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傅晚……林不慕思绪微微沉了沉,明亮的眸没去了几分欢愉轻松的情绪。她不是傅晚……一个虚假的躯壳罢了,金枝玉叶的公主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林不慕忽地松开了燕景白,“不要叫我傅晩。”林不慕靠近燕景白,“我叫阿慕……”“燕景白,你以后叫我阿慕吧。”不慕一切的阿慕。也是什么都没有的阿慕。她晃晃悠悠地往一侧走去,找两个不铬人的瓦块上坐下,渐渐的身姿变为躺睡,细密的风拂过,吹动焦躁的酒劲,整个人舒服极了。
林不慕:“…………”
这不就是巧了吗……
跪祠堂的人半夜跑出来爬上屋看星星,发现罚她的人就在屋顶!
林不慕心里犯怵。
“……那个……我……嗯……”林不慕扬了扬手,一脸心虚的窘迫样,说话的时候脑袋直往下缩,“我上来透透气。”
林不慕的声音越来越轻,话说到后面说林不慕自己都能听到的嗡嗡声,又压又没底气。
“王妃就是这样跪祠堂的?”燕景白的话带着质问,责备的情绪居然是在下风的,两人就这般对视了一刻。
林不慕手捏着梯子,下去也不是,上去更不是。
“我看王妃的模样,好似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燕景白好似看透的林不慕的性子,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燕景白并未表现的诧异。
林不慕本就有些醉,听到这话直接开口了:“王爷聪慧如此,怎会看不出来郑氏是何心性,他们那些小把戏自然瞒不过王爷的眼睛。”
“王爷罚我,不过是为了做给郑氏家族看,无关真假,也不用管我是否受委屈,谁对谁错都不重要,我本就没错,王爷心里清楚。”
燕景白好似没料到林不慕会这般说,漆黑的眸浮动间眼底闪过一丝明亮。
她真的,像猫。
“没错?”燕景白手撑着太阳穴话也阴沉,“作为王妃,既是知道府邸的人与本王来说都有用处,为何要去招惹,惹的本王不悦呢。”
林不慕眼神坚毅,“我不欺负他们,他们便要欺负我,这次的教训给了,倘若他们能老实与我有几分敬意,我必然不会再去招惹他们。”
说着林不慕意识到自己的猜想,摄政王这样的地位,要娶女子自然都是在政权上与他有利的。
那么燕景白,对府里的女人,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喜欢与不喜欢。
帝王家果真无情。
林不慕说完,神情又焉了,她讪讪往梯子下踩了一步,因为喝了酒,面上情绪没有可以控制,话出口的调子与那张脸都是委屈的:“我现在去跪。”
脸庞红润的酒气让她看起来十分不服气,往下的步子踩的气愤,不落思绪间便踩空了。
林不慕瞳孔瞪大,脑子混沌的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反而惊恐地唤了一声燕景白,“燕景白……!”
下坠的失重感让林不慕感觉心慌,可莫名的,她就是没有半点力气去挣脱这种滋味,反而机鬼使神差地觉得欢喜,仿佛就这么倒下去也挺好的。
林不慕预想自己自己坠地的姿态,眼眸刚刚闭上便感觉自己腰间一紧,下一秒是一阵细微的眩晕,而后她感知到自己的身子渐渐被拉着扶正,燕景白的脚流转间点触在梯子上,他没有带着林不慕下地,而是跃起上了屋檐。
林不慕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城中灯火,浮起生灭间宛若天上星辰,东临的繁盛在这一刻在林不慕眼中具像化了,若是在早些时辰,必然是更加震撼的景像。
林不慕脚点在瓦背上,燕景白带着他到了屋顶便松开了她,导致林不慕一瞬间失去支撑点,直接往前倾斜而去。
“嗯……”脑子里还带着些酒劲的林不慕下意识便抱住了燕景白的腰身。
她的手紧紧环住燕景白,呼吸间他身上那股介于茶味与花香之间的气息,好闻的让人安心。
燕景白宽大的衣裳遮盖住林不慕的身形,林不慕晕晕然地在燕景白怀中抬眸与他对视,迷离的眸有试探有乖戾,更多的是迷离状态下的笑意。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林不慕问的一本正经,浑噩的思绪自己在回答这句话,“身上也香香的。”
林不慕垂下脑袋靠在燕景白怀里深吸了一口气,贴着胸膛好似在耍流氓,她喜欢这个味道。
林不慕再抬眸的时候看着燕景白蹙起的眉头,面色明显的不满,她抬手轻触到燕景白的眉宇间,指尖轻轻下滑顺着燕景白高挺的鼻梁往下。
