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证词...这年头啊,屈打成招的事也不少见。”路知应闻言心中起急,他知道这老太少不得要折腾他,只是今日之事是自己唯一妹妹的婚事,他实在无法不急。“老夫人请放心,那诬告之人由路某与世子身边简青一同押至官府,此证词更由府衙江怀民大人亲自办案提审。路某虽人微言轻,但断不会以家妹名节开玩笑,行这等卑劣之事。”“秦老夫人若不放心,路某可请江大人前来,为家妹一案亲自作证!”路知应双手抱拳,直直的向秦老夫人拱火。
宣平公府里,喜宴照旧进行着,而路知许在仪式过后便被请进了洞房。
出了这么档子事,宣平公和秦老太太自然是不高兴。
本来她听说拦花轿一事,正欲以此为要挟叫路知许交出嫁妆补贴全府,最好再降一降位份,当个侧室。
没想到路家兄妹化险为夷,眼下路知应又送了厚礼上门解释,她再拒了这礼去找路知许发作,恐怕也占理不多了。
如今宣平公府今时不同往日,因权斗失败被夺兵权,府上较往日已是凄凉。
毕竟贵族的做派也要金钱去维持的。
让儿子娶路家女本就是为了贴补府中用度,真要退了婚,去哪里找一个如此喜爱世子的冤大头富家?
不要说宣平公府现在在风口浪尖上,就是世子本人,现在都是二手的了。
没有这铜臭味,怕是也没有贵族的体面了。
宣平公府账上现在有没有钱、有多少钱,秦老太太自然是最清楚的。
算了,有钱不赚王八蛋。
要是到时候要不来嫁妆,还不如先把这银票收了。
不过还是要拿一拿身份的,毕竟这路家不过是个商贾之家,嫁进宣平公府已是他们天大的福分了。
“公子这么一趟,倒叫老太婆我没有理由可拒绝了。”
厅房里,秦老夫人不紧不慢的品着临江玉津,隔着茶雾开口道。
“只是这证词...这年头啊,屈打成招的事也不少见。”
路知应闻言心中起急,他知道这老太少不得要折腾他,只是今日之事是自己唯一妹妹的婚事,他实在无法不急。
“老夫人请放心,那诬告之人由路某与世子身边简青一同押至官府,此证词更由府衙江怀民大人亲自办案提审。路某虽人微言轻,但断不会以家妹名节开玩笑,行这等卑劣之事。”
“秦老夫人若不放心,路某可请江大人前来,为家妹一案亲自作证!”
路知应双手抱拳,直直的向秦老夫人拱火。
秦老太手中茶碗一颤,差点没端住。
路家这好小子,还提江大人,是怕我宣平公府现在招惹的人不够多是吧!
如今宣平公府官场斗败下阵来,那对家诬陷了个兵权独大、恐谋反的莫须有的罪名上来,兵权被夺后日子已经很难过了!
为这点小事还叫江大人来,这不摆明了叫她秦老太代表整个宣平公府质疑江怀民的办事能力吗?
她只是想拿捏一下这路家小子,真要给宣平公又惹来一堆事,她这一把年纪还活不活了?
秦老太定了定神,只想快点打发这小子走。
“罢了罢了,我怎会不信任江大人的办案能力呢?你们路家有心上门来看望我这老太,我自也不能驳了你们的面子。”
“如今令妹已作我公府新妇,我自是会好好待她,今日之事就不提了,眼下府中还有许多事务待管,我就不送公子了。”
路知应心底暗自松了口气,至少公府上的人不会因此为难妹妹了。
可他心底还是泛着难过。他不是痴傻,怎会不知秦老太本就瞧不上他路家商户才出言为难?
去年他本已信心满满为秋闱准备了一年,却因意外未能赴考。不仅叫旁人耻笑他商户出身,不上台面,更是不能为妹妹婚嫁增添光彩。
若是过了解试,他好歹也算半个脚贴进官场的门儿,也不至于如此没有底气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家难堪了。
路知应暗暗紧了紧拳头,他定要为妹妹、为路家考取功名,再不令旁人拿桥了!
