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允薇绝对不会原谅谢秉丞」今晚的月亮又清又亮,风中藏有绿竹的清香。祁允薇坐下来,开始一遍一遍写下这句话。不过她刚写了四五张,谢秉丞就托人来找她了。祁允薇搁下笔,熄了阁楼的灯,从偏门出了府。谢秉丞一见到她就充满火气地质问:“你知道嘛,你给我的文书有问题?!”“啊?怎么会……”祁允薇故作惊讶,谢秉丞见她这般傻愣愣的就来气,语气颇重地骂她两声。“阿丞!”祁允薇立马哭起来,“我那天可是被督主……”她揉眼抽泣,“我都为你付出那么多了,你还凶我。”
扉页上只有一句话,却写了满满的一页。
「祁允薇绝对不会原谅谢秉丞」
今晚的月亮又清又亮,风中藏有绿竹的清香。
祁允薇坐下来,开始一遍一遍写下这句话。
不过她刚写了四五张,谢秉丞就托人来找她了。
祁允薇搁下笔,熄了阁楼的灯,从偏门出了府。
谢秉丞一见到她就充满火气地质问:“你知道嘛,你给我的文书有问题?!”
“啊?怎么会……”祁允薇故作惊讶,谢秉丞见她这般傻愣愣的就来气,语气颇重地骂她两声。
“阿丞!”祁允薇立马哭起来,“我那天可是被督主……”她揉眼抽泣,“我都为你付出那么多了,你还凶我。”
哭哭哭,就知道哭。
真的好麻烦啊。
谢秉丞心中烦躁至极,但他还有更紧要的事需要解决,于是态度软和了些,温声跟她解释。
“我就是一时情急,也不是真的在凶你,现在那封文书把沈大人给害惨了,他肯定会拿这破文书的事怨责迁怒我。”
他说到此处,肉眼可见地慌张,两颗眼球凸起颤动,啃着手指,边想边说:“他把我打残事小,要是把我弄进诏狱,那我这辈子可就完了。”
祁允薇只安静地听,面上没什么急忧的表情。
谢秉丞以为她这是不知道诏狱的厉害,便强调道:“诏狱,那可是堪比东厂的地狱,我进去,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是、是嘛,那怎么办?”祁允薇故作诧异,心里欢呼。
谢秉丞忙道:“所以薇儿,你一定要帮我。”
“怎么帮?”
“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见沈肆,就跟他说那封文书的内容你看了,是你告诉我,我再转述他的。”
真不要脸!
祁允薇真想现在就告诉他那封文书本来就是假的,但现在就说,他只会愤怒不会崩溃,说不定还会动手打她。
“可是我说了沈大人就会相信吗?”祁允薇探问。
谢秉丞不假思索地回:“他肯定会的。”
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毫不犹疑的相信,那样得知真相,被背叛的时候才让人痛快。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见他。”
一个时辰后,城郊。
沈肆下马,见到谢秉丞身后的祁允薇,他微微蹙了蹙眉。
“沈大人,我是专来跟你赔罪的。”谢秉丞说着示意祁允薇上前。
“沈大人那封文书,是我看了转达给阿丞的,请您不要怪罪他。”祁允薇完全按照谢秉丞的意思说完。
沈肆沉默地忖度祁允薇,以及她说的话,关于偷文书那晚的具体状况她在射箭馆告诉过他,后来也去核查过。
祁允薇现在这一番请罪,在他看来不过是为了保全谢秉丞而扯的慌。
半响,沈肆转身对谢秉丞道:“谢侍郎,有错自己扛,不要拉一个女人来顶罪。”
他眼中满是不屑。
谢秉丞一下慌了,“沈大人,你这是不信我吗?我真的只是按她说的转述给你,文书里的内容你也……”
“谢侍郎!”沈肆重声打断,本就僵板的脸更加难看,“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嘛,这文书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是晏翎鹤的圈套。”
这番话如同雷劈,谢秉丞惊退跌了两步。
沈肆说完骑上马,看了眼一旁没什么心疼表情的祁允薇,他总觉这两人之间关系有些微妙。
于是他又说了句,“你那八万两,我也不需要了。”
他说着目光从祁允薇身上扫过,祁允薇心一紧,只听他继续说:“已经有人给了我更多的钱,你我之间的交易,就此打住。”
谢秉丞从愣怔中回过神,冲上去问:“谁?!谁给你钱了?”
沈肆却没有搭理他,只板着脸沉声说:“若这次,晏翎鹤建成玄衣卫,我必饶不了你。”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眼祁允薇,而后策马离去。
这一眼,加上刚刚那句话,祁允薇瞬间意识到沈肆这是在怀疑她。
怀疑她是晏翎鹤的人,偷文书一事从一开始就是她听命行事故意为之的。
祁允薇忽然汗流浃背,若是真是这般,那她和沈肆的交易就充满了危险,家里人完全被她拱手送去当了把柄。
正当祁允薇心急之时,谢秉丞突然转身,对着她劈头就是刺耳的厉喝,“贱人!你是不是知道那文书是假的?”
祁允薇龇牙,她很想说就是假的,但这里荒郊野外,说了怕被打。
谢秉丞见她闷声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在这儿给我装!你是不是被那没根儿的阉人……”
他说急了抬手就要打,却被突然的一道黑影踹飞。
“尹拓?”
祁允薇一脸吃惊。
所以,晏翎鹤这是又跟踪她了?
尹拓粗暴地抓起谢秉丞的衣领,“喂,姓谢的,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谢秉丞被揍得晕头转向,缓了缓才看清来人,“是你,那天在酒馆起哄的人。”
“对,是我。”尹拓扬着下巴,那语气,那表情,扒掉那身东厂校尉的卫服,活脱脱就是一个街上恶棍。
祁允薇见谢秉丞被制住,便上前直接挑明,“谢秉丞,你说对了,那文书就是假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话让谢秉丞气到爆炸,他龇牙咧嘴地唾口大骂,“你个吃里扒外的骚烂贱……”
啪地一下,尹拓把他按在地上猛捶。
“姓谢的,别仗着自己没脑子,有张臭烂嘴就在这儿吐粪,我今日非打得你叫爷爷!”
半炷香后,谢秉丞晕了过去。
“走吧。”尹拓揉着捶酸的手,跑去雇马车。
祁允薇趁着没人赶紧过去补上两脚,随后顺走谢秉丞身上的一百多两,以及一只极其稀有的簪子——
霜月水晶簪。
祁允薇认得它,这是勇威侯爱女寻遍五湖西海都没找到的极品簪。
谢秉丞是要用这簪子博美人一笑,为他以后娶得侯府贵女铺路。
“想得倒挺美。”祁允薇又踹一下他,握着簪子离去。
地上的谢秉丞狰狞着脸,记住了离去的她。
不一会儿,晏府。
竹园阁楼的火烛再次亮起。
祁允薇回到书案,继续抄写。
起先写得还挺起劲,但慢慢的睡意来袭,她全身都觉很累,连笔都要握不住了。
脑子里似乎装了一块巨重的石头,压得她头脑昏沉,左倒右歪地不停打盹。
都怪晏翎鹤!
竹园那么大,还让仆人弄得乱七八糟,她真的要累散架了。
她的脑子此刻就是一团浆糊,上眼皮想盖住下眼皮,又被硬生生撑开,然后又开始眯起。
然后她在纸上写下「都怪晏翎鹤」,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