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冯朝实在觉得抱歉,要是自己真的一命呜呼,岳凌怕是会被当作嫌疑人,惹上更大的麻烦,还好那木屋有监控,这才叫岳凌不至被冤枉。“哎,只要冯老师平平安安,这事儿就算是虚惊一场,不碍事的。”正说着话,岳唯泽妈妈也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冯朝立刻惊奇道:“哎呀,冯老师来啦!”冯朝连忙起身与她微笑致意:“唯泽妈妈,你好。”往常家长会都是岳凌过来,这是冯朝第一次见到岳唯泽妈妈,竟是个清瘦的美人,虽然穿着寻常的灰色针织衫,身前还系了沾了油点的围裙,一张未施粉黛的脸却十分清丽脱俗,冯朝细细看她,见她不仅好看
好在学生家离学校都不远,冯朝凭着记忆里的方向,又询了些路人,总算找到了岳唯泽家。
同在老城区,冯朝家在城内,岳唯泽家在城郊,这边楼房少,多是自建小楼,楼房修得好看,小道纵横交错宛若漫画里的小街,因此周末游人不少,路边开起不少咖啡馆、花店、奶茶店、工艺品店……岳唯泽家在一个闹中取静的小巷里,也是栋二层小楼,一层是个木雕手工艺品门店,店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雕工艺品,今天是个周日,岳唯泽恰好坐在店门口,看见冯朝,他立刻从凳子上站起身,屁股撩得身下凳子乒乓作响,“冯老师!?”
“你好,岳唯泽,你爸妈在吗?”
“在,在……”岳唯泽一边转身往屋内跑,一边瓮声瓮气对身后冯朝说:“老师,我看见你可太高兴了!!!”
冯朝低头笑,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冯老师……”
又是一个惊诧的声音,冯朝抬头,是岳凌。
“你好唯泽爸爸,我……”冯朝有些难以启齿,“给你添麻烦了吧?”
“没有没有,来,冯老师咱们进屋说。”
冯朝跟着父子俩进了店面里屋的小客厅,聊了一会儿,冯朝大概知道了自己跳崖当日的情况。
岳凌称,他装完了木材后见冯朝还没回去,便顺着路找过去,却只见到冯朝留在草丛里的伞,人却不知踪影,于是立刻回车上拿手机报了警,当天晚上,西山派出所的民警调了木屋的监控查看了冯朝离开时的情况,又在山上找了个通宵,都没找到人,不知怎么的,第二天,关于冯朝跳崖自杀的新闻就传遍了桑城,也是第二天,市里加派了警察过来,加大了搜寻力度,却仍是搜救无果,冯朝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连经验丰富的搜救犬也没能嗅出任何线索……就这样,到了第三日,警察突然对外称冯朝人已找到,平安无事,此事是个误会云云,与此同时,岳凌注意到,警察发布公告后,连网上关于冯朝跳崖自杀的新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岳凌找了给自己做笔录的警察询问,才知道冯朝只是摔伤被救,身体恢复后自然会回来,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冯朝实在觉得抱歉,要是自己真的一命呜呼,岳凌怕是会被当作嫌疑人,惹上更大的麻烦,还好那木屋有监控,这才叫岳凌不至被冤枉。
“哎,只要冯老师平平安安,这事儿就算是虚惊一场,不碍事的。”
正说着话,岳唯泽妈妈也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冯朝立刻惊奇道:“哎呀,冯老师来啦!”
冯朝连忙起身与她微笑致意:“唯泽妈妈,你好。”
往常家长会都是岳凌过来,这是冯朝第一次见到岳唯泽妈妈,竟是个清瘦的美人,虽然穿着寻常的灰色针织衫,身前还系了沾了油点的围裙,一张未施粉黛的脸却十分清丽脱俗,冯朝细细看她,见她不仅好看,眉眼也十分和善,只是她虽然笑着,眼底却透着悲伤……
冯朝说不清自己为tຊ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便又听对方道:“冯老师快坐下快坐下,饭马上就好,在这吃晚饭。”
“哦不了不了……”
冯朝生怕打扰这一家子用餐,连忙说明来意:“唯泽爸爸,我的包当日应该放在你车上了,我的家门钥匙也在里面……”
“哦哦,那包啊?”岳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当时不是报警了吗,做笔录的时候,把那包也交给西山派出所的警察了。”
冯朝有些尴尬的“哦”了一声,便听岳唯泽妈妈说:“回头打电话让警察给寄过来,老师不嫌弃的话,这两天就住这儿吧,等拿到钥匙再回去。”
“哦不用不用……”冯朝连忙道谢摆手,“你们借我电话打一下就好。”
岳唯泽连忙拿来一个手机,冯朝走到门口,拨通童宁的电话。
“喂,哪位?”
“童童,是我。”
“冯冯?”
“昂……”
“你现在在哪儿?”
