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孟康偶遇了邓飞,二人义气相投便结伴同行,后来经过饮马川,见饮马川山清水秀,地方虽不甚大,但好在远离尘嚣,便聚集了四下流民二三百人建起山寨,后来又救了裴宣上山,三人占山为王倒也逍遥快活。众人一路谈谈说说已是到了寨中,来到聚义厅上,孟康当即吩咐备下酒宴,又推王伦坐在首位,王伦谦让不得,只得坐了。小舞等人也各自落座,宴饮畅谈,众人边吃边聊,也是缘分所至,不多时就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彼此之间竟是毫无隔阂,可说是无话不谈。
小舞说罢,手中秋泓宝剑青光颤动,轻轻刺出两剑,只听呛啷一声,两条大汉手腕中剑,两柄朴刀同时掉落在地,小舞得势不饶人,长剑递出就要在二人身上留下记号。
“女侠手下留情!”忽听一声长喝,在一众喽啰兵中忽地冲出一人,手持双剑加入战圈,那人双剑虚刺,点向小舞面门,小舞见有人插手,也不托大,当即旋身避开。
那人见小舞避开,却也立刻收剑后退,同时向小舞抱拳行礼,高声道:“恳请女侠息怒,饶了我这两位兄弟吧!”
小舞第一次听人称自己为女侠,心中不由大为高兴,又见这人言辞恳切,便哼了一声,将秋泓宝剑收入鞘中,转身回到王伦身边。
那用双剑之人跟着走上前来,向王伦三人抱拳行礼,那两条大汉此时混身都被汗水渗透,相互对视一眼,都是喘了口粗气,也跟在那人身后向王伦三人施礼。
“在下裴宣,这两位是我的兄弟,这位叫邓飞,那一位是孟康。”那用双剑之人说道:“适才不知是三位大侠驾到,我这两位兄弟不曾识得,多有得罪,还望相恕则个。”
裴宣又特意向小舞行了一礼,道:“也多谢女侠手下留情,未伤我兄弟。”
“无妨,无妨。”王伦连忙抱拳还礼,又道:“适才舍妹鲁莽,也是多有得罪,还请三位不要在意”。
小舞却撇了撇嘴,给裴宣来个不理不睬,萍儿便将小舞拉在一旁,让王伦与裴宣三人说话。
裴宣也不在意,又向王伦道:“不知可否请问尊驾大名。”
王伦微笑道:“在下王伦。”
裴宣三人眼睛都是一亮,相互对视一眼,裴宣立即上前半步,问道:“可是梁山小王庄庄主王伦?”
王伦点头道:“不才,正是在下。”
裴宣三人大喜过望,再次向王伦行礼,齐声说道:“在江湖上早就闻知王伦大哥的威名,不想今日有福得见,实是三生有幸,不知可否请王伦大哥及两位女侠到寨中一叙,让小弟三人一尽情谊。”
王伦见裴宣三人心意甚诚,也不惧有他,便即欣然同意,带着小舞与萍儿随裴宣三人上山。
王伦于路上和裴宣三人攀谈,才知此处所在就是水浒传中有名的‘饮马川’,也知道了裴宣祖贯是京兆府人氏,原是本府六案孔目出身,极好刀笔,为人忠直聪明,分毫不肯苟且,人虽长得肉白肥胖,四平八稳,但却被本处人尊称为铁面孔目。
裴宣亦会拈枪使棒,舞剑抡刀,尤其极使得好双剑,又兼智勇皆备,原本有着大好的前程,却为因朝廷新降下一员贪滥知府到来,不喜裴宣忠直有信,又不肯逢迎,便把裴宣寻事刺配了沙门岛。
裴宣刺配路上从饮马川经过,正好赶上邓飞与孟康二人在下山劫道,邓飞和孟康就赶跑了防送公人,救下了裴宣性命在此安身,又因裴宣年长两岁,邓飞、孟康便尊他在饮马川寨中为主。
邓飞则是盖天军襄阳府‘破风’邓家的正宗子孙,而这邓家最能精造各类强弓硬驽,举世无双,大宋军中所用弓驽皆是邓家所造。
邓飞自小学得家传独门绝技,成年后离家到江湖上闯荡,只因为双睛红赤,江湖上便都唤他做火眼狻猊,邓飞善使连驽,又能使一条铁链,最善飞链锁扣捉人。
刚才与小舞相斗之时,邓飞的铁链就缠在腰间,只因小舞的剑招太快,邓飞被逼住了双手,铁链还未曾用得,就做了小舞的手下败将,邓飞心中对小舞的剑法也甚是钦佩。
而孟康就是那个有些口吃的大汉,是真定州‘覆海’孟家的嫡传弟子,最是擅造各类大小船只,天下无人能及。
只因孟康长得长大白净,人都见他有一身好肉体,便与他取了一个绰号叫做玉幡竿,后因孟家承办制造押送花石纲的大船,孟康被那提调官盘剥压榨,心中愤懑,酒醉后失手打死了提调官,不得已之下只好弃家外逃流落江湖。
一年多前孟康偶遇了邓飞,二人义气相投便结伴同行,后来经过饮马川,见饮马川山清水秀,地方虽不甚大,但好在远离尘嚣,便聚集了四下流民二三百人建起山寨,后来又救了裴宣上山,三人占山为王倒也逍遥快活。
众人一路谈谈说说已是到了寨中,来到聚义厅上,孟康当即吩咐备下酒宴,又推王伦坐在首位,王伦谦让不得,只得坐了。
小舞等人也各自落座,宴饮畅谈,众人边吃边聊,也是缘分所至,不多时就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彼此之间竟是毫无隔阂,可说是无话不谈。
