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泽看到她用的杯子和自己不同,心下一紧,难不成是嫌弃他?她用的那个明显好些。不过到底也没深究,毕竟今天来还有要紧事。“前夜未回,实在是外头有事,是我对你不住。”秦越泽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了。“明日回门,我同你一齐回去。”路知许挑眉。估计是没能踩她当侧室,戴景然不高兴了。“自然。世子同我已经礼成,明日回门看看父母也是应该的。”仿佛这事情本来不该他做的一样。前世因为拦轿一事,秦越泽不仅大婚之夜没来,回门也是她一人回去。父亲母亲极伤心,后面才紧忙调动全家资源给宣平公府走动,只求能对她好一点。
入府两日,兴许是秦老太太让路知许吓着了,再没别的旁人来找过麻烦。
账本叫挽秋带人搬来了,足有两大箱,路知许不用看都知道老太太给的烂账一堆。
核心的账本,也不得给她。
最多叫她拿着单子盘盘库,看看支出够不够花。
全给她自然是不可能,不过日子还长,路知许不着急。
路知应封的礼,也叫玉莲和玉春亲自送进公府库里了。
路知许倒也乐得清净,看看经营,盘盘公库。
当然,秦越泽也没来。
不来是最好,可第三日一早就要回门。虽说路知许不在意,可到底要回家,她不愿意让父母兄弟担心。
用了晚饭后,玉莲正要伺候她沐浴,洗了脏污明日好回家。
刚下水的空当,玉春来了,急急的敲着浴房的门,不等玉莲开门便隔着门说道:“少夫人,世子爷回了!”
回就回了吧,本来也是他家。
“到哪了?”
“刚才非要亲自来寻您,我劝了好一会儿世子爷才肯回卧房坐着。”
闻言路知许差点滑倒在浴盆里,她可没有让前夫看她洗澡的癖好。
“你去给世子看茶,我马上就来。”她淡淡吩咐了玉春一声,又让玉莲赶紧取了沐浴用的干帕子和衣裳伺候她更衣。
不过一刻,路知许便穿戴齐整,进卧房前叫玉莲在外面等着。
秦越泽正在看书,手上拿着一本礼记,倒也看得出神。
“世子事务繁重,今日倒得空回来了,也不叫下人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备菜。”
他闻言抬头看去,路知许身着淡色交领蜀锦袄裙,发髻上齐整的只饰着一只点翠描金玉簪,仔细一看,眉毛都描好了。
确实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秦越泽皱了皱眉。
“笙儿,不是说在沐浴?天色也晚了,怎得穿的这样齐整。”
因为没有让前夫看的癖好。
路知许到底也没说出来,上前到另一侧,提了那松竹梅的青花茶壶给秦越泽添了点水。
又伸手把自己私用的定窑玲珑白瓷茶杯取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家中妇人平日虽甚少出门,却也不能因此失了礼教。”路知许啜了一口,回答的圆满。
秦越泽看到她用的杯子和自己不同,心下一紧,难不成是嫌弃他?
她用的那个明显好些。
不过到底也没深究,毕竟今天来还有要紧事。
“前夜未回,实在是外头有事,是我对你不住。”秦越泽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了。“明日回门,我同你一齐回去。”
路知许挑眉。估计是没能踩她当侧室,戴景然不高兴了。
“自然。世子同我已经礼成,明日回门看看父母也是应该的。”
仿佛这事情本来不该他做的一样。
前世因为拦轿一事,秦越泽不仅大婚之夜没来,回门也是她一人回去。父亲母亲极伤心,后面才紧忙调动全家资源给宣平公府走动,只求能对她好一点。
自然是肉包子打狗了。
这次没有拦轿案,嫁妆也被她捂得好好的,账本也搬来她屋里了。
秦越泽新婚之夜不在,秦老太太也没捞到好。
没了拿乔的由头,为了宣平公府的未来,秦老太太教训了他,让他明日跟着路知许回门去。
不然他才不想去呢。
这些路知许自然知道。毕竟那边又是搬账本,又是紧着路知许盘库,整的鸡飞狗跳。
老太太几口气都差点没上来。
想不知道都很难。
“今日我就宿在这了,明日好同你一起出门。”秦越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下决心说道。
“世子...”路知许脸色一变,一个激动站起身来,吓秦越泽一跳。
你回门就回门,留宿算怎么回事!
我这屋还有地契账本呢!
丢了算你的算我的?
秦越泽却会错了意,以为路知许要和他肌肤相亲。
“笙儿,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他叹了口气,眼里带上些愧疚看着路知许。
“娶你进门,是不愿看你为了等我磋磨那些年,误了结亲的好时候。”
他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一下子拉住路知许的手。“但是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话就说话,动不动就拉手负责,你们两母子怎么一个毛病!
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来贱的。
路知许不想理他了。
“世子言重了,我也是把世子当哥哥的。”她缓缓一点点把手从秦越泽手里抽出来,如同从秦老太太手里抽出来一样艰难,“只是眼下入府不久,我这屋里还有些许杂乱,还要些时候整理。”
“世子金贵,不如去侧卧将就一夜吧,也好避嫌。”避嫌!
明媒正娶的正妻,要同他避嫌,这话真是听着都不合常理。
再者说了,他看那铺上铺的整整齐齐的绛色云缎被褥和靠背,连那床幔都是上等的蝉翼纱层层挽起,看着就可心舒适,哪里杂乱了。
正欲说点什么发作一番,秦越泽才想起“当妹妹”这话是自己说的。
“也好,那我便叫万双取我明日的衣裳来。”
路知许点了头,唤门外的玉莲。“玉莲,把那红木箱子里头的被褥给侧卧拿去再铺一床,最近夜深见凉了。”
玉莲领了命就去了,路知许却看秦越泽没有要走的意思。
“世子,那被褥是公府前头给的,都是好料子。”
秦越泽倒不是不想走,只是他起码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之前也喜欢他喜欢的要死要活的,怎得他这一番表演,她也没什么反应?
不可能啊,好歹也要努力留留我吧。
况且,路知许刚在浴房里头出来,脸上让水蒸气润得白里透红的;又加上刚刚急急的来迎他,脸颊上还有粉红的晕染着。
佳人之颜,容若桃李。
虽然他不喜欢路知许,但美人谁不喜欢多看两眼呢?
“笙儿办事,我自然放心的。我先前竟不知笙儿这里的茶如此好喝,想必也是上品,比公府的茶还好。”还是没动。
路知许皱了皱眉,你要在这絮窝?
伸手便提来茶壶,给秦越泽续水。“世子谬赞。这茶是我从家中带来的福建名茶青凤髓,世子喜欢,可以包点去。”
“那倒不必了,我自可以过来喝。”秦越泽刚说完,就见路知许斟的茶水已经溢了出来,流到了桌面上。“笙儿,你倒多了!”
话音未落,他便知道这是赶他走了。
茶满欺客,酒满敬人。
秦越泽脸色阴晴不定,路知许看了倒是高兴。“哎呀,世子莫怪,实在是天太晚,我有些分神了。”
“好了,我这就去歇下了,你也早点休息,别误了时辰。”
说罢他便起身往侧卧去了。
路知许见着人终于走了,一搁茶壶,心里便有了打算。
屋里那装地契账本的小盒子箱子光上簧片锁还是不安全,改天还是叫玉莲她们给钉死在那床底的墙上吧。
饴糖开不开锁,箱子抱走了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