“谢秦老夫人!天色渐晚,路某不便继续叨扰,先行回了。”
见着路知应松口离去,秦老夫人半恼着重重将茶碗搁回桌上。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商户就是一股子铜臭气,没有规矩!”
“算了!挽秋,扶我过去喜宴吧,明天我带着你一同去看看新夫人。”
嫁都嫁进来了,折腾不了你哥,我还磋磨不了你?
路知许这边,倒是乐的逍遥。
她早就知道秦越泽会寻个理由新婚之夜不来,就算他来了,她也不会同他有什么肌肤相亲。
不过她好奇这一世没有拦轿案作由头,秦越泽会找什么理由去西城找戴景然,索性还是派了玉春去盯着。
路知许把喜服卸了,换上一身轻便柔软的丝绸睡衫准备上床歇着后,才发现那鸳鸯绣面被底下是满床的红枣花生。
想起前世十月辛勤怀胎一对双生子,产下死胎后她更是元气大伤,落了病根。
她翻了个白眼,吩咐玉莲把把喜床上的枣和花生都捡出去送给做工的下人,却不小心嘀咕了一句:“谁要和你早生贵子!有多远最好给我滚多远!”叫玉莲听去了。
玉莲诧异的看着自家夫人,还是一边寻了兜子装那些干果一边问道:“少夫人,你怎么说这话呢?您不是很喜欢世子爷的吗?如今礼成,应当是快些有小世子才是最好呀。”
路知许回想起上一世,这会儿虽说被诬陷了,但她还是满心欢喜的等着心上人来,喜欢的紧。
如今态度一夕转换,这公府人多眼杂,这会儿解释也解释不清,最后还是决定随便将玉莲打发过去了。
她的好玉莲,这辈子一定护的好好的,脱了贱籍寻个好人家给她。
床铺收拾干净后,路知许便上榻半倚着看自家账本,玉莲在一旁陪着说话。
不到午夜,玉春就回来了。
果不其然,喜宴开始后没多久,秦越泽就到处敬酒喝了个酩酊大醉,酒席还没散他就醉的爬不起来了。宣平公看他醉的不像样,就叫小厮架着去了偏房休息,打水醒酒,谁成想这一醉就醉到了散席。
宣平公皱眉看着自己在躺椅上歪着不省人事的儿子,吩咐人把他带到新房里,便张罗客人散了。
玉春真以为世子醉了抬脚也准备走,细想一番还是留下悄悄留神着偏房的动静。果不其然,宣平公一走,世子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身段比没喝酒的人还利索。
他那亲近的小厮万双取了衣裳来,换了装束立刻就从后门跑了,看着方向是去西城。
玉春气愤的汇报,心头堵得厉害。
她家小姐喜欢上世子后见天叫人嘲讽,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世子竟在大婚当夜装醉去了别处!
不用说,定是去找什么私相授受的女子了!
“少夫人,世子可真是不像话,今夜可是您大婚呀!这大夜里跑出去,还能是去看会后空翻的狸猫么!”
路知许静静听着,如今并不觉得是意料之外的事了,正欲开口便听玉莲问道:“什么是会后空翻的狸猫呀?世子为何要这会儿去看呀,很好看吗?”
路知许和玉春对视了一眼,便噗的笑出了声。
“玉莲,你当真笨蛋!”
“玉春姐姐,玉莲才不是笨蛋呢!你们不是在说狸猫吗?怎得又笑我!”玉莲忿忿的瘪了瘪嘴,不知道路知许和玉春在卖什么药。
路知许笑了一会儿,还是同玉莲解释了一番:“你玉春姐姐的意思是,世子不来我这,是去了别人那里了,不是真去瞧会后空翻的狸猫了。”
玉莲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惊慌道:“可世子爷明明没有纳妾呀!”
“不纳妾,不代表心就不在别处了。”路知许浅浅解释,现下不是深究的时候。“日后我再同你说。玉莲,玉春,世子去了西城一事不可让他人知晓,只在你我主仆之间。
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戴景然公之于众。
“夜深了,都下去吧。”
玉春和玉莲不明白少夫人为何如此大度,但她们少夫人是个有主意的,应该是有别的考虑吧。
她们再气愤,丫鬟也不能替少夫人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