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的规矩多,林不慕深刻感受到了女人在这里如何卑微廉价。妻子不能与夫君一同用餐,还需要先伺候对方,这哪里像夫妻,分明就是下属,是奴隶。她不愿多生什么事端,如何做她学着做便是了,心中不低看自己一眼,总要来的潇洒一些。林不慕起身一步步走到燕景白身侧站着。她给燕景白斟了一杯酒,看着满桌子的菜,林不慕本就没吃什么东西,不免郁闷。林不慕拿起一旁的筷子,给燕景白布菜,挑的全是自己的喜欢吃的。
燕景白的声音独特,没有情绪的时候总带着那么一股子凉意,让人想不由得臣服的气韵让他讲任何话都是带着压迫的,但这句听话却意外不刺耳。
林不慕勾人的眸敛下,不再多言。
两人一路前往前厅,到餐桌上后林不慕发现晚膳就他们二人吃,屋内有两名侍女伺候着,林不慕不太懂东临的人多规矩,她往餐桌的一角走去规矩地坐下。
“王妃……您需伺候王爷用膳。”这时候一旁的侍女轻声提醒了一句。
林不慕虽是不解,她扫视着刚刚落座的燕景白,还是立即站了起来。
东临的规矩多,林不慕深刻感受到了女人在这里如何卑微廉价。
妻子不能与夫君一同用餐,还需要先伺候对方,这哪里像夫妻,分明就是下属,是奴隶。
她不愿多生什么事端,如何做她学着做便是了,心中不低看自己一眼,总要来的潇洒一些。
林不慕起身一步步走到燕景白身侧站着。
她给燕景白斟了一杯酒,看着满桌子的菜,林不慕本就没吃什么东西,不免郁闷。
林不慕拿起一旁的筷子,给燕景白布菜,挑的全是自己的喜欢吃的。
辣茄汁鱼,麻辣小肉丁,红肉火酿鸭,白灼时蔬,除了肉就是辣,除了辣便没了,桌子上清淡的菜林不慕一道都没夹。
问就是她不喜欢。
“王妃,王爷喜欢吃清淡的。”这时身后的婢女又说了一句。
林不慕眼神望向桌子上的菜,发现确实是清淡的较多。
林不慕正准备在动,燕景白眼神看向她,“在丘垣,没有妻子给夫君布菜的道理是吗。”
林不慕没想到燕景白会如此问,到还是如实说了,丘垣人敬奉神明,以母为尊,自然没有妻子如此伺候夫君的道理。
“在丘垣,夫妇同尊,尊爱相互,是没有如此道理。”说完林不慕故意作态将眼底的温和乖巧展现,“我可以学。”
“我与王爷是夫妻,我心中不看低自己便好。”
这句话林不慕也说的刻意。
林不慕不奢望在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东临男人的男权思想,她没时间也没兴趣,学东临的规矩,可以让她安稳度日,她不愿意与燕景白闹的不愉快。
这里的一切,确实都让她厌恶。
“坐吧。”燕景白眼神与林不慕对视,“按你们丘垣的规矩来。”
“啊?”林不慕有些诧异,她余光窥探到了一侧两名侍女眼底的震惊,忽然林不慕欢喜的眸又沉了下来,燕景白果然又是在做给旁人看。
林不慕没有推辞,她在燕景白对面坐下,刚坐好林不慕又站起来,往一旁移动了一些,两人距离被拉的近了些。
要做戏当然要做全套,“我想挨着王爷坐。”
“随你。”
见燕景白没有反驳,林不慕最后在燕景白身侧坐下,是动作间可以触碰到臂弯的距。
林不慕正欲要夹菜燕景白给她夹了一筷子时蔬。
这等殊荣是林不慕这个丘垣人都能感知到的程度,燕景白这样的身份绝对不会对旁人做这样的事情,林不慕垂眸说了一句谢谢。“多谢王爷。”
“尊爱相互,不是你说的吗。”燕景白唇瓣轻启,“你我是夫妻,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又在演了。
林不慕也不拆穿,也给燕燕景白夹了一块肉,刻意加大音量:“王爷您真好………”
燕景白瞥了她一眼,终是没有言语。
演完林不慕便开始认真吃自己的饭,去了规矩到让舒适不少,本就饿了,也便没在顾及。
林不慕吃了觉得好吃的都会夹一筷子给燕景白,二人和睦,倒真有几分恩爱如漆的模样。
期间林不慕一瞬不瞬地看着燕景白手边的酒。
林不慕嗜酒,这算她为数不多的一个爱好,燕景白面前的酒一定是东临上好的御酿,隔着那么远她都能闻到那股子香醇。
东临女子肯定不喝酒。
她不想燕景白看土匪一样看自己。
忽地,燕景白拿过酒杯倒了一杯酒,而后推到林不慕面前,“可以喝一杯。”
林不慕双眸放光。“女孩子不能喝酒。”
“在东临确实鲜少有女子喝酒。”
“丘垣女儿不拘这些小节。”
“所以你喜欢喝?”燕景白顾盼道。
“也不是……”林不慕反驳了一句。
闻言燕景白将推过去的酒杯往回收,林不慕的手立即覆了上去!
