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纤凝问完了所有想问的问题,仅剩最后一个,她已经知道答案,问出来只为确认。“两次迁居皆是梁凤娘所提,对吗?”“神了,你怎么知道?”从葛家出来,李纤凝回了一趟县衙内宅。素馨早到了,在屋子里归置箱笼。李夫人怕她冷,给她tຊ带了许多秋衣,连碳也带来了。素馨尚未收拾完,屋子稍显凌乱。李纤凝问她讨了两件胡服,与解小菲换上,再次前往长安县。一天下来,解小菲陪她跑动跑西,虽然知道小姐做事有章
李纤凝问完了所有想问的问题,仅剩最后一个,她已经知道答案,问出来只为确认。
“两次迁居皆是梁凤娘所提,对吗?”
“神了,你怎么知道?”
从葛家出来,李纤凝回了一趟县衙内宅。素馨早到了,在屋子里归置箱笼。李夫人怕她冷,给她tຊ带了许多秋衣,连碳也带来了。素馨尚未收拾完,屋子稍显凌乱。李纤凝问她讨了两件胡服,与解小菲换上,再次前往长安县。
一天下来,解小菲陪她跑动跑西,虽然知道小姐做事有章法,也免不了疑问,“小姐,咱们这趟去长安县干嘛?”
“上午卷宗不是没调出来么。”
“嗯。”
“这回儿咱们不走那繁琐的步骤了,咱们夜里做趟飞贼,把它偷出来。”
10.上弦月篇(其十)夜潜
暮色降临,长安城宵禁了。墨汁泼向大地,天地间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李解二人身处的客栈次第亮起灯笼,解小菲也把他们屋里的油灯点着了,黄浊的光晕散开,比不点略强。李纤凝伏于窗前,静听寒蛩低鸣。
解小菲学着李纤凝伏望窗外,黑森森的夜,望久了,像跌入墨池,喘不上气。解小菲烦躁难安,“小姐,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戌时,月出之时。”
李纤凝的声音四平八稳,稍稍抚平了解小菲的浮躁。
“小姐,咱们干嘛非得去偷,不能另想法子吗?”
“怕了?”
“倒是不怕。”解小菲挠挠头,“我是担心小姐,万一被当场捉住,以您的身份,多难看。”
李纤凝于昏杳中勾起一抹无人看见的笑,“张豫这案子有问题,逼急了韦县令,搞不好卷宗会莫名其妙失踪,咱们先下手为强。至于什么被捉不被捉,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这也不是说吉利话就能成的事……”解小菲咕哝一句,随即房间复归寂静。
过得须臾,“小姐,你在干嘛?”
“闭目养神。”
“还没到戌时吗?月亮怎么还不出来?”
“快了,还有两三刻钟。”
“这两三刻钟比两三个时辰还漫长。”
“眯一会儿,月亮出来了我叫你。”
解小菲没应,须臾,轻细的鼾声响起。过得二三刻钟,一轮亏月自东方阁楼间升起,皎皎冰轮霎时烘亮屋脊上鳞鳞碧瓦,道街、花墙、楼檐的轮廓逐一显现。李纤凝摊开手掌,月光倾泻其上,掌纹也照得清晰了。她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静候一队巡逻的武侯过去,方推醒解小菲,付诸行动。
县衙构造大同小异,值夜守卫分布李纤凝心里门清,闭着眼睛也能走。两人从西侧演武场潜入,途径主薄房、銮驾库来至月台,月台下左右两侧分立着吏、户、礼、兵、刑、工六房,户房位于左手边第二间。
秋风飒飒,送来隔壁班房衙役赌牌取乐之声。值夜差役夜间聚赌乃是家常便饭,万年县里李纤凝每月来两次夜间突袭,搞得差役们心里发怵,聚赌现象有所减轻。长安县这头管理松垮,只会更严重。
衙署大狱早年里关了个溜门撬锁的賊,李纤凝叫解小菲跟他学了几手,眼下正派上用场。解小菲前面撬锁,李纤凝后面望风。片时,“咔哒”一声锁开,两人闪身进去。
上次查阅户籍李纤凝就摸清了卷宗摆放位置,这时和解小菲直奔其所在。房间四面皆是高可逐梁的木制高架,尽管月光足够明亮,哪里照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