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时晚君虚弱到底是在荣灼怀里晕了过去。荣灼着急,三言两语给褚黎亭道谢行礼立刻带人回去了。人群散去,褚黎亭看着荣灼抱着时晚君的背影,神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可以那般亲密。褚黎亭不懂,荣灼曾心意可鉴,视时晚君为珍宝,两人情义不知羡煞了多少同龄人。而今这个男人却能和别的女人成双成对,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吗?回想起时晚君方才问他是谁,褚黎亭心中一阵酸楚。年少同荣灼一起在舍馆求学,从那时起,他就知时晚君在意的始终是荣灼一人。
时晚君会游泳,她不会让自己出意外。
这样的本事,是在那个世界学来的,每一个动作她都记得。
在水里装模作样扑棱了几下后,时晚君拔下簪子,毫不犹豫朝着小腹划开了一个口子。
疼痛袭来,她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岸边的人忙作一团,时晚君控制着身体不下沉,只等人来救她。
不想身后有声响,来不及辨认,她便被一双手固定住,动作干净利落将她捞上了另一艘船。
时晚君摇摇晃晃,难受地咳了几声。
可映入对方视线的却是她湿透后的纤瘦身材。
水滴从鬓边滑落到地板上,周遭静谧得仿佛隔绝了所有杂乱,那人声音压得极低:“时娘子你没事吧?”
“你,你认得我?tຊ”时晚君抬眸,眼前人视线晦暗不明。
“见过。”他淡淡回道。
伤口流血扰得时晚君低头蹙眉不愿琢磨:“多谢公子搭救,敢问公子是……”
“褚黎亭。”他看着时晚君眼神不离开半分,脱口而出。
这人是当朝新贵褚黎亭!时晚君猛地一惊:“褚,褚将军!”
她欲要起身,褚黎亭按住了她:“别乱动,你受伤了。”
说着他拿出刀扯下船上的帘子,想给她包扎但手又停在了半空中:“要帮忙吗?”
“不用。”时晚君接过后,自己动手勒住了腰身,“多谢将军,今日之恩他日若有需要,小女子必报!”
她根本不需要人救,为何要撒谎?褚黎亭不想拆穿她,别人看不出端倪,但是他能。
就在刚刚,时晚君一系列的小手段都落入了他眼中。
他知道,即便不救她,她也不会溺水。
他可以无视,但不忍心。
“无妨,不用放在心上,你……”褚黎亭俯身,不知怎的,竟也有他小心翼翼的时候,“荣灼呢?他为何不在你身边?”
同在朝中为官,家眷琐事彼此知晓一二,时晚君并未多想。
“官人有要事,我不方便陪同,他应是快来找我了,劳烦将军送我一趟,多谢了!”时晚君浑身发抖,语气也越来越弱。
她称荣灼为官人,褚黎亭抵在地上的拳头忽地紧了紧。
“好。”他眉间尽是失落,甚至不知所措。
她已是他人妇,哪怕一句关心,都是越了界限。
又谈何此刻他生出了想抱住她的荒唐想法,至少不叫她那么冷。
河边巷口,荣灼,苏云蔻匆匆赶来。
时晚君被扶轩搀扶上岸,荣灼紧忙把人搂了过来,担忧唤她:“晚儿!”
“我没事。”时晚君虚弱到底是在荣灼怀里晕了过去。
荣灼着急,三言两语给褚黎亭道谢行礼立刻带人回去了。
人群散去,褚黎亭看着荣灼抱着时晚君的背影,神色渐渐暗了下来。
他们可以那般亲密。
褚黎亭不懂,荣灼曾心意可鉴,视时晚君为珍宝,两人情义不知羡煞了多少同龄人。
而今这个男人却能和别的女人成双成对,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吗?
回想起时晚君方才问他是谁,褚黎亭心中一阵酸楚。
年少同荣灼一起在舍馆求学,从那时起,他就知时晚君在意的始终是荣灼一人。
她对荣灼总是盈盈一笑,是满心欢喜的倾慕。
而自己却只能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他们彼此情浓。
灯会结束,一声雷响遣了人各自回家,扶轩知褚黎亭心事重重,微微提醒:“将军,走吧,要下雨了!”
“下雨了……”褚黎亭低眸。
因母亲原因,自出生到长大他处处受族人排挤为难,不重视也便算了。
竟为了要多一个人头分祖上家产,动了暗害他的心思。
也是下雨天,年纪尚小的他为了躲避杀手,孤身逃到了破庙里。
时晚君发现他时,褚黎亭不愿她见他狼狈,藏在佛像身后不准她靠近一步。
日日送药,送吃食,那个时候时晚君问他是谁家公子。
他连说出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要是勇敢一点呢,会不会不一样,褚黎亭思绪纷扰,久久不能平静。
或许褚黎亭这三个字就该在几年前的那个晚上告诉她,这样到今天,也不会陌生到如此地步吧。
芃元阁,荣灼正在床边守着时晚君。
大夫给时晚君下了针,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人就醒了。
“晚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时晚君调整了呼吸,顿了顿,坐起顺势把手从荣灼的手中挣脱出来:“好多了。”
荣灼不知情况,看向了大夫,大夫仔细回道:“还请娘子莫要逞强,落水受凉不是小事,再加上小腹受伤,需得调理一段时日!”
“再者,半年以后方可考虑受孕事宜。”
言外之意,不建议同房。
“好好好,都听大夫的,好生养着便是!”荣灼清楚大夫的用意,满眼都是时晚君。
他忽生愧疚,又去抓她的手:“晚儿,我不该扔下你自己,都是我不好!”
一旁的苏云蔻眼睁睁看着荣灼为时晚君忙活了一晚上,脸色越发的难看,冲着底下的人怒道:“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么伺候时姨娘的吗?”
奴婢们纷纷跪了下去,头也不敢抬。
被苏云蔻一嗓子拉了回来,荣灼也跟着问道:“不说清楚就按家法处置了吧。”
苏云蔻听荣灼这么说更来了气,但还是藏起情绪退到他身边:“还不说!等着挨板子么!”
临夏害怕如实说出了全部过程,不过是姨娘奴婢们拌了几句嘴的事。
“妹妹,是这样吗?”苏云蔻盯上了时晚君。
时晚君想了想,轻声道:“我喝了点酒,脑子糊涂了,也有我的不对。”
“那妹妹想我如何罚她们呢?”
“全听夫人的吧,我如何能做夫人的主。”
苏云蔻忍下去:“既是我的人,出了错是我管教不好,不如,就罚我吧,我来受过,请妹妹消消气!”
荣灼慌神:“云蔻,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夫君放心,这事就该我这个做主母的来负责,我定会给妹妹个交代,我这就去佛堂跪拜,求妹妹身子快好起来!”
“云蔻!”荣灼起身去拦她,“不可!不至于的!”
“算了吧。”时晚君不想再看苏云蔻的戏码,若她真的去跪了,慈昭堂那边怎会让自己安生,“夫人,我知嬷嬷是为我好,怪我一时冲动顶撞了嬷嬷,是我不识抬举,况且是我没站稳掉进河里,不怪任何人,你……莫要自责。”
“云蔻,既然晚儿都这样说了,那就作罢吧,你留心好好说说她们就是!”荣灼态度一变,苏云蔻平复了许多。
“妹妹可真是个懂事的!那就不扰妹妹休息了,灼郎,我们回沁兰院吧!”
苏云蔻转身离开,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荣灼眉心一拧交代好时晚君后紧忙跟了上去。
屋里安静了,时晚君松了一口气。
目的达成,管苏云蔻发什么疯。
为了不让荣灼碰自己,她从一开始,便都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