。
白言石却在此时赶到,看到夫人捧着肚子,紧咬牙关,冷汗直冒的模样,心中狠狠一颤。
“快去把陈大夫请来!”
他一边催促着大夫,一边如同热锅上蚂蚁般,围在床边团团转。
一起跟进来的林姨娘,看到屋中场景目光闪烁。
她柳眉微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
“大姑娘,我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夫人的气,可你也不能因为一个花斛,就把夫人气成这样啊!这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又来做什么?!说!是不是你又发疯,才将你母亲气成这样的?”
林姨娘的话成功的让白言石的注意力转向白芷,不由分说,就认定白芷和顾紫苏出事脱不了关系。
峨蕊有心为白芷分辩两句,顾紫苏却在此时疼晕过去。
白芷不敢耽搁,快速取出银针,皱眉看向挡在床边的白言石,语气不耐。
“烦请父亲让一让,我要给娘施针了。”
白言石以为她又在发疯,不由怒火中烧。
“孽女!你要干什么?你要害死你的母亲吗?!”
林姨娘用手帕挡住快要压不住的嘴角,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充满震惊。
“大姑娘,我知道您救母心切,可也不能如此胡闹啊!一切还是等大夫来了再议吧!”
眼见母亲的状态越来越差,再不行针就危险了!
白芷闭了闭眼。
上一世,母亲难产大出血的记忆再次冲击着她的脑海,满屋的血,触目的红,悲痛、绝望、怨愤的情绪在母亲眼中堆积,可在她的目光划到自己身上那一瞬间,全部变为了不舍和担忧。
是自己害死了母亲,可母亲在临死前没有说一句怨怪自己的话,反而让自己好好活下去,一想到这里白芷的心就会绞痛难忍。
所以,即便她在晟王府受尽折辱,也从未想过自戕。
既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也是为了稍稍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
现在,老天让她重活一世,她一定要救回母亲!
“小蝶,把他们拉走!”
小蝶慌张的点点头,这种危机时候,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就选择相信姑娘。
她告了声罪将白言石使劲拽离床边,而林姨娘巴不得白芷胡闹,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两下,便乐得站在一旁看热闹。
用火消毒后,白芷神色坚定的扎入第一针。
娘,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个孽女!你从未学过医术,你怎么敢?!”
白言石抵挡不过,老泪纵横的拍打着桌子。
小蝶咬牙死死将人拽住,目光担忧的看向自家姑娘。
白芷恍若未闻,下手极稳,将银针依次扎入穴道后,轻轻捻动,只见银针尾部轻轻晃动,形成一股难言的韵律。
半晌,她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眼睛明亮,成了!
“小蝶,放开我爹吧。”
白言石奔走几步,看到顾紫苏身上扎着几根明晃晃的银针,一阵眩晕感袭来。
“你个孽女!孽女!你这是要害死你母亲啊!”
说着就要把银针从顾紫苏身上拔下来,却被白芷死死挡住。
“父亲,这些银针刚刚扎进去,此时还未发挥最大效用,不能拔。”
“你给我让开!”
白芷没有说话,可她依旧强硬的站在床前,不容置疑的模样让白言石气极,举起巴掌就要扇到白芷脸上。
“陈大夫请来了!”
就在此时,峨蕊拽着气喘吁吁的陈大夫跑了进来。
白言石再顾不得打人,连忙让出一条路,“快请陈大夫给内子诊治。”
“闲杂人等都出去,这么多人更不利于孕妇病情。”
陈大夫看了一眼屋中满当当的人,不悦的挥挥手,随即发现新大陆般,“这针……”
“这是逆女不懂事……”
“早说你们有大夫,老夫就不必如此着急了!一把老骨头差点被颠散架了!”
“什么?您是说这针没问题?!”
白言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扭头,看向一旁神色淡然的女儿。
“足三里、中脘、曲池、太冲……确是保胎的穴位,没有错。”
陈元直捋着胡子为顾紫苏把脉。
“看脉象,孕妇之前确实动了胎气,若非这手银针稳住了一口气,恐怕孕妇危矣!现在有了银针封脉,等时辰一到,尊夫人自会平安醒来。”
“不用药?”
“不用药!”
白言石看了看一旁垂手而立的女儿,又看了看在床上昏睡的妻子,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
芷儿,竟真的会医术?!
“瞧小友的针法,倒是有几分顾氏玄针的影子?”
陈元直神色颇为奇异的打量着白芷。
白芷恭敬的屈膝行礼。
“陈大夫谬赞了,外祖顾菘蓝,小女幼时曾跟外祖学过一些皮毛。”
“竟真的是顾菘蓝那个老小子!哈哈哈!好,等日后老夫有空,一定要去找你外祖父切磋切磋,当年还要多谢他……哎~算了,还是等见到之后再提吧!”
陈元直说话的功夫,顾紫苏悠悠转醒,白言石激动的攥住她的手,讷讷不能言。
居然真的醒了!
陈元直捋着胡子呵呵笑了,动手拔掉了银针。
“既然病人已经醒了,那老夫也该告辞了,切记不要让孕妇再动气。”
白言石高兴的将人送上马车,回来时就看到母女俩相拥而泣,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对峨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自行去了书房,将空间留给母女二人。
度过了一场危机,成功救下母亲,白芷再看到面前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泪如雨下。
“我儿长大了,救了母亲一命。”
顾紫苏虚弱的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发髻,神色欣慰。
白芷却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顾紫苏床边,哭的压抑难忍。
“娘!芷儿错了,芷儿不该为了一个男人让母亲伤心。”
听着自己女儿压抑的哭声,顾紫苏的瞳孔巨颤,心疼的将人搂进怀中。
“芷儿不哭,是母亲不好,整日给我儿泼冷水,让芷儿受了好多委屈。”
白芷靠在母亲怀中哭了半晌,看着母亲胸前濡湿的痕迹,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
“娘,芷儿失态了,让我伺候您梳洗一下吧。”
“小蝶,去打盆水来,给你家姑娘洗洗脸。你也是,即将要进王府的人了,行事还是如此毛躁,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啊!”
顾紫苏叹了口气,怒其不争的点点白芷光洁的脑门,随即从床头掏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瓶子,将里面的乳白色膏体轻柔的涂抹在白芷的膝盖上。
“这个是我亲自调配的药膏,有快速镇痛消肿的功效,现在涂抹上,今儿午后你就又能活蹦乱跳tຊ了……”
在涂抹上的一瞬间,白芷便舒适的喟叹出声,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药膏透过肌肤,直达肿胀之处,清凉感瞬间压倒胀痛的灼热感,让人舒爽不已。
但是白芷却顾不得享受下去,顾紫苏的话让她心神巨颤,大脑嗡鸣,强烈的眩晕感让她的指甲死死掐进手掌,似是在压抑着心中的猛兽。
她艰难开口,嗓子似有一把火在烧,哑得不像话。
“娘,你说什么?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