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自他手里出落,多了重别样的感觉。“谁取的名字?”“母亲说是父亲取的,她可想不出这样的名字。”温知窈无聊的捏着他衣领上的花纹玩,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她知道裴恕没那么多脾气,他不会因为闲事和她生气。她胆子也大了,在他身上玩这个玩那个都行。“咳咳咳咳。”冰冷的液体滴落手背,温知窈一颤,等看清后,她猛的抬头。他指缝中溢出鲜血,在昏暗的灯火中刺目。“掌印...........”血色从他唇缝中溢出,铁锈的甜腥气弥漫开,男人撑不住的抓住桌边,躬了身。
“没有。”
女孩平静的眼眸如汪清泉,却似死水,无波无澜。
许久,何如月深吸气点头,“好,我信你。隔墙有耳,此话我不会再说了。”
裴慧儿到底是个孩子,用了午膳后,就去睡午觉了。
宫内吵吵闹闹,各宫都调派人手去帮忙。温知窈正好闲着就去了,想着有什么能帮到吴欣容的。
走到转角处,一帮穿着暗黄色袈裟的和尚,两两成排,正往大殿走。
看清他们的脸后,温知窈猛的停住脚步,背身躲向一侧。
“怎么了?”
何如月跟在她旁边,见她脸色不好,担心的问。
“他们是灵隐寺的和尚?”
“嗯是啊,每年都是灵隐寺的僧人入宫,由他们年长的住持来进行仪式。”
温知窈袖口下的手攥紧,没想到会再看到他们。
和妹妹从山里逃出来后,她们无处可去,母亲说僧人是最善心的。
以前有游历的僧人经过,她们经常会给钱财和食物,也是为自己积德。
所以她们去了灵隐寺,乞求救救她们。
她们打扫佛堂,为和尚洗衣服,挑柴火,做饭……
甚至夜夜忍受他们的调戏。
妹妹年幼不懂,小声又害怕的问她,“姐姐,那tຊ个人摸我,还用脚蹭我。”
“因为他们喜欢你,当不知道就好,乖,睡吧。”
只求给她们一条活下去的路。
一个和尚钻入她被子那夜,她还是没忍住,叫出来。
温知窈忘不了,夜晚,那些和尚举着火把,将她们围绕在中间,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们。
火光在他们脸上跳动,如邪恶的淫魔。
第二日住持报了官,说她们是几位皇子逃跑的女眷,她们被抓走。
她快步转头跑走,长长的宫道像那晚寂静的佛堂,木鱼敲击声刺耳震荡。
“窈窈!”
何如月没明白,不是去帮皇后娘娘吗,但还是跟上去。
刚回寒月殿,温知窈就看到有两个婢女在门口拉扯。
“你不能进去,淑妃娘娘不在,你等会再来。”
“狗奴才,别耽误贵妃娘娘的事!”
“什么事?”
听到她的声音,那个女婢回过头,“淑妃娘娘终于回来了。”
女婢是胡贵妃的人,随便行了个礼,跟着温知窈进去。
一进去就像是在找什么,大摇大摆的在屋中来回走动。
“哎!”
何如月不满的去拦,被她推开,“贵妃娘娘有令,昨日给娘娘的礼服多个东西,您的身份还不能戴头饰,奴婢怕您明日出错,特地来告知。”
“这是皇后娘娘送给我家娘娘的,和庆典有什么关系!”
这分明是皇后娘娘送的发簪,一只金色的雀鸟,四周点缀着蓝宝石。
温知窈抬抬手,拦下何如月,“谢贵妃提点。”
来闹事不是目的,是在点她,明日不要过分装扮。
女婢随便行了个礼,大步出去。
“疯子都聚到一日来,太后那还来人要药膏,一副我们欠她的样子。”
何如月烦恼的叹气,从刚刚开始她脸色就格外苍白,“出什么事了吗?”
摇摇头,温知窈没说什么。
她过了回忆会痛的阶段,唯余滔天的恨。
“明日庆典,太后不想一脸疤,自然要着急。”
她本想拖着,但再没效果,恐怕太后得找她麻烦。
只能选择用些上瘾的药材,只是药材都是太医院送来的,太后又不相信她,会派老太医再三检查。
她得出宫一趟。
才能弄到想要的药材。
“如月姐,你拿些钱给陛下身边的大太监,让他告诉陛下过几日晚上有灯会。”
陛下要出宫玩,绝对会带上她。
“好。”
下午,温知窈调配了版正常的舒痕膏,命人送去给太后。
虽然治好了那老东西的脸,她白算计许久,但也只能先这样了。
一抬头天都黑透了,她揉揉酸痛的肩。
一日都没去裴恕那了,还是去一下吧。
“掌印。”
小脑袋从门缝里挤进来,裴恕没抬头,勾手许她进来。
“我都来往掌印这多少次了,掌印能不能多加个椅子。”
殿内所有陈设都是单人份的,椅子桌子,床杯子枕头,甚至喝水的杯子。
杯子还是她自己带了一只过来,放在这。
和他的那套青花瓷杯具完全不同,两人倒是不会用错各自的杯子。
裴恕抬笔舔墨时才发现小人怵在他旁边,小嘴撅到天上去了。
他从桌上放下左手,她才乐滋滋的坐到腿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他。
“掌印的字真漂亮。”
毛笔尖在纸上游走,落笔苍劲有力,却不显得粗旷,厚重又秀气。
他修长的手指执笔,在纸上写下,温知窈。
她的名字自他手里出落,多了重别样的感觉。
“谁取的名字?”
“母亲说是父亲取的,她可想不出这样的名字。”
温知窈无聊的捏着他衣领上的花纹玩,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她知道裴恕没那么多脾气,他不会因为闲事和她生气。
她胆子也大了,在他身上玩这个玩那个都行。
“咳咳咳咳。”
冰冷的液体滴落手背,温知窈一颤,等看清后,她猛的抬头。
他指缝中溢出鲜血,在昏暗的灯火中刺目。
“掌印...........”
血色从他唇缝中溢出,铁锈的甜腥气弥漫开,男人撑不住的抓住桌边,躬了身。
温知窈长睫不停的颤,仿佛被谁掐住喉咙似的。
她张口一句话没说出来,眼泪倒是成串的掉。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
她匆匆忙忙搭上他脉搏,他脉息紊乱的厉害,像是中毒。
“嘘不哭,去把灯吹了。香灰倒到手帕里,系好扔去角落。”
他冰冷的手碰碰她的脸,温知窈赶紧点头。
从医的人鼻子比常人灵敏些,她从进来时便觉得他殿里的味道和以往不同。
但这个味道并没有毒,要不然她也不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
现在温知窈觉得,这好像是什么引子,引他体内积压许久的毒素,爆发。
吹熄了蜡烛,殿里一瞬黑下去。
按照他的话,将残留的香灰倒在手帕里。
想了想,她脱掉外衣,将香灰一股脑包起来,藏到角落里。
今早她刚送来一批香,让王德点在他殿里,“不是我!我今早送来的香只是助眠而已,里面什么都没有!”
温知窈咬紧唇,恐惧如毒蛇般,从后脊往上爬,凉的她寒战。
她不得不承认,裴恕的存在如同定心丸一般。
她不乏闯祸的勇气。
如果这宫中只剩她,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仿佛此刻她已经是被人逼入死角的猪狗,等着大刀斩下。
小人直往他怀里钻,温热的身子贴着他,清亮的眸子里水珠啪嗒啪嗒的掉。
担心的伸手摸他的脸,四目相缠,她呼吸热乎乎的喷洒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