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歪歪扭扭的跪在地上,面色煞白,有气无力的,好似下一秒便能晕倒过去。江稚鱼抻着脖子瞅,看她这造作的样子不由的撇了撇嘴巴,【负荆请罪?说得好听,还不是见岳嬷嬷在这儿,怕自己做过的事情败露了提前来认错,让娘亲原谅她,这样太后就不能再把她怎么样,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而且她这样跪着,还说要为二哥祈福,府中肯定有好多看热闹的丫鬟小厮把这事儿传出去。若不明就里的外人听了,肯定会觉得是我们大房尤其是身为公主的娘亲欺负了她,二哥受伤是意外,瘫了也是意外,何故要婶娘做这样折辱的事情?】
江行知的院子里,岳嬷嬷站在床边看着御医为江行知把脉,见他面色惨白,眼下青黑,整个人呆滞着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了。
岳嬷嬷忍不住叹了口气,眼中带着心疼,但……不太多。
江知尘扶着周锦初,两人都很焦急,眼巴巴的盯着御医,嘴巴张张合合,似乎一直憋着话要问。
“如何了?”,岳嬷嬷问道。
御医神色轻松起身拱手答道:“老样子,但只要二公子一直服用下官的药方再配合针灸,假以时日就会痊愈”。
“真的?!”,周锦初一脸喜色,忙不迭的说,“只要大人能治好我儿,不管想要什么我们都能答应!”。
御医惶恐,瞬间惊出了一身的汗,“公主折煞下官了,治病救人乃下官职责,不敢邀功”。
周锦初没理他,径直走到江行知身边坐下,握着他的手眼睛里泛着泪光,目光切切,“行知你听到了吗,御医说你会痊愈的,你还会站起来的,所以别再自暴自弃了,爹和娘都在,都陪着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听到娘亲说话没有!”。
周锦初握着江行知的手哭泣起来。
江知尘别过头,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对着岳嬷嬷还有御医深深一拜,“对不住,锦初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昨日行知割腕,若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今日怕是就要准备他的灵堂了……”,江知尘的声音哽咽颤抖。
岳嬷嬷和御医震惊对视,怪不得二少爷手腕上会有纱布,原来竟是割腕了。
两人都不住的叹气。
也是,一个惊才绝艳,意气风发的少年,突然被告知伤了腰,有可能瘫一辈子,肯定接受不了。
“驸马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如果说御医一开始是因为职责而保证,那么这一刻他的保证里添了一点儿真心。
他的家中也有一个与二少爷年龄相当的女儿,如果此刻床上躺的是他的女儿,又闹着自杀,怕是他会比公主驸马还要着急。
江知尘大喜,弯腰拜下,“江知尘多谢大人了”。
话音未落,房间门敲响,江知尘整理好心情后说了一声,“进来”。
江安彦和江方池来了,身后还跟着抱着江稚鱼的辛嬷嬷。
两人进屋发觉人有点儿多,愣了一下。
江知尘介绍,“这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岳嬷嬷,这位是给行知治病的御医”。
两人了然,拱手作揖,相当有礼貌,“岳嬷嬷好,大人好”。
岳嬷嬷和御医恭敬回礼。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江知尘问道。
江安彦回,“我和三弟想来看看二弟,到了门口发现辛嬷嬷抱着小妹来了,就一起进来了”。
辛嬷嬷上前行礼,颇为无奈,“小小姐闹着要来看二少爷,老奴便来了”。
周锦初回身伸手,“嬷嬷把小鱼儿给我吧”。
辛嬷嬷应了一声,江安彦和江方池也往周锦初的身边走,一同去看江行知。
江良从门口溜了进来在江知尘身边嘀咕一声,“二夫人来了,说是要负荆请罪”。
江知尘皱皱眉,还没开口就听到门外乔秀莲的声音,她高喊着,“都是我的错,是我治家不严,不能规范小厮让他们仗势欺人,才闹出这样一场祸事,请大哥大嫂恕罪,若大哥大嫂不原谅我,我愿长跪不起为行知祈福!”。
众人眉头一蹙,皆往门口去看。
就见乔秀莲脱了簪子,一身素色衣裳,身后背着一根长长的荆条,还挺像请罪那么回事儿。
只是她歪歪扭扭的跪在地上,面色煞白,有气无力的,好似下一秒便能晕倒过去。
江稚鱼抻着脖子瞅,看她这造作的样子不由的撇了撇嘴巴,【负荆请罪?说得好听,还不是见岳嬷嬷在这儿,怕自己做过的事情败露了提前来认错,让娘亲原谅她,这样太后就不能再把她怎么样,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而且她这样跪着,还说要为二哥祈福,府中肯定有好多看热闹的丫鬟小厮把这事儿传出去。若不明就里的外人听了,肯定会觉得是我们大房尤其是身为公主的娘亲欺负了她,二哥受伤是意外,瘫了也是意外,何故要婶娘做这样折辱的事情?】
江稚鱼翻了个白眼儿,【不用问,这种对于乔秀莲来说一举多得的做法肯定是江槿禾教的,要说二房五个人的心眼子,差不多全都长在了江槿禾身上。】
江稚鱼恨恨的埋怨着,大房其他五人不着痕迹的相互看了一眼。
周锦初冷着脸,背对着乔秀莲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辛嬷嬷把二夫人扶起来吧,她是做婶娘的,又是宣平侯夫人,管家本就不易,小厮们做的错事,没必要侯夫人替他们扛”。
辛嬷嬷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去要扶起乔秀莲,但乔秀莲不愿,“说到底是我管家的失误,若我不是对他们太过宽容,那些个蠢货怎么可能不尽职尽责,还将行知弄伤了”。
乔秀莲一脸愧疚,“大哥大嫂,都是我的错,还是让我跪着吧,这样我心里好受些”。
“行知的伤是在戏台上受的,和小厮们无关”,周锦初道。
乔秀莲一愣,“那你让人打他们……”。
“他们毛手毛脚摔了本就有伤在身的行知,让他伤上加伤,难道我不该打他们?”,周锦初回头看向乔秀莲,目光冷冽的反问着。
乔秀莲被吓到,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该打,该打”。
周锦初哼了一声,“那便是了,所以弟妹还是起来吧,你这样跪着到底是想让我们行知好,还是要折了行知的寿?”。
“我,我自然是为了行知好……诶!”。
乔秀莲正说着,就被辛嬷嬷突然一下拽了起来,背后的荆条也掉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一下,但随后低下头不经意的扯动嘴角,一副都在她意料之中的模样。
岳嬷嬷在后宫之中沉浸多年,有一双火眼金睛,对于乔秀莲这副假惺惺的作态特别熟悉。
她看了一眼周锦初,见她一颗心都挂在二少爷身上,根本就不多想乔秀莲为何是这番作态,这样轻易原谅可是后患无穷的。
岳嬷嬷想了一下,有心提醒,“公主就想这么算了?”。
“嗯?嬷嬷何出此言,这件事本就是小厮们犯的错,和侯夫人没多大关系”,周锦初眨着眼睛,一副天真的模样,让岳嬷嬷无语。
本来太后娘娘还让她多帮帮锦初公主,可现在……算了,人家亲娘都不计较,她这个做奴才的跟着着急也没用。
江稚鱼也无语了,突突的吐着嘴唇上的口水,【完蛋!娘亲耳根子软,又被乔秀莲这番假模假样给糊弄了。】
【哎,这样下去,大房又要被二房吃得死死的……不行!我得提前为自己打算,要先趁着家里有钱给自己选个风水好一点儿的墓地,再多攒点儿金银珠宝做陪葬,在人间过不踏实,那就去地底下当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