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柘礼像是被这话问得一怔。年榛步步紧逼:“还是说你担心我会破坏你和七公主的成婚?”君柘礼漠然看着她:“你在或不在,结果都不会变。”“这便是你算出来的结果吗?”君柘礼没有回答,就要越过她离开,却被拽住。冲天的醉意袭上心头,年榛咬紧牙关句句逼心。“君柘礼,你曾说过要娶的人是我,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君柘礼身形不动,只将她紧抓的手扯开。“我曾为自己的姻缘算过一挂,我命定之人,是当今皇室血脉,不是你。”看着眼底从未有过她的君柘礼,年榛蓦地笑了:“既如此,那我祝国师和公主举案齐眉,白首不离。”
漆黑的深夜,一望无垠。
年榛拿着几坛好酒站在一座坟堆边,孤形单影,似有无声的悲凉。
她掀开酒布,将水洒在坟前,渗入土壤。
“林鸿,回想起蛮夷的那一幕,从大漠中醒来时,我是怨你的。”
“你是我亲自提拔为将领的手下,是我一同打天下的将士,却没料到最后一击,也是你给的。”
“可我现在才明白,若不是那日你一剑偏了半寸,我也活不到现在。”
年榛苦笑着坐下,从怀中拿出林鸿妻子递给她的信封。
他大字不识几个,却在纸上歪歪扭扭又竭尽力气地写上了五个字:“将军,对不起。”
这一瞬,她什么都懂了。
若林鸿不从命,如今的林家恐怕会和她年家落得一样的下场。
适时,空中一群乌鸦自头顶飞进苍林,打着一道道黑闪,仿佛与夜相融。
年榛又开了一坛烈酒仰头猛灌。
酒水顺着喉间滑下,涌上一股火辣感。
越强烈,她越苦涩。
“只是可惜,往后我们再不能同生共死,征战四方了。”
年榛寻了几根松柏树枝放在坟前,眸色忽明忽暗:“你若是在下面遇见了我哥哥,记得帮我好生照年他,再过一段时日,等我洗清年家冤屈,就来找你们。”
说完,她又在坟前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街道如同陷入沉睡,无行人无烛光。
桥面平静,唯有微微的风浪伴着年榛一步步往前走着。
桥对面便是回年府的路,但此时,年榛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年榛扶着石墙走上桥,却看见一抹白色身影从桥另一头徐徐走来。
彼时四目相对,寂然无声。
许久,君柘礼率先走到年榛跟前。
他神情漠然:“如今姜国早于你视为弃子,还不离开。”
年榛喉头有些哽塞:“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叫我离开?”
君柘礼像是被这话问得一怔。
年榛步步紧逼:“还是说你担心我会破坏你和七公主的成婚?”
君柘礼漠然看着她:“你在或不在,结果都不会变。”
“这便是你算出来的结果吗?”
君柘礼没有回答,就要越过她离开,却被拽住。
冲天的醉意袭上心头,年榛咬紧牙关句句逼心。
“君柘礼,你曾说过要娶的人是我,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
君柘礼身形不动,只将她紧抓的手扯开。
“我曾为自己的姻缘算过一挂,我命定之人,是当今皇室血脉,不是你。”
看着眼底从未有过她的君柘礼,年榛蓦地笑了:“既如此,那我祝国师和公主举案齐眉,白首不离。”
这番话显得那么凄凉又那么强硬,似是包含了许多情绪。
君柘礼看着年榛离开的背影,眉头深锁。
不知何时,当年那征战四方的威武女将,背影也变得如此消瘦。
年府冷清寥落。
年榛静静站在院内,眼前草木枯零,再没了曾经繁盛的模样。
这时,身后忽响起一阵脚步声。
年榛回头,只见来人一身轻铠,赫然是姜国大将楚武。
楚武是她曾带出来的兵,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
昔日并肩作战时,他们经历过许多次死里求生,是她在军营里唯一的生死之交。
楚武大步走来,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年将军!”
听到这许久不闻的称呼,年榛眸色一阵动容,红唇轻启:“楚武,如今我已革去官职,不必这般叫我。”
话落,带着人走进偏房。
刚掩上门,楚武便面色凝肃的说:“我方才得知一则消息,皇上之所以对年家起了疑心,皆由国师而起。”
年榛神情一凝:“为何?”
楚武说话有些欲言又止:“当年国师曾算到一挂,说你身上有亡国之兆,将来恐有策反王朝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