酒至半酣,裴宣又请王伦三人移至后山断金亭上,看那饮马川的山景继续吃酒。
端的好个饮马川,王伦看着这山中景色,忽地想起水浒传中描写饮马川的诗句,略一沉吟,便轻声诵道:“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隐隐青山。几多老树映残霞,数片彩云飘远岫。荒田寂寞,应无稚子看牛;古渡凄凉,那得奚人饮马。只好强人安寨栅,偏宜好汉展旌旗。”
小舞与萍儿依着亭中栏杆,眼看山中景致,耳听王伦诵词,不觉之间已是痴醉了,邓飞与孟康更是击掌叫好。
“梁园虽好,却终是不可家为!”裴宣却是一声长叹,眼望群山,神情之间尽是一片凄苦之色,邓飞与孟康二人也都是叹息不语。
王伦一见三人神色,就知必有难言之隐,便问道:“三位贤弟,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如果信得过我王伦,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说不准还能与你们排解一二。”
裴宣看了看邓飞孟康二人,二人都是点头,三人便站起身来走到王伦面前,一齐屈身跪拜。
王伦连忙上前搀扶,又道:“三位贤弟有事尽管说来就是,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坐下说话”。
裴宣三人又拜了一拜才起身落座,沉呤了一下,便还是由裴宣来讲述缘由。
原来裴宣三人聚着几百四处流散的乱民在饮马川中,这山里本就自产些山货,又种得些田地,虽说这山中地势崎岖,可种田的土地不多,但养活几百人尽也够了。
再加偶尔下山劫些过往的商客,也是从不轻易伤人性命,只是得些钱财,官府也不来搅扰,更是远离江湖纷争,这山中的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谁知好景不长,就在两个多月前,忽有一人造访饮马川,来人自报家门,说是绿林盟东路天王座下的使者,姓杨名林。
这杨林的名字裴宣等人也是听说过,在江湖上也有着不小的名头,据说这杨林乃是彰德府人氏,生得眉秀目疏,腰细膀阔,惯使一条笔管银枪,江湖上也是罕逢敌手,因其人俊衣鲜所以江湖人送绰号锦豹子。
这杨林到寨中讲明了来由,却是奉了绿林盟东路盟主托塔天王晁盖之命,前来招收饮马川人马入伙绿林盟,杨林的话语言词虽然客气,但也同样不容置疑,暗示如若裴宣等人不从,这饮马川就不只是换一换主人那么简单了。
杨林走前也留下话来,给裴宣三人三个月的考虑时间,三个月之后他还会再来,到那时无论裴宣三人考虑的结果如何,这饮马川的主人就只能姓晁。
杨林走后,裴宣三人商量了许久,觉得绿林盟乃是武林八大势力之一,树大根深,人多势众,在江湖上可谓是威势滔天,再加东路绿林的盟主托塔天王晁盖更是江湖上少有的顶尖高手,又岂是饮马川这二三百人所能抗拒,如若不从,到时大起人马来犯,饮马川这几百口子必然要被屠戮一空。
裴宣三人无奈,商议之下只得屈从,虽然从此之后不免寄人蓠下,但好歹也能保下寨中这几百人的性命。
裴宣三人定下了要加入绿林盟,便坐等绿林盟的人前来收编,谁知中途却又来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人是在一个半月前到的饮马川,自称是白莲教教主方腊座下的使者。
裴宣三人觉得好生奇怪,这白莲教一向只在江南一带发展,从不涉足北方,此时却派使者来山东地界的饮马川何干,但只因这白莲教乃是天下大教,在江南一带势力极大,教徒几达数十万之众,也是武林八大势力之一,裴宣三人自是不敢怠慢,便将那使者恭请上山。
不想这白莲教使者的态度极其傲慢无礼,一到山寨之中,便请出那白莲教方教主的法旨,明令饮马川一众人等立即加入白莲教,并要立誓永为白莲教徒,终生不得叛教,如有不从,白莲圣母便要降下怒火,定要让饮马川化为白地,寸草不生。
裴宣三人听罢无不大怒,心想白莲教声势再大,也只是在江南一处,我这山东之地却由不得你白莲教来管,岂能容得你如此撒野。
一言不合,裴宣三人当下便与那白莲教使者动上了手,不想这白莲使者的武功竟然极为高强,掌中一口泼风刀威力无比,不到十个回合,便将裴宣三人打倒在地,虽然未要三人的性命,但也个个带伤。
那白莲使者将裴宣三人打倒之后,便长笑而去,临走时更是留下话来,两个月后就会来收取山寨,到时如有不从,定将满寨杀个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