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生黑脸,提着虎子的领子往厨房里拎,快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转头见笑而不语的庄静,正看着父子俩,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子。“妹子,让你见笑了。这孩子野惯了,都是我没管教好他。”“春生大哥别呀!虎子挺机灵的,长大了准是一个好小伙儿。我们关系好着呢!让他叫我小叔吧!”白捡一侄子的庄静,笑呵呵地道。
包扎好伤口的庄高志,在虎子家受到热情款待,因为他与虎子爹有过几面之缘。
一家人很快腾出一间屋子,安置好老庄头儿,从虎子口中得知其孙子是杀鬼子的英雄。
涮锅煮吃食,那是忙得不亦乐乎,更恨不得将家中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
虎子爹磨刀霍霍向家里唯一的老母鸡,十天半月都不下一颗蛋,本想留着过年吃。
现在家里来了贵客,当然是要以贵客为先。
…
另一面,细说杀鬼子经历的庄静,此时正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当众人听到她一枪一个爆头时,那眼里的崇拜犹如实质般地围着她。
“庄兄弟,那些枪支弹药没收吗?”
兴奋之余的周大魁,不忘关心最实际的东西,那些可都是好东西。
若是能弄一部分回来,能给小队增添不少实力。
“肯定收啊!鬼子的东西一针一线都不能放过,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
十支三八大盖,外加一挺轻机枪和一把撸子,弹药和手雷就更不能少了。”
“咝……”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十支三八大盖儿外加一挺轻机枪,这相当于正规部队一个排的装备了。
要是他们有这些装备,岂不打得鬼子满山跑,众人看庄静的目光,像见到唐僧肉一样热情。
只见,庄静变戏法般地从后腰抽出一把撸子,‘啪’地一声拍在方木桌上,得意地道。
“看见没,这是从那个小分队长身上缴来的,还有一把军刀不方便带,一起藏着。”
“哇,庄兄弟好本事,竟然能弄到撸子。
快,让我们也稀罕稀罕!”
柱子流着口水上手去摸,被庄静一把压住枪,熟练地退下子弹收起。
围观的人一看那动作,便知是个用枪的老手,个个流着口水去摸那把撸子。
“都小心着点儿,别给弄坏了!”
周大魁搓着双手,笑得眼睛只露出一条缝儿,异常亲热地给庄静再倒一碗水。
有些浑浊的水带着一股烟味儿,又饿又渴的庄静也不嫌弃,接过直接一口闷。
“庄兄弟,咱们什么时候去取枪,周大哥亲自陪你去。”
庄静不信任地看他一眼,几天过去还瘸着腿的人,明显就是没好好用药。
“你不行,给我派六个腿脚快和力气大的小伙儿。
这里怕是不安全,因为我搜刮完鬼子,又把他们的根儿给削了。”
“咝,够狠,哥喜欢!”
微顿才反应过来的周大魁,恨不得抱着庄静来一口,真是个稀罕死人的小子。
这可是他一直想干,却没能干的事儿。
“听见没,以后都跟庄兄弟学着点儿,让鬼子做鬼也不得安生。
害了我们多少兄弟姐妹,绝不能便宜了那群牲口,死了也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是,以后都听庄兄弟的!”柱子大声吼道。
一个个明显比庄静大的男人,皆激动地看着庄静吼叫。
“庄兄弟,带我们一起打鬼子吧!”
“庄兄弟,加入我们一起打鬼子!”
“哥哥哥,我给你跑腿送信。
我跑得可快了,我娘老说我跑得比狗都快。”
挤不进圈子的虎子,在外围跳脚地呐喊。
“哥,爷的伤口重新包扎过了,我娘在炖老母鸡,就等你回家喝鸡汤补身子呢!tຊ”
庄静一下子被这自来熟的小子给逗乐了,听听这小嘴儿甜得发齁,不给他弄把好枪都对不起那张嘴。
“周大哥,你们慢慢商量,最迟不过明天下午,我会带着爷上山。”
准备离开的庄静,不忘拿回那把撸子。
枪虽然不怎么好,但明面儿上的装备还是要有。
众人恋恋不舍地目送庄静离开,此刻对虎子能近距离与庄静走在一起羡慕极了。
好像只要与庄静走得近,他们也能多杀鬼子一样。
…
虎子家在梨花庄村尾,低矮的三间石头房子,院墙只有半人高。
村子里又建起好些木屋,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后山坡有一条明显的瀑布痕迹,但现在只剩一股湿意,周围的野草长得还算茂盛。
“虎子,你和小伙伴上后山怎么走!”庄静状似不经意地道。
“哥,上后山有天梯,我们都是偷偷爬上去。
爹娘不让上去,以前摔死过人,但我爬得可快了。”虎子低声小有得意地道。
“臭小子,没少上去过吧!”
庄静顺着虎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细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石壁上的小石阶。
说是小石阶也不准确,其实就是峭壁上的一个个小石坑,以爷孙俩现有的体力,根本就上不去。
特别是腹部受伤的庄老头儿,庄静这下是越发的不准备在梨花庄久待了。
…
闻到鸡汤香的两人进院子时,正在劈柴的虎子爹放下手中的斧头,笑呵呵地看着两人。
“稀客呀,小静妹子!”
“春生大哥,这是你家!”
庄静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熟人,这人不光在山里打猎时见过,还来家里抓过药。
“真是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小静妹子节哀!”刘春生有些惋惜地道。
庄郎中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土郎中,医术好价钱又便宜,又是个热心肠的人,可惜夫妻俩就那么没了。
“我会为他们报仇的,还请春生大哥帮个忙,我现在是以男儿身份示人。”庄静看着对方,沉重地道。
“我明白,不会说出去的。
这世道,一个姑娘家在外行走太难了。”
刘春生当即点头答应,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家里的小丫头少不得也要装成男娃。
摸不着头脑的虎子,傻乎乎地看着两人,嘴张张合合烂着脸快哭出来了。
“爹啊,这明明是我哥,你咋又弄个姑姑回来,你还我哥!”
“臭小子胡咧咧什么呢!进厨房去,爹有话跟你们说。”
刘春生黑脸,提着虎子的领子往厨房里拎,快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
转头见笑而不语的庄静,正看着父子俩,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子。
“妹子,让你见笑了。
这孩子野惯了,都是我没管教好他。”
“春生大哥别呀!虎子挺机灵的,长大了准是一个好小伙儿。
我们关系好着呢!让他叫我小叔吧!”白捡一侄子的庄静,笑呵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