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这样细致和耐心,那些藏在指甲缝里的红,却怎么也擦不掉。苏念被这漫长的擦拭弄得不耐烦了。她抽回手:“谢谢容总,足够了。”厉景裕紧握的手冷不丁抽离,他一怔,总觉得这一次放开苏念的手,这一生便也再不能牵到。他伸手想要再度牵起苏念的手,可是苏念躲开了。看着苏念冷淡的神色,厉景裕有些疲惫:“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生气?苏念的眼睛里只有平静,或者说是死寂。她怎么会生气呢?
刘助理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什么作用,忙不迭的将嫩生生的绿玫瑰扔进了垃圾桶,插上了一束娇媚俗气的红玫瑰。
刺目的红玫瑰显然不适合出现在病人的病房里。
但此刻刘助理丝毫没察觉不妥。
等到病房再度空无一人,苏念随手粗暴的摘过一朵红玫瑰。
她将玫瑰捏的粉碎,红色的汁液顺着手掌流进袖口,将袖口染红。
植物特有的气息有那么一瞬压过了无处不在的消毒水的味道,争抢着涌入鼻腔。
厉景裕来的时候,险些以为进入了什么凶杀案现场。
苏念用手将玫瑰一朵朵碾碎,它们红色的汁液淌的到处都是。
玫瑰特有的香气在病房内弥漫。
苏念恍若没有看见推门而入的厉景裕,她痴迷般用手折磨着那些玫瑰。
直到苏念将那束玫瑰揪的一干二净,只有几片残存的花瓣和枝子。
沉默,仍旧是久长的沉默。
厉景裕面对苏念时,总有种无可奈何的沉默。
她和林沁太不一样。
林沁要的爱是亮晶晶的钻石和漂亮裙子,宠溺的拥抱。
可苏念就像河面上虚无缥缈的雾气,太阳一出来,就消散隐匿了,他永远搞不懂苏念想要什么。
“你来做什么?”
苏念拿起手边的抽纸,一点点徒劳无功的擦拭着指间红色的花汁。
花汁层层干涸在手心、指缝,任由苏念怎样用力的擦拭,也擦不掉。
“你还好吗?”
厉景裕觉得自己多此一问,自从莫禹风出事后,苏念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大稳定。
苏念听到厉景裕的话,停住手上的动作,抬起眼看向他:“罪人绳之以法,我才算得上好。”
厉景裕当然知道她说的的林沁,但此刻他不想谈论林沁。
林沁的错误,在他的眼里是尚可以挽回的。
他打湿手帕,坐在林沁的床前,一点点细心的将苏念手上的玫瑰花汁擦干净。
苏念一动不动,只有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厉景裕。
人的眼睛的看不透人的内心的。
苏念多想问一问,在厉景裕的眼中,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但她忍住了,她默不作声的看着厉景裕一点点将她染着红色的手擦干净。
可是即便这样细致和耐心,那些藏在指甲缝里的红,却怎么也擦不掉。
苏念被这漫长的擦拭弄得不耐烦了。
她抽回手:“谢谢容总,足够了。”
厉景裕紧握的手冷不丁抽离,他一怔,总觉得这一次放开苏念的手,这一生便也再不能牵到。
他伸手想要再度牵起苏念的手,可是苏念躲开了。
看着苏念冷淡的神色,厉景裕有些疲惫:“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生气?
苏念的眼睛里只有平静,或者说是死寂。
她怎么会生气呢?
她只是恨自己没法将真正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林沁,几个月前她说过要让自己付出代价。
现在,她真的做到了。
苏念想,自己永远也没法原谅林沁,她和林沁本来就势如水火,如今,她绝对不会白白让莫禹风受伤。
她在心里把林沁送给她的话送了回去。
她会让林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