林不慕:我就说说,你当什么真?
“……我只会喝一点点。”林不慕捏着酒杯挪到了自己跟前。
林不慕观察着燕景白的神色,冷峻淡然却又带着些愉悦的情绪。
林不慕知道,他心中肯定在笑话自己。
但没关系,美酒配佳肴,她就是酒蒙子怎么了,为了酒丢点面子,不妨事。
林不慕喝酒算得上是人菜瘾大,喝一点酒得上头,她偏偏就喜欢那种飘飘然道滋味。
当初林家被屠满门,最烈的酒可以让她暂时忘却一些事情,久而久之,林不慕爱上了这个消愁的办法,喝的多了,对酒便也挑剔起来,必须要精酿,好与不好,她闻都闻的出来。
林不慕握着酒杯喝了一口,口腔火辣的滋味让她蹙了蹙眉。
这东临的酒,闻着香,喝着淡的跟水似的。
“你们东临的酒兑水吗?怎么一点味都没有。”但确实是挺香醇的,下喉后唇齿留香。
就这样的酒,挺适合她这样人菜瘾大的人。
林不慕讨好似的将喝完的酒杯往燕景爱面前推了推,眉眼喝了酒笑意由于心了起来,“没喝出什么味,再倒一杯尝尝。”
身后的两名侍女看的眸子瞪的一个比一个大。
当今太子见了摄政王都只有给摄政王倒酒的份,王妃这架势,是让王爷给她倒酒吗?
侍女见状立马惊恐地上前,看事的打算给林不慕倒酒。
手还未碰到酒壶,燕景白便将酒壶拿起给林不慕又倒了一杯。
侍女惊魂未定地站稳。
林不慕歪着脑袋朝燕景白笑了笑,而后拿着酒杯侧过身留了一个后脑勺给燕景白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连续喝两杯,林不慕便感觉来劲了,这酒前调清淡,但后劲十足,且比丘垣的酒烈了太多,片刻的功夫林不慕明显感知到自己低估了这酒的烈。
烈,却也上瘾,林不慕见燕景白规矩坐着,自认为悄悄摸摸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自认为的遮遮掩掩,实际上全在燕景白眼皮子底下进行。
忽地他听见燕景白笑了一声。
许是酒壮人胆,林不慕抿唇仰视面前的燕景白:“燕景白,你笑话我。”
身后的两名侍女面面相觑:???!!!
燕景白?整东临谁敢这般直呼摄政王的名讳?这不是找死吗!!?
两人精神紧绷地站直。
半晌,却没见燕景白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他甚至细微地愣了愣。
燕景白,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
“知道在东临直呼摄政王的名讳是死罪吗?”这句话到了嘴边,燕景白忽然揶揄地勾了勾唇最终没有说出来。
半晌,燕景白回答了林不慕的话:“丘垣女子都如同你这般,三杯就醉吗?”
林不慕:????
“我没醉。”林不慕否认道。
瞻望着面前脸颊耳畔都明显泛红的林不慕,燕景白眼眸半阖。
林不慕舔了舔带着酒渍的唇,殷红的唇瓣在灯光好似染血,无端引人联想。
林不慕断断续续喝了大半壶酒。
这边酒刚喝完,林不慕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
“王爷……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狐媚的调子从屋外传来,片刻郑氏便踏着虚弱的步子眼尾淌泪地来到了两人面前。
郑氏身后跟着秦氏,一看便是来瞧热闹的。
林不慕有些晕沉,望着突然在前面跪下抽泣的郑氏,白天的画面一下没一下地在脑海动荡。
小狐狸精,来告状来了。
林不慕忽然看向燕景白,眼底带着笑意,醉意与鄙夷全盛在其中,“王爷,你知道吗?就她刚刚扭的那几下子……”林不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一辈子都学不会。”
燕景白:“……”当真是醉了。
地下跪着的郑氏闻言眼里落的更急了,林不慕分明就是在指责她狐媚作态!
