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拼了命工作,就会忘掉过去的不快。也以为通过银行卡上日益增长的数字来获得安全感是最稳妥的方法,却没想到平日里最亲密无间的战友,会如此猝不及防地对她发出倒计时警报。司机吴叔问她是不是回家看她妈妈,她点了点头,一路上昏昏欲睡,大脑迷糊,半梦半醒,她最近的梦都很短,但总是重复地梦到同一个人:陈弋站在西湖的边上看着她,细雨朦胧,周围空无一人,因为是凌晨。他手边有一个行李箱,问她:“我这次走
她以为拼了命工作,就会忘掉过去的不快。也以为通过银行卡上日益增长的数字来获得安全感是最稳妥的方法,却没想到平日里最亲密无间的战友,会如此猝不及防地对她发出倒计时警报。
司机吴叔问她是不是回家看她妈妈,她点了点头,一路上昏昏欲睡,大脑迷糊,半梦半醒,她最近的梦都很短,但总是重复地梦到同一个人:陈弋站在西湖的边上看着她,细雨朦胧,周围空无一人,因为是凌晨。
他手边有一个行李箱,问她:“我这次走了,下次就不来了。”
她说了句话,少年素然淡定冷清的脸上,阴云密布,眉头拧成了“川”。
她说——
“砰——”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耳膜,瞬间的失重感让梨厘从梦里惊醒,她不受控地甩出了自己的手机,小雨嗷呜一声,动作敏捷地躲到座椅下面,车身被撞击后发出巨响,安全带拉得梨厘的前胸生疼。
吴叔试着打火,发动机发出异常的闷响,他取下手套,骂了一声,下车,发现是对方的车爆胎失控直接撞了过来。
梨厘抹黑在脚垫tຊ上找到自己的手机,第一时间打了120和110,吴叔去跟对方交涉,十分钟都还没回来,梨厘带着小雨下车,站到了应急车道上。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路灯昏暗,前后都是山区, 高架桥下是东流的江水,空气湿度极高,雨意阑珊, 能见度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交警迟迟不到,梨厘冻得思维模糊,身上也分辨不清具体哪里在痛,心里涌起一股想法:幸好没跟她妈说她今天要回家,或许,她死在这路上,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SUV打着双闪,停靠路边,梨厘看清那个车牌,是双桥镇的车。
与此同时,主驾驶和副驾驶上的人同时下来,问蹲在路边的司机,有没有受伤。梨厘抱胸蹲着,小雨坐在她身边,跟司机站得有一段距离,她看着从主驾驶座上下来的人,心跳悄无声息地快起来,呼吸一窒,全身的血流在那一刻停止了流淌, 时间暂停, 周遭的一切都定格成雨夜里的黑白胶卷。
雨也停了,只有那个人在动。
“你们在这儿等什么,太远了,交警来不了那么快,车动不了了?”副驾上下来的人问。
吴叔用乡音回答:“发动机出问题了。”
梨厘看着他们交涉,意识慢慢回笼,双脚有些发麻。从主驾驶座上下来的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在梨厘的印象里,他话一直少,少到有些话要问三遍,才能听到一个确定的答复。
“能不能搭我们一程?”梨厘勉强站起来,问那个副驾驶,“我到双桥镇。”
“可以啊……”副驾驶看到梨厘,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漂亮女生和一只狗,“ 陈弋,你帮这个美女拿一下行李。”
被叫做陈弋的人没说话,他在原地静立,路灯把他的身影拉长,防风的冲锋衣裹着他的身体,人站在原地,直得像川西高原上的一棵树。梨厘眯着眼睛,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借着车灯,看到他的动作轮廓。梨厘看到他点了一只烟,夹在指尖,没抽。
风不断地拂过烟头,微弱的红光,明明灭灭,白烟散在风里。梨厘看他这个架势,懂了,不情愿的意思。
“算了,我们等道路救援和交警吧。”梨厘说,“你们先走,不耽误你们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