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酒盏斟满,众人都端起杯盏时,她却眉头微皱怯声道:“也不知这酒烈不烈?”“傻丫头,这酒乃是你祖母命人从南下运来的,入口酸甜,不会涩喉。”沈曼姝笑着哄江凝。江雪嫣轻蔑地嗤了声,难得极有魄力地仰脖饮下,想要刺激她。江凝抿了抿唇,还是不动。“六妹妹别怕,大姐姐陪着你。”江雪仪端起手边酒盏,当着她的面微微仰脖饮空盏中酒。看着酒水流入江雪仪喉中,江凝眼中疑虑逐渐打散,随即也鼓起双腮笑着道:“那阿凝也喝。”
俩人眼神交织片刻,江凝不动声色落下长睫,转身走进雅间内。
江万安和江万彦他们都在朝廷做事,这种宴席少不得要跟同僚们走动。
除了年岁尚幼的江砚柏还被何婉芸抱在怀里外,雅间内便只剩下江家女眷。
赏月前众人都先用些点心,待到了戌时月上柳梢头,再一道边用晚宴边赏月。
由一到三楼,各个雅间都灯火通明,各府的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要么聊天说笑,要么推杯换盏用点心,宛若一幅幅璀璨灵动的画卷。
可偏偏有人,要在这画卷上落下污墨。
“男眷们去外边喝,咱们女眷也喝上一杯。”
眼见快要到与方李氏约好的时辰,江老夫人打着花好月圆夜的名头开口道。
往年都是丫鬟们斟酒,今年却换成了沈青窈。
沈青窈给江老夫人她们一一斟过酒,轮到江凝时,酒壶却空了。
沈曼姝眼神会色,让她再去准备一壶。
屋内女眷心底皆了然于心,江凝面色平静坐着,当做什么都不知晓。
待到酒盏斟满,众人都端起杯盏时,她却眉头微皱怯声道:“也不知这酒烈不烈?”
“傻丫头,这酒乃是你祖母命人从南下运来的,入口酸甜,不会涩喉。”
沈曼姝笑着哄江凝。
江雪嫣轻蔑地嗤了声,难得极有魄力地仰脖饮下,想要刺激她。
江凝抿了抿唇,还是不动。
“六妹妹别怕,大姐姐陪着你。”
江雪仪端起手边酒盏,当着她的面微微仰脖饮空盏中酒。看着酒水流入江雪仪喉中,江凝眼中疑虑逐渐打散,随即也鼓起双腮笑着道:“那阿凝也喝。”
见她喝下,江家女眷们的脸色都精彩得很。
“仪姐儿,你身为长姐,要好好照顾两位妹妹,莫要被那方公子占了便宜。”
江老夫人话中有话嘱咐江雪仪。
“祖母放心,仪儿定会照顾好两位妹妹。”
江雪仪朝江老夫人得体回话。
“去吧,早去早回。”
江老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是,祖母。”
江雪仪拿出长姐姿态,领着江雪嫣和江凝起身往外走。
方辞礼的雅间与江家雅间有些距离,在回廊的另一头,要穿过长长的走廊。
往往这个时候,便是公子哥们打量各府小姐们的时候,燕齐民风开放,这种场合瞧上几眼不算罪过,是以男子们的眼神都极为炙热。
只是今年他们发现江家似乎出了位美人,她跟在两位姐姐身后,仪态得体,容颜清隽,柔和精致的五官长在那张脸上,既有七分秀气,又有三分艳丽,尤其那双眼睛,似是眸含春水般清波流盼,是京州城不可多得的美人。
霎时间,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汇聚到江凝身上。
原本江雪仪和江雪嫣还以为是自己的美貌将那些公子哥们的眼神吸引住了,待俩人发现他们的目光皆是落在身后的江凝身上时,江雪仪眼底露出浓浓妒意,江雪嫣更是恨不得将藏在袖中的丝帕撕碎。
不过一想到用不了半个时辰,江凝便会沦为整座京州城的笑柄,将她一辈子都钉在那耻辱柱上,俩人又不约而同觉得解气许多。
心思正往这处上想,走在最前面的江雪仪倏忽发出阵惊慌声。
“大姐姐,怎么了?”
江雪嫣离得她最近,疾步上前询问。
原来是迎面走来的赏月楼丫鬟不小心与江雪仪相撞,将手中端着的酒水洒到她身上。
上好的天水碧色衣裙,裙裾上印着一团团酒渍,难看得紧。
“姑娘,奴家不是有意的。”
那丫鬟吓得下跪请罪。
今儿个来赏月的公子小姐本就多,这会儿长廊上人来人往,难免拥挤些,丫鬟不小心将酒水打落也是常有的事。
何况这么多双身份尊贵的眼睛瞧着,江雪仪也不好同她发难,只得压下心头不快和善道:“无碍,你处理地上的这些便可。”
“多谢姑娘。”
那丫鬟赶忙蹲下身子收拾地上残余。
“大姐姐,不若你们先到雅间里候着,我去马车上给你取身干净衣裳来。”
江凝上前道。
眼看着离方辞礼隔壁那间雅间也不远了,江雪仪这身衣裙这般难看又不好楼上楼下的走丢人现眼,只得点点头。
江雪嫣扶着江雪仪走入屋内坐下,方辞礼都快过来了竟迟迟不见江凝回来的身影。
“坏了,她该不会跑了吧?!”
江雪嫣突然失声道。
这一叫,令江雪仪也不由心慌,好在她年长两岁,这会儿倒是比江雪嫣镇定许多,只见她淡定嘱咐江雪嫣:“五妹妹,你赶紧去马车里找找,若是寻不见人,便去告诉祖母她们。”
“嗯!”
江雪嫣向来听她的,匆忙点头,便和自己的丫鬟银杏走出屋子。
另一边,方李氏见到了时辰,便派人去给方辞礼带话。
方辞礼正搂着怀里歌姬起兴,此刻一听到方李氏命人来传的话,舌尖意味深长掠过齿间,撩袍起身。
“公子,再饮一杯罢,花好月圆夜扔下奴家往外走,莫要拂了奴家照顾您一晚上的心意。”
那歌姬轻轻拽着他衣袖哀求。
望着椅凳上娇滴滴的人儿,方辞礼用力捏了下她衣襟处,眯眼笑道:“好,爷依你。”
他端起那酒盏,喝光杯中酒。
酒上心头,他怀着兴致推开隔壁雅间的门,原本说好三位姑娘都坐在里面等他过来挑选,可床榻边上的纱帐却只隐隐约约映透着一副剥了衣裙的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