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好歹系统里也有些关于月淮洲的资料,虽然不多,但结合起来,贺皎皎还是笃定眼前这人就是那歹毒的系统任务里提到的:西川魔道第一人,魔修百里归山。据说五百年前,月淮洲上出现了一位罕见的修仙奇才,其出身不详,也从未拜过师门,但八岁便已突破筑基之境,十六岁更是一举渡劫到了元婴境界,在东洲仙门大会上单挑六大宗门各路翘楚,将年轻弟子一辈是打得落花流水。那会上无人不惊叹于其的修为和天赋之高,更有启明宗等六大修仙宗门纷纷递来橄榄枝。
贺皎皎的身形不过六尺多些,她病弱,往常里就算挺直了腰杆那也决计不是这个视角。
何况此时站在她身前的,除了那已经脱下弟子服一身黑衣打扮的魔修,还有……她自己!
贺皎皎定睛看了眼前头正站着的“贺皎皎”,模样倒和原主的模样一般无二,可那气场,简直天差地别。
原主是典型的林黛玉人设,走一步喘,走两步大喘,从小被人瞧不上,又没林黛玉那般的天仙美貌,长久以来就养成了凡事畏畏缩缩,往哪儿一杵都是透明人的习惯。
即便是贺皎皎穿过来了,她给这具身子带了点生气和活力,但也不是眼前这样。
眼前的“贺皎皎”虽衣衫脏乱、身形孱弱,但她负手立在这囚牢之中,昂首挺胸,柳眉在凌乱的刘海下微皱,两只墨黑眸子里寒气逼人、杀意满满,薄唇紧紧抿着,就连那长长的发丝都无风自飞。
便像是那睥睨一切的王一般。
是主宰杀伐的神。
“贺皎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眼眸一转,与她相对。
“天生伪灵根,修体境,病弱不堪。好,好。”
“贺皎皎”薄唇轻启,直直把贺皎皎的老底剖了个干净,又连说两个“好”,倒像是对贺皎皎的情况十分满意。
旁边站着的那黑衣魔修朝“贺皎皎”恭敬一拜,“恭贺尊上大功告成!”
“贺皎皎”拂袖冷笑一声,“你倒是阴差阳错,给本座送了具这样好的容器来。”
黑衣魔修吓得立即跪下,但见“贺皎皎”并非真有责怪之意,他眉头动了下,小心地问:“可是尊上,她这身子……”
“贺皎皎”扭了扭脖子,筋骨扯出“咔咔”两声脆响,“区区伪灵根又如何难得住本座。本座五百年前便习得离魂法,如今又有《转身诀》在,虽是卷残篇,可也足够本座移魂换身重见天日了。”
“贺皎皎”又伸出手活动了会儿五指,那模样乍一看就像是个懵懂的小姑娘在装老成,多少有些滑稽。
“贺皎皎”盯着那小巧的掌心,“修体境,伪灵根,这样好的容器,也只有那帮道貌岸然的东西会觉得朽木难雕。”
“尊上威武!”黑衣魔修只差没有拍手叫好。
嘶。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好歹系统里也有些关于月淮洲的资料,虽然不多,但结合起来,贺皎皎还是笃定眼前这人就是那歹毒的系统任务里提到的:西川魔道第一人,魔修百里归山。
据说五百年前,月淮洲上出现了一位罕见的修仙奇才,其出身不详,也从未拜过师门,但八岁便已突破筑基之境,十六岁更是一举渡劫到了元婴境界,在东洲仙门大会上单挑六大宗门各路翘楚,将年轻弟子一辈是打得落花流水。
那会上无人不惊叹于其的修为和天赋之高,更有启明宗等六大修仙宗门纷纷递来橄榄枝。
可谁知这奇才竟一个不理,负手而来,负手而去,而后百余年依旧是独身一人逍遥于天地之中,只留一些美名与轶闻教人口耳相传。
这本已是一段佳话,但自古豪杰配美人,这段传闻中到底还缺了一位俏佳人在,也叫这奇才的故事不大圆满。
因此,后来众人嘴里传的故事就逐渐跑偏,平白地多了些爱恨情仇在其中,更有甚者,还传出了些奇才因爱生恨、为爱堕魔的话术,说这奇才做出了不少烧杀掳掠、残害同道的恶事,更是不将整个东洲仙门放在眼中。
最后,这奇才终于是惹来了天道的雷霆之怒,启明宗老宗主得一奇遇,联合六大宗门的高人,这才堪堪将奇才拿下,封在东洲仙门重地,永不见天日。
是不是真的有爱恨情仇贺皎皎她不知道。
但贺皎皎知道,这奇才,也就是后来被人们叫做西川魔道第一人的大魔王——百里归山,的的确确就是被封在了东洲仙门重地之中,不见天日。
而这传说中的东洲仙门重地,竟就在启明宗山径的一条小道旁。
嘶。
也太不严谨了吧!
贺皎皎在内心里吐槽不已,不用想也知道这魔头抓了她来,抢占了她了身子,就是为了逃出这“仙门重地”重振魔道。
她越想越觉得离谱,原是百里归山的那副冷峻面孔上多出了些奇奇怪怪的表情,殊不知那边站着的百里归山已经望了过来。
他像是无法直视自己的脸上能做出如此之多的奇怪表情,眼中寒气更盛,迈步就走了过来。
贺皎皎此时在百里归山的身子里,是被锁在了囚仙牢的缠龙柱上的,琵琶骨更是被困龙锁给扣住,高大的身躯无法动弹,头只能低垂向前吊着。
可即便是这样,百里归山占了贺皎皎的身子,走到那缠龙柱前,还是只能仰着头看贺皎皎。
他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应是咬紧了后槽牙。
贺皎皎垂眸看着他,实在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和什么表情回应,这模样淡淡又奇妙,在百里归山看来,倒有些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的意思。
“小女修,很好。”
百里归山松开了后槽牙,紧紧盯着贺皎皎。
“本座的身子,便暂时便宜你先用着。你且先在这囚仙牢里替本座待好了,等本座回了西川重振魔道再找到剩下的残篇,本座一定回来好好‘谢’你的小命。”
他眼神阴晦,嘴角微勾。
“你的身子,本座要了。”
说完,百里归山也不给贺皎皎半点说话的机会,转身便走。
那黑衣魔修看了贺皎皎一眼,扛起地上的温长宗也二话不说跟了出去。
徒留贺皎皎一人在这昏暗的囚仙牢里目瞪口呆。
不是,好歹也再说几句吧?
就这么把她一个丢在了这囚牢里?
要关她多久?有没有人管饭啊!
“喂?!”
“百里归山?!”
“有没有人啊?来人啊!百里归山跑了!”
“救命啊——”
贺皎皎挣扎起来,琵琶骨上的困龙锁顿时放出金光,不知名的威压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贺皎皎被压得几乎要肝肠寸断、经脉尽裂。
她疼得大喊出声,惨叫回荡在空空的囚仙牢里,一遍又一遍地嘲笑着她的无力。
直缓了近有半柱香的功夫,贺皎皎才靠着那缠龙柱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没人理会她,她真被百里归山换了身,成了替他坐牢受苦的那个。
贺皎皎昨天辱骂系统时都没有这样崩溃过,她被这囚仙牢里的威压疼怕了,可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贺皎皎欲哭无泪。
说好的摆烂回去再接单呢?怎么搞成现在个鬼样!
“都怪该死的百里归山!”
贺皎皎越想越气,忍不住愤愤骂出了口。
“小女修胆子不小,敢骂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