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好便好!岳姑娘寻我可是有事?”“此番寻赵管家确是有一事相求!”“岳姑娘但说无妨”。岳娇将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到了赵管家的手中,在他异样的眼光下开口:“赵管家也知安康的身子不好,得需要千年奇楠吊着。”“可千年奇楠千金难求,我也没什么人脉,这里是一千二百两银票跟两腚金子,还有一些首饰之类的。劳烦管家替我寻一寻,看能否寻到一些奇楠,若是不够我再去想办法,若是有多的,就当是管家的辛苦费了!”
奔波了几日又受到了惊吓,已经好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岳娇,在侯府的这一晚睡的格外的好。
一夜无梦到天亮。
起床后,她先是去看了下阮安康,他的状态不是很好,神情恹恹的没有生气。她拿出先前赵柄给的奇楠,还剩最后几片,给阮安康煎水服下。
待他喝完药,哄着他睡着后,她去找了赵管家。
“岳姑娘昨日休息得可好?” 赵管家见着岳娇都是笑眯眯的,一脸的慈祥。
岳娇福身:“ 睡得很好,多谢赵管家的照拂!”
“睡得好便好!岳姑娘寻我可是有事?”
“此番寻赵管家确是有一事相求!”
“岳姑娘但说无妨”。
岳娇将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到了赵管家的手中,在他异样的眼光下开口:“ 赵管家也知安康的身子不好,得需要千年奇楠吊着。”
“可千年奇楠千金难求,我也没什么人脉,这里是一千二百两银票跟两腚金子,还有一些首饰之类的。劳烦管家替我寻一寻,看能否寻到一些奇楠,若是不够我再去想办法,若是有多的,就当是管家的辛苦费了!”
这一千二百两是她变卖了王麻子全部家产的钱,那金锭跟首饰都是前些日子得的赏。除了赵柄送她的,所有的她全都拿出来了。
赵管家听她说完,手中的钱袋子好似烫手的山芋般,急忙推还给了她:“ 我哪敢收您的钱呀!您想要奇楠还不好说,您且等着!”
说罢,他转身就跑了。
岳娇不知他话里的意思,只当是他有门路,便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他便抱着一个木匣子来了。
“侯爷早就告诉我了,岳姑娘需要这千年奇楠,一直给您留着的呢!” 赵管家说着打开了木匣子,里面果然是一块奇楠。
这块奇楠很大一块,比起赵柄先前给她的相比大了不知多少。一天切上几片,怕是吃上好几年都够的!
岳娇虽没见过完整的奇楠,但眼前的这块上面有着新鲜的切痕。她想着之前收到的那小块的奇楠,这便又是对上了。
“这...很贵吧?不知道我手里这些钱够不够? 若是不够的话,我先买一部分可以吗?” 岳娇小心翼翼的问道。
赵管家直接将匣子塞进了她的怀中:“ 这可是侯爷特地去贵妃娘娘那里求来的,姑娘要提钱可就是折了我家侯爷的情意了!”
“可这也太贵重了些!” 岳娇抱着这匣子有些不知所措,价值千金的东西呢,先前那一小块便罢了,这么大一块她可不敢白收!
“再贵重,也没有姑娘您在侯爷心里的地位重!您就拿着吧!若有什么话,等侯爷回来了您给他说去!” 赵管家说完就跑,生怕岳娇又将那奇楠给递了过来。
岳娇看着他那略显圆润的背影有些好笑,继而再看向怀中的匣子,心下又泛起了愁。
还她是不会还回去的,这是阮安康续命的东西,那就只能拿其他的来还了。
可拿什么来还呢?即便是她奉上全部身家,只怕是赵柄也看不上眼,他想要的她也明白,可偏就是这让她拿不出来。
若他单是看上她这个人,她也不是不可以,当初既能委身王麻子,那比王麻子好上千万倍的赵柄又有何不可,细想还是她赚了呢!