最后触碰到燕景白的薄唇上,林不慕瞳孔被雾气遮盖了一般看着面前的人,却又是视线涣散的状态。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燕景白观察着林不慕浑浑噩噩的状态,身子能随着风飘动一般找不到支撑,在他身上还在晃晃悠悠,蹭的他心烦意乱。
“嗯?”林不慕在燕景白脸上的手顿了顿,“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燕景白抬手抓住林不慕在自己脸颊上乱动的手,林不慕觉得挫败,另外一只手摸到了燕景白的胸前,顺着衣襟往里探去,愈发大胆。
这人呢,日后必然是要杀自己的,现在占占便宜,怎么样都是赚了。
“傅晚。”燕景白声音低沉地警告出口,唤的是傅晩的全名。
傅晚………
傅晚……
林不慕思绪微微沉了沉,明亮的眸没去了几分欢愉轻松的情绪。
她不是傅晚……
一个虚假的躯壳罢了,金枝玉叶的公主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林不慕忽地松开了燕景白,“不要叫我傅晩。”
林不慕靠近燕景白,“我叫阿慕……”
“燕景白,你以后叫我阿慕吧。”
不慕一切的阿慕。
也是什么都没有的阿慕。
她晃晃悠悠地往一侧走去,找两个不铬人的瓦块上坐下,渐渐的身姿变为躺睡,细密的风拂过,吹动焦躁的酒劲,整个人舒服极了。
燕景白看着倒在瓦背上的林不慕,这一刻才意识到她喝的有多醉。
燕景白在林不慕身侧坐下,侧目间映入眼帘的便是林不慕那张透着红润的脸颊。
这点酒量,还放不下酒杯,燕景白轻嗤了一声。
看来日后不能给酒喂这小孩了。
林不慕抬眸望着头顶星星,没有丘垣的漂亮,但今日天气好,没有云璀璨的星河在头顶细细闪动。
“我阿娘告诉我……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林不慕凝视着天上的星河,“有人思念会变的很亮……”
说着林不慕眼眸潋滟波澜怪异地蹙了蹙眉,“那肯定不会有人能看见我……没有人会思念阿慕……”
燕景白听着林不慕不着调的话,没有回答她,林不慕喝了酒话多得不得了,她凌过脑袋:“燕景白,你也活得很累吧。”
累……
燕景白眼尾曳沉,“为什么这么问。”他好似来了兴趣。
林不慕轻笑了一声,混沌敛目:“皇帝病重,皇子夺权,你在之间斡旋,周遭的一切让你时刻精神都绷着弦,稍有不慎便将葬送东临。”
“怎么会不累……”
“王府的女眷,个个看似依附,实则都是几个家族暗自较量,不是不敢得罪,是不能得罪,他们的手段王爷比任何人都清楚……但要故意让他们斗。”
“……怎么会不累。”
林不慕脑袋仰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汇聚,话也源源不断。
“娶……娶了傅晩……想的是杀也可,留也可……但她活着来到了摄政王府,要同她演戏,做那些自己不喜欢的做派……”
林不慕的话断断续续。
“怎么会不累?”
“他人酣睡之时,王爷在这里是在想什么呢……”
“拥立哪位皇子上位,杀不杀和亲公主……”
林不慕抬手对着月色,“你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燕景白神色微微愣了一刻,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些,直白,乖戾,口无遮拦,直击要害。
甚至能猜到,自己有想过要杀了她。
看林不慕的样子,确实是知道一切,却丝毫不惧怕的样子。
她足够聪明,但聪明的过了头。
“害怕吗?”燕景白凝视着林不慕问她,“本王确实想过杀了你。”
林不慕蹙了蹙眉,“害怕啊。”
“但我害怕的不是死亡。”她怕的是林家满门在天之灵永远得不到安息。
林不慕伸手波动间抓住了燕景白的衣摆,她仰视着燕景白,“王爷,别杀我,我很乖的……”
“我很乖……”
林不慕阖上眸,像是累极了的模样,燕景白的眼神再落下去的时候,林不慕已经靠在他腿边睡着了。
燕景白抬手轻触到林不慕的脸颊,烫的厉害。
“留着你,会很麻烦,知道吗?”
燕景白抬头望了望星空,脑子里是林不慕刚刚的话,死去的人会变成星星。
燕景白起身看着蜷缩着的林不慕,眼底晦涩一刻,而后将人从瓦背上抱起,跃下屋檐。
林不慕靠在燕景白怀里舒服地蹭了蹭。
“唔……”
燕景白将林不慕抱回房间,放上床榻,而后出了房门。
忽地一枚飞镖划过,直直刺入燕景白身侧的柱沿上,疾风破木的急迫带着风裹挟起一阵凉意。
燕景白抽出飞镖而后去了书房。
进屋后,影七便跪在了燕景白面前:“王爷,王妃方才去了令月楼。”
燕景白背着手站着,灰白的月色将他的面色照的半明半暗,是旁人窥探不到分毫的情绪。
“见了谁?”燕景白问。
影七的声音不大,刚好足以燕景白听清楚:“太子燕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