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着,还是得告诉陆思言一声。当晚,我便开口,跟他请下个星期的假,理由是要去抽个骨髓。陆思言裹着浴袍,懒散地擦着发梢滴落的水珠,对此并不在意。可知道是陆序安排的时候,他却皱了眉。“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了吧?”但这回我有了些底气,解释道:“他给了我六百万。”这六百万太重要了,就像坚韧的绳索,助我逃出深渊。但在陆思言眼中,却是不值一提。他只冷笑,语气是十足的看不起:“这么点也就够打发你了。”
陆序话音落下,将合同丢到我面前
这个场面倒是熟悉,我从前卖酒,有些客人也会这样丢给我一沓钱。
其实没什么不一样,他们想要灌我酒,陆序想要我的骨髓。
我一瞬觉得有些窒息,说不出话来。
安暖抬头看着我,眼泪止不住地流。
“求求你小溪,我也会破格录用你的,甚至让你做我们公司的代言人都可以……”
这话来得实在猝不及防。
陆序看着我的目光瞬间冷下来。
就好像是我让她妹妹生病,又威胁她施舍给我工作一样。
他的语气已然有些不耐:“行了,把合同签了。”
我捡起笔,翻了翻,最终还是签名。
没什么好犹豫的,五百万,对我来说很重要了。
我一边签字,一边沉声开口。
“其实安小姐不必大费周章找陆总来撑腰,你直接跟我说,我也一样会签字的。”
“毕竟我从来不跟钱过不去”
余光里,安暖的脸色变了一瞬,随后又变回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看到了,但也没什么用。
陆序又看不到。
当晚,我便收到了钱款到账。
不知道为什么,陆序给我转了六百万。
思来想去,应该还是因为安暖。
我紧握着手机,看着多出来的意外之财,止不住地苦笑。
陆序对安暖还真是好,这么看不上我,却为着安暖给了我更多。
他们的效率很快,在第二天就把我送进了医院。
检查,登记,一气呵成。
手术排在一个星期之后。
我思索着,还是得告诉陆思言一声。
当晚,我便开口,跟他请下个星期的假,理由是要去抽个骨髓。
陆思言裹着浴袍,懒散地擦着发梢滴落的水珠,对此并不在意。
可知道是陆序安排的时候,他却皱了眉。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了吧?”
但这回我有了些底气,解释道:“他给了我六百万。”
这六百万太重要了,就像坚韧的绳索,助我逃出深渊。
但在陆思言眼中,却是不值一提。
他只冷笑,语气是十足的看不起:“这么点也就够打发你了。”
“把钱退回去。”
这是金主的命令,我合该对他言听计从,乖乖照做。
但我只能摇摇头。
“已经花完了。”
我知道这么说陆思言会生气,但我确实拿不出钱来还给陆序了。
不过是被陆思言骂得狗血淋头,或者是让他搓摩整夜,和我的债比起来,不值一提。
陆思言看着我,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但出乎意料的,他却没有骂我。
“你还真是有钱什么都行。”
我别开眼,只是攥紧手沉默。
他说得也没错。
我的确是,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我没必要难过。
这样想着,我便努力笑了笑,控制着有些颤抖的声线。
“是啊,你给我多一点我也不介意。”
往常这个时候,我都应该缩起脖子来当鹌鹑,这是我头一次反抗他。
我竟有些希望陆思言能骂骂我。
至少替我自己骂骂我。
但陆思言只看着我,语气却是一反常态的平静:“想要钱,那就让我高兴。”
我一愣。
终究闭了闭眼,顺从地贴了上去,伸手解开他的浴袍。
空气中还弥漫着氤氲水汽,发梢的水珠随着体温缓缓蒸腾,出乎意料地,陆思言并没有太不留情。
饶是如此,我却还是累得有些脱力,在大汗淋漓中睡去。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违约金给你付过了,六百万我给你,别太廉价了。”
陆思言言简意赅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这话回荡在我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为了和陆序作对,这一年多的时间,陆思言拿我做筏子,做了太多这样的事。
难怪他昨晚的反应那样平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听着电话那头阵阵忙音,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凉。
这样出尔反尔的举动,陆序会生气的。
我手忙脚乱地给陆序打电话,听着无人接通的电子播报心越来越沉。
陆序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
表面云淡风轻,实际睚眦必报。
我不是没见识过他的手段。
几年前,有人使了些下作手段,抢了他得手的项目。
陆序只用了短短几天,竞争对手销声匿迹,就连被抢走的合作方都开始破产清算。
他却只坐在办公室中,俯瞰着城市的车水马龙,眼里没有半点波澜。
“我不喜欢不守信的人。”
我心中冷汗层层,只能一遍遍祈祷着他接我的电话。
过了许久,电话终于接通,我忙不迭开口。
“陆序,你听我说,合同的事我不知道,根本不是我的主意。”
“我现在就去医院,我可以捐的。”
陆序并未说话,待我语无伦次地解释完,他才淡淡开了口。
“没关系,有新的配型,你不用来了。”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愣愣看着手机屏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找到了配型,但还是松了口气。
陆序应该是没生气。
可当天下午,我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请问是唐溪女士吗?您的弟弟今天捐献骨髓后休克了,请您来一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