只是他要的,不单单是她的人,他想要的或许更多。
可再多的,她给不了,也不能给。
赵柄如约在晚饭前回了府中。
与平日一回府便进了书房不同,他先是去了岳娇的房间,没寻到人后,才在下人的提示下去了莲池。
此时已是酷夏,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洁白中带着微粉的荷花大朵大朵的点缀在一池翠绿中,惹得人不由注目,移不开眼。
岳娇看着穿过莲池,朝着她走来的赵柄时,心中就是这样想的。
他太耀眼了,哪怕此时太阳已经西落,阳光式微,可他身上好似自带光芒一般,一出现在岳娇的眼中,便能夺去她全部的注意力。
真是每一次见他,都会被他的容貌给迷到!
在心底小小的嘲了自己一句,岳娇在赵柄走近前起身迎了上去。
“侯爷下值了?”
赵柄点点头,问道:“ 岳姑娘在府中住的如何?可有不如意的地方?“
”侯爷真是太客气了,妾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哪里还会不如意!“
岳娇说完,赵柄侧头低笑出声。
“侯爷笑什么?” 她不解的问道。
他转回头看向她,眼中还带着笑意,水亮亮的:“ 心中高兴!”
“ 为何高兴?”
“因为岳姑娘对我好似没有那么客气了!”
岳娇微蹙眉,她有吗?
赵柄轻声道:“ 若是以往,岳姑娘定会说,侯爷安排得很妥帖,一切都好!”
岳娇闻言,回想了一下她刚才的话,好似是比往日要随意了些。不过,就这也值得他这么高兴吗?
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弯了弯唇:“ 若是哪日岳姑娘能去了侯爷二字,直呼我名,那我会更高兴的!”
“您是朝廷命官,又是皇上亲封的侯爷,直呼其名可是要被治罪的!侯爷这是想害我吧!” 这话里带了些娇嗔,听得赵柄心中微动。
他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道:“怎会,我可舍不得!”
虽轻,岳娇还是听见了,脸上一红,心脏又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
这样不行,她得转移一下这个气氛。便随口扯了一个话题。
“今日赵管家给了妾一株千年奇楠,妾不知价值多少,该给侯爷多少钱?”
“不要钱!” 赵柄答的干脆。
岳娇也知他大概是不会要自己的钱,便换了种方式问道:“ 若是寻常的物件,侯爷的一番心意,收了便收了,可这奇楠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妾白拿了实在是心中难安!妾...”
她话未说完,赵柄便打断了她。
“你有功!”
岳娇以为他说的是五年那晚的事:“ 那日不过是举手之劳,侯爷您先前也帮了妾许多,早就抵清了!”
说着,一阵晚风拂过,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风过,碎发缓缓的落在了她的眼睫上。她眨了眨眼,碎发还停在上面。正欲伸手去取下来,一个身影便俯身压了下来。
本来离着几步远的,赵柄几个跨步走到了她的跟前,俯身,伸手取下了她的睫毛上的碎发。
两人靠近时,气息交缠融合又分开,她好似闻到了他口中清茶的味道,心中无端的一阵悸动。
然只是一瞬,赵柄便立起了身,没有半分停留。
被撩的心中慌乱的岳娇眼神没地可放,便看向了他的那只手。
抬手间,红色的官袍衣袖下滑,露出了他骨骼分明的手腕,
素白的手腕上,一截经了年岁有些陈旧的红绳露了出来。
手腕上戴红绳的女子她见不过不少,但男子确未见过。上一次在莲池看见他时,也见着了他手上的红绳,想来是常年佩戴着的,便不由有些好奇。
“侯爷好似一直带着这红绳,可有什么来历?”
赵柄抬手将那手腕上的红绳再次露了出来,看着它扬了扬唇,将手伸到岳娇的眼前,问:“ 岳姑娘不觉得眼熟吗?”
眼熟?岳娇打量着那截红绳,是tຊ很普通的款式,寻常老百姓绑头发常用的,并没有什么不同!若硬要说不同的话,那便是它绑在了他的手上!
见她想不出来,赵柄再次开口提醒:“ 这是你赠与我的!”
“又是我的?” 这下她彻底惊了
先前那手帕虽让她震惊,但好歹她还能记起。可这红绳她丝毫印象都没有,且她以前跟他也就有过那一次接触,后来就再没见过了,这红绳怎会是她赠的?
