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刑罚吗?”李澄策听着耳边人群骚动和辱骂,皱起眉:“有点过分了吧。”把一个姑娘扒光游行示众,在这种不与外界交流的村子,简直比死刑还恐怖。这种偏向于封闭的村子,街坊邻居都相互认识,一个姑娘被扒光了在街上被人看,就算没死,在这个村子也不可能活下去了。而且被这么侮辱,精神和心理上收到的刺激简直比死亡还要恐怖。着实是有的残酷。“你们一看就是外来的。”旁边站了个大妈,闻言冷笑道:“外面的人知道什么。”
等到李澄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江吟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个桃子,正坐在旁边啃,看着他醒了,开口道:“哎呦,睡醒了?”
李澄策一阵恍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见到江吟的第一天,这个人也是坐在他的床边啃桃子,然后开口调笑他。
“师姐……”李澄策按了按太阳穴:“他们呢?”
李澄策说的是队伍,他晕过去了,肯定没赶上后面的安排。
“他们先走了,你不是晕过去了嘛,我就留下来陪你了。”江吟把桃核扔到盘子里:“走吧。”
“你都不问问天书的事情……”李澄策看向江吟,小声问道。
他记得他在江吟面前一直用的都是笔啊……
“那是你的本命法器吧。”江吟打了个哈欠:“应该后面还遇到了些机缘,你年纪小,把控不住,晕过去很正常,长大些就好了。”
“不过……”江吟拍拍李澄策的头:“天书可是个好东西,你这么拿出来,怕是震慑同龄人的同时,也要被一些老家伙惦记上了,可不太安全。”
江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变,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李澄策遇到危险,说得十分轻松。
“我知道。”李澄策点点头,他心里自有他的算计。
“那收拾收拾,咱们走吧,他们应该已经下山了。”江吟挑起声线:“我可听说,他们这一次是去仙界和凡界的交接处了,那地儿可不好走。”
“还是比较有趣的。”
仙界和凡界的交界处仙气萦绕,灵气氤氲,青山绿水,格外秀丽 。
时泽带着一群弟子先留宿在了当地的民宿,整顿的同时也在等李澄策他们。
不过这地儿民宿比较多,李澄策又是个路痴,江吟带路又带的随意,找到时泽他们的位置着实有点难。
好在大部分民宿都在街道附近,所以李澄策和江吟也不是漫无目的地瞎找,入了这片儿地,就去了集市。
“这里是湘村。”李澄策仰着头看着集市口上挂着的牌子,唔了一声:“这个村庄不是说已经隐世了吗,怎么……”
“别说这么多。”江吟剥开一块糖塞到嘴里:“你应该了解过这一片的历史的。”
李澄策若有所感,点点头。
集市是十分热闹的,这里民风民俗虽然说不上开放,但是也没有那么排外,街旁有着瓜果摊,路边买菜的摊子前也是人来人往。
而且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这个村落的节日,路边还有很多卖各种手工制品的小摊子。 摊子上面的手工制品精致而鲜艳,香包绣着当地特殊的蓝色花朵,流苏上还挂着镂空的银饰,在热闹的街道中散发出幽香。
“我们先看看,我感觉他们就在这附近。”李澄策感觉了一下灵气的流动,开口道。
“行,那就逛逛……”江吟点头,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喧闹起来。
“快快快,那个禾枷家的荡妇出来了。”
“呵忒,那个婊子……”
“禾枷家有这种姑娘可是倒大霉喽……”
“丢人,丢死人了!”
人群往街道两边挤,江吟和李澄策顺着人群退到街边。
“怎么回事?”李澄策不解地蹙眉,突然见到街道上驶过一辆木板车,上面躺着个姑娘,他还没看清楚,眼睛被江吟捂住。
“什么情况?”李澄策没挣扎,江吟捂住他的眼睛肯定有江吟的原因,他现在只想知道木车上到底有什么不能看的。
“嗯,一个姑娘。”江吟似乎在措辞,顿了一会儿后才开口:“一个被脱光了的姑娘。”
李澄策一愣,安静地掀开江吟的手:“我不看。”
他垂下眸子,遮住自己的视线,还真是一点看的意图都没有。
“这是什么刑罚吗?”李澄策听着耳边人群骚动和辱骂,皱起眉:“有点过分了吧。”
把一个姑娘扒光游行示众,在这种不与外界交流的村子,简直比死刑还恐怖。
这种偏向于封闭的村子,街坊邻居都相互认识,一个姑娘被扒光了在街上被人看,就算没死,在这个村子也不可能活下去了。
而且被这么侮辱,精神和心理上收到的刺激简直比死亡还要恐怖。
着实是有的残酷。
“你们一看就是外来的。”旁边站了个大妈,闻言冷笑道:“外面的人知道什么。”
“这小荡妇不检点的很,还未婚嫁就被人撞见和其他男子私交呦……”
“这样罚她都轻了,我看她就被该沉河。”
江吟嘴里还含着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位老婆子的话,眉目仍然散漫。
“师姐……”这些年仙界和凡界风气都越发的开放,能见到这种过分苛责的事情着实让李澄策觉得有些难受,他喊江吟,希望江吟能察觉到他的想法。
“嗯。”江吟应道,并没有说其他的。
木板车一点点向前行驶,似乎是想让这个姑娘接受全村人的辱骂和唾弃,板车上的姑娘神情麻木,双目无神地躺在板车上,似乎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咔崩。
李澄策听到江吟咬碎了嘴里的糖,她随意地拍拍手:“看不惯是吧,那你现在用灵力给我从旁边的成衣铺偷两件衣服。”
李澄策点头,悄无声音地伸手用灵力运来两套衣服,开口小声道:“师姐要救她吗?”
“不救。”江吟拿到两套衣服,先在自己身上披了一件,撕了一块布蒙住自己的脸,开口道:“她已经不想活了,我不救不想活的人。”
“那你……”李澄策不解,话还没说完,看见江吟脚尖轻点地面,把另一件衣服往空中轻轻一掷。
衣服散开在空中,正巧落在木板车上目光无神的姑娘身上,人群被这一意外惹得激动起来,如同烧开了的水一般沸腾。
繁华的深蓝色花朵印在布料之上,悠悠从空中落下,裙摆被风吹起,像是会永远盛开的花朵,永不凋零。
那姑娘的眼睛细微地转了一下。
“我可以让她体面的死。”
李澄策听到江吟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