“王妃,您是金贵,可我也是国公府的女儿,不是您能这般随意欺辱的。”郑氏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抽泣声越来越大。
林不慕听着烦闷,“别哭了,直接告状。”
郑盼:????
“王妃,您就仗着自己是丘垣公主如此不把我们姐妹几人放在眼里吗?”郑氏满脸震惊。
“您现在在东临,是摄政王的王妃,应当也要给我们一丝活路。”
话语间郑盼看向燕景白,只一眼她被燕景白冰冷的眸子吓的瑟缩,“王爷……今日王妃故意拽我入水,还欲在水中杀死妾身,还望王爷替妾身做主!”
郑盼头重重往地上磕去,身子都在颤,“若不是妾身命大,府上的人来的及时,妾身怕是现在依旧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还望王爷明察还妾身一个公道!”
这时候屋外进来的秦氏进屋向燕景白与林不慕行礼,“妾身见过王爷,王妃。”
“都怪我,府医说了郑姐姐刚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都怪我没拦住姐姐,王爷恕罪。”秦氏看似在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实际上句句都在坐实郑盼今日落水的严重。
话都指向林不慕一人。
燕景白望着一屋子的女人只觉得方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散了。
“王妃有什么要说的吗?”燕景白漆黑的眸流转到林不慕身上。
转目间试探寒意的居多。
已经有些醉了,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我有错。”林不慕开口道。
说着林不慕有些晃晃悠悠地站起时,而后走到郑氏面,而后狠狠拍了他一巴掌:“啪!”
“啊!”郑氏瞳孔瞪的宛若铜铃,她怎么也没想到,林不慕敢当着燕景白的面打自己!
“王爷……您看见了吧……!公主根本就没将我放在眼里!我是王爷的人,她丝毫都不敬着,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呜呜……”郑氏没有还手只做出愈发可怜的姿态,刻意抬起脸,给燕景白看。
“唔……!”
林不慕狠狠捏着郑氏的下颚,“白天想推我下水池,自己咎由自取还不知悔改,现在又来摆我一遭,你是何居心?”
林不慕阴狠的眸看的郑氏无端后怕,那种压迫感她只在燕景白身上见到过。
“王妃休要胡说!”
林不慕甩开郑盼的脸。
打了人之后,林不慕在郑氏面前跪下:“我有错,不该生妒念,不该打王爷的爱妾,望王爷责罚。”
燕景白从位置上站起身,他凝视着屋内的几人,好似不愿意再追问过多。
燕景白从林不慕身侧过的时候衣裳划过她的身子,决然淡漠,走到门口燕景白是不想再过多过问的姿态,“王妃跋扈,欺辱郑氏,罚跪祠堂三日。”
冰冷的话裹着寒霜,不容辩驳,压着气氛沉的厉害。
燕景白几句话便下了定论,这个结果显然是让郑氏满意的,虽说罚跪祠堂三日算不上什么多大的惩罚,但对方是丘垣公主,更是王妃,足以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这件事情更表现出摄政王并没有多在意这个无权无势的丘垣公主。
日后他们在摄政王府便可以愈发肆无忌惮。
林不慕站起身就往祠堂的方向走,走之前,眼神冷冷地看着站着的秦氏身上。
她敢确定,这个郑氏,绝对是被她当枪使了,一个真愚昧,一个假虚伪。
真正聪明人可不是郑盼。
林不慕不愿意与他们扯上过多的关系,如此一遭可以让几人看清楚自己不是逆来顺受的软柿子,日后作妖会不会那么频繁。
跪祠堂三日,无伤大雅。
只是可惜,这个失宠的名声又要挂在她的脑袋上了,不过燕景白既是与自己做戏,他自然不会真的关自己三日。
林不慕侧目与两人眼神交汇,阴鸷地告诫道:“想活着,就少招惹我。”
说完他没管顾两个的情绪直接跨出了屋子。
冷凉的风吹的林不慕清醒了些。
身后的两名侍女跟在林不慕身后,将她领去了祠堂。
林不慕发现说是跪祠堂,但根本没有人守着她。
没有人守着,她跪不跪谁知道?
林不慕靠在祠堂的门边歇了一下,午夜约么王府里的人都睡了,林不慕的酒劲越来越重。
她溜出祠堂,从一侧的屋子看见了一根梯子,抬眸望着满空的点翠星色,林不慕忽然来了性子,她爬上梯子上了屋顶。
刚刚爬上去,抬眸林不慕便看见了正脸对着自己懒散靠坐在屋顶的燕景白。
林不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