知晓她想不起来,他的脸上也没有失望的痕迹,而是缓声开口:“ 不知岳姑娘可还记得八年前,庆安县,你救了一个受伤的...” 他本想说孩童的,可是在她面前,他不想用孩童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会让他觉得跟她有了差距,便停下没说了。
岳娇当然记得那人!若不是他留下的一百酬谢金,她还给阮安康买不起那轮椅呢!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小乞丐居然会是眼前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
“那人竟是你?”
她手掩着唇,杏眼大睁,上下打量着他,眼中的满是不可置信。那惊讶的表情相比平日恬静的样子有趣多了,惹得赵柄暗自想笑。
她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手腕上的红绳,终是想起来了。她曾给那小乞丐编过发,当时就是用一截红绳系住的。
没想到,一截红绳,他居然戴了这么多年!
如果说赵柄是五年前那个备受欺凌的三少爷带给岳娇的是震惊,那此时,他收藏一截红绳八年,并时刻戴在手上这事,带给岳娇的是震撼!
“是我!” 赵柄说着垂眸看向手腕,另一只手抚上那截红绳,轻言道:“当日若不是岳姑娘,只怕我早已是孤魂野鬼一枚,又何来今日的身份地位,救命之恩,岳姑娘怎可说自己无功?”
岳娇摇头:“那日救侯爷的,并非是妾,是知县家的小姐,妾不过是搭把手罢了,左右也不过是添了三两银子,侯爷您当时还封了一百年酬金呢!”
赵柄放下手,抬眸看向她:“ 世人都喜都以银钱定恩情,那阮家给予岳姑娘的,你也早已还清了,为何还会对阮安康如此好?”
这话问的岳娇一时哑然,不过她与阮安康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又怎能与此事相提并论。
赵柄又说:“当日我从杀手的手下侥幸逃脱,倒在了那条街上,你是第一个发现我之人,但你那时比现在还要瘦小一些,年岁看着也不大,我并未将希望放在你的身上。自你走后,陆陆续续有不少人从我身旁走过”。
“有人躲着我,有人骂我,有人踹我,也有人怜惜我,但没有一人伸出援手。那时,我都要绝望了,以为怕是要命丧于此了!结果,你回来了!”
他说到这,看向岳娇的眼神缱绻,带着浓厚到足以让人窒息的爱意。
他说:“ 虽说开口救人的是柳小姐,可我看得分明,若不是你,柳小姐不会救我!恩情不分贵重,你于我而言,有着天大的恩情,你无需在我面前自轻!”
岳娇险些就要溺在他眼中的爱意里了,那里面有着她从未得到过的爱重,怜惜。是她最缺乏的也是最渴望的。
这情意太深太重,让她承受不起,又感动到不行。不知为何,莫名的想要流泪,眼泪随心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开口:“ 你...你...”
她有很多想说的,可临出口又忘了要说什么。
赵柄见她这样,有些心疼的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略带自责的道:“ 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就是怕你知道了会给你带来负担。”
“不论是感恩你,纪念你,还是心悦于你,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我的喜欢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困扰!”
说着,他咽了下口水,有些情难自禁的靠近她,终是再也忍不住,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可若不告诉你,我在你眼中便如旁人一样,只是一介路人,无亲无故亦无法靠近你!“
”偏偏我又控制不了自己,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想要对你好,哪怕只是跟你说说话,看你一眼,都能让我开心许久!”
“但看着你因为我的好而防备猜忌时我又很心疼。对不起,在靠近你跟不带给你困扰之间,我还是选择了靠近你!”
他的话,让岳娇在他的怀中愣住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赵柄心中不安时,她推开了他,不发一言的跑了。
她的心此时很慌乱,他的爱意似一把烈火,将她冰封的心一点点的融化掉,让她那颗贫瘠的,荒芜的心变得滚烫,也让未经情爱的她,不知所措。
赵柄收回目视着她离去的视线,垂眸看着空荡的手心,上面彷佛还残留着她身上温热的气息,他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心中的欲望不仅没有得到疏于,反而越发的膨胀了。
又吓到她了!
他不想吓她的,可是他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