虽然童宁压着声音,但冯朝能感觉到,她情绪很激动。
“我在学生家里,学校附近,德明村……”
冯朝正发愁详细地址时,岳唯泽走到身旁大声对着电话补充道:“德明村29号,月林木雕。”
“等我半小时。”
童宁说着挂断了电话。
等待的间隙,冯朝细细在店里逛了逛,各种动物、植物、车子、人偶……皆是雕得栩栩如生,价格也不贵,又想起自己的地球仪木雕,不由得感叹,手艺真好。
饭熟了,冯朝终究没逃过在岳唯泽家吃晚饭的命运,肚子也确实饿了,加上岳唯泽妈妈厨艺似乎很是精湛,一股一股的饭菜香从里屋飘出,惹得冯朝频频咽口水。
吃过饭不多会儿,童宁来了,看着冯朝满嘴油光,和岳唯泽说说笑笑,童宁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情面,童宁没有发作,只是礼貌道谢后,便将冯朝带离了月林木雕工艺品小店。
◆
“不是跟你说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怎么一个人跑到西山去了?”
童宁的火,虽迟但到,走出月林木雕不多会,一场针对冯朝的拷问便悄然拉开序幕。
“我怕打扰你工作嘛……”
“我真他妈的无语,你怕打扰我工作,就一个人去西山,可是你知道你失踪了,我每天担心得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请了好几天假直接没上班吗……”
童宁说着径直哭了起来,冯朝顿时慌了神,平日里可都是冯朝哭童宁在一旁安慰,手足无措了几秒,冯朝只好一把将童宁抱在怀中,眼泪也不自觉夺眶而出:“我不是没事嘛!”
“万一呢?万一那林氏集团的人没碰见你……”
“我保证,下次有事一定告诉你,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好吗?”
“想去看你,人也不让,那么长时间,也不说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回来……”童宁越哭越厉害,最后直接话也说不下去了。
“不是我不想联系你们啊……走吧我们先回家,回家我慢慢跟你说,好吗?”
听冯朝这么说,童宁终于慢慢止住了哭,从冯朝怀里缩了出来,打着哭腔道:“你家里有吃的吗?”
“啊,我家?不知道啊,我家门钥匙还在西山派出所呢……”
“派出所你个头啊,你爸在家呢。”童宁斜眼看着冯朝,“你不会回了家也没发现吧?”
冯朝幽怨的点点头,当时家里的确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啊。
“走吧,赶紧回家,前面顺便买点吃的,我还没吃饭呢……”
“嗯……”冯朝对着童宁后退几步,看了眼童宁圆润的身材,皱眉戏谑道:“是得赶紧吃饭,都瘦了。”
“真瘦了,之前130,现在只有120了……”
◆
在德明村小吃街买了一堆烧烤,两人欢欢喜喜回到冯朝家,童宁敲门,连着敲了三四下,冯乔才把门打开,开门一瞬,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冯朝瞬间皱起了眉头。
“呀……闺女,闺女回来啦?”冯乔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红色复古运动套装,像根变了形的竹竿,歪歪扭扭的倚在门上,“快进来快进来。”
“爸……”冯朝的声音有气无力,连着身体也站在门外一动不想动。
“老冯,又喝啦?”童宁一边笑一边把冯朝往屋里推。
“是啊,大宁儿也来啦?”
天色已经暗下来,冯乔却没有开灯,进屋后,冯朝连忙将灯打开,便见酒瓶垃圾堆了一屋,“爸!!!”冯朝声音里充斥着怒火,冯乔连忙堆笑安抚:“闺女你……你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收拾收拾啊……”
“不碍事不碍事……”童宁一把拉过冯朝,“一会儿吃了饭,我帮忙收拾。”
冯朝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不再去看冯乔,冯乔也知趣,蹲下他细长的身子开始捡地上的酒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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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狼藉的餐桌上吃完了带回来的烧烤,童宁直觉索然无味,这顿烧烤原本应该配着冯朝这一个多月的奇特经历吃才津津有味,可惜现在,冯朝在满脸哀怨的收拾屋子,而冯乔,在沙发上捡着捡着瓶子,便睡了过去。
童宁看不过眼,也撸起袖子加入了保洁的队伍,两人收拾到快10点,才将屋子恢复原样。
晚上躺在床上,冯朝将自己受伤、被救、昏迷的情况大致跟童宁说了一遍,当然,说的是林常青特意交涉过的版本,关于那位神秘的钟先生,她只字未提。
虽然从小到大都不是大嘴巴,保守秘密对冯朝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熬的事,但对童宁说谎,冯朝还是隐隐觉得有些内疚,可一想到钟先生,冯朝就油然而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这感觉了混杂了尊崇、感激、欣赏、好奇……大概还有一丝惧怕?
正是这丝惧怕,叫冯朝不得不牢牢遵守与林常青的约定,不敢向任何人,包括童宁,透露与钟先生有关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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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周,冯朝的生活十分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