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嫂子爬墙、嫂子跑了、肆哥疯了系列连续剧在脑子里滴滴警报上演。发现那威胁自己当事人的沉默表情,兰笙跟着沉默。随即肉眼可见的慌乱天塌。完蛋了要跳海了啊!方才顾忌着伤到纪濯,没敢用力。这下不用力就没命了!兰笙边说着边用劲拔出腿:“我我我……我真的要走了!”纪濯还是没恢复的体弱病人,当然没力气拉住。一时之间,惯性向后仰。混乱终止于一道飙来的怒气冲冲呵斥:“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在这儿围着欺负我宝贝儿媳妇?”
之前状态浑浑噩噩,宋瑾佑等一众医生评估的建议,慎重决定将纪家夫妇的事暂时按下不表。
这么多天,谢肆尘难得离开医院没陪纪濯便是来处理这事。
——在离港前的最后一天,替纪濯给纪家夫妇操持安葬。
因为各种利益争夺,纪家分崩离析的彻底。
加上纪钊峰这人在纪家破产后,行事越来越贪图财利,做人处事糟到极点,别说后事,就连出殡都没一个人愿意来。
倒是有一位纪母的朋友过来,想要单独祭拜纪母。
不过,在谢肆尘出面后,那无人收尸的葬礼现场倒是一改从前,热闹非凡。
全场流程皆是由谢肆尘操持,买下一处天价私墓,依山傍水,风水绝佳,还请专人设计墓碑。
奢华大气,在港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小道消息称花费快上亿。
他对纪家夫妇的观感并不太好,尤其是纪钊峰。
第一次在港城远望到纪濯后,夫妇俩那种直白赤裸、看下等脏东西的驱逐眼神便让谢肆尘这辈子都忘不掉。
直到后来执沃逐渐做出成绩,纪家逐渐落败。
根植于那种老钱世家骨子里的骄傲,依旧让纪钊峰不肯对曾经瞧不起的人低头。
每次都冷嘲执沃是暴发户泥腿子,宴会上从没有过好脸色,自己想要结识纪濯的话头也每每被纪钊峰讽呛驳回。
可他还是这样不惜财力、花大代价办了这场葬礼。
无他。
这毕竟是纪濯的父母。
谢肆尘一身得体剪裁的手工黑色西装,站在代表逝者亲人的席位,静静注视着一波波前来悼念的来者。
桃花眼半敛,眸色深黑不见底,难辨喜怒。
远处,黑色豪车一辆接一辆停下,身着黑色礼服手捧白花的人络绎不绝,纷纷前来悼念。
本来请的是原纪家人,还有同纪家夫妇的合作伙伴出席。
不过,在谢肆尘亲自主办这一消息传出后。
各路八竿子打不着港城豪门沸腾了。
之前就浩浩荡荡帮着寻人企图混个脸熟,结果马屁没拍到电子上,光凑了一头热闹。
这次却是天降的好机会!
瞬间一道风,消息在港城传了个遍。
然后在真的看到谢肆尘时,化为现实。
也是时值此刻,之前让谢肆尘找遍港城的爱人彻底盖棺确认。
——纪家的纪濯。
着实过于震骇。
但在谢肆尘三个字面前,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没有一人去质疑为什么那爱人会是个男的,还貌似是个已经和别人订婚了的。
不过都知道纪濯目前还在养和养病,对于只出现谢肆尘而亲生儿子没出席这点倒是没多讶异。
只是那关于“爱人”二字的关系定论在今日瞧过后,更加实锤了。
不得不说,纪钊峰着实是表面功夫做的强。
那一贯纵宠独子的形象,让所有人毫无怀疑,被密不透风保护的纪濯同他们,亲子情必然极其深厚。
如今,纪濯就是讨好谢肆尘的宝钥。
逮着这个天然拉近距离的话题,几个纪家旁支叔伯使劲往谢肆尘凑。
倚着长辈的身份,此起彼伏响起吹捧:
“小濯自小就被父母宠着,这下tຊ老纪夫妇没了,指不定多大打击,还好有谢总陪着!”
“就是!幸好有谢总,遇到谢总真是小濯的幸运!”
“郎才郎貌,天生一对啊!我们也是看着小濯长大的长辈,谢总以后摆席别忘了叫上我们!”
瞧着谢肆尘那化开几分冷意的眉梢,众人眼中闪过喜意。
有戏!
在纪家破落后,就没将纪钊峰一家放心上过。
如今一个个倒是神采纷扬,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亲近。
心中那叫一个后悔,早知道当初多和纪濯走近下,这下一步登天啊!
其他人看到谢肆尘那不似作假的重视,更加明白纪濯的重要性。
在这场纪濯父母的葬礼上,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表演沉痛,好显示自己和纪家、纪濯的关系不一般。
全都沉浸在这场谢肆尘为“岳父岳母”举办的风光葬礼中。
于是,一时间,哀乐声,哭丧声,连缀成一片,甚至还有闭气昏过去的。
虽然可能满场都是演员,找不出几个真心的。
但悲伤气氛绝对拉满。
生前遭人唾骂厌弃,几乎赔光祖上资产,亲人视如敌人,朋友反目成仇,甚至将自己的亲儿子都卖掉。
死后竟然能这样风风光光。
看得不少人在谢肆尘面前抹泪悼念后。
转头怨念不忿心里骂咧,死老东西竟然这样好运。
……真是有个好儿子啊!
谢肆尘全程没怎么说话,目视着一个个吊唁宾客来去,堆了满地的花圈祭品,收了数趟都收不完。
安静站着,全然一个在这场盛大风光葬礼中撑门面的存在。
只在被那几位叔伯攀谈说了纪濯和父母后,敛眸微垂,情绪更加低沉难测。
顾虑得到证实。
只庆幸,幸好没告诉纪濯,不然一定接受不了。
……可是,又能瞒到几时呢?
他不喜势利的纪家夫妇。
可他真的心疼纪濯。
*
那边,被他心疼挂念的纪濯,在看到兰笙被逼问后硬着头皮点头确认后。
没有大家想象的痛彻心扉。
反而是如死水一般的平静寂然。
甚至有些怔住,失神几秒,再次问了遍:“……真的吗?”
兰笙踌躇:“你……没事吧?”
他是知道那对伪善父母有多恶劣。
然而。
就如谢肆尘想的一样。
毕竟是父母。
虽然作恶多端,对自己的人生造成那样多的痛苦。
可以如纪濯这样单纯善良的性子,断然是不会到希望他们去死的那步。
兰笙直勾勾盯着纪濯,想到会诊时宋瑾佑等几个医生再三确定暂时隐瞒的事情,神色无比紧张。
“你……你别难过,就那样的人渣父母,没了也不可惜!”
“而且……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就都是命……你就当,就当老天来帮你收坏人了!”
空气死一般安静。
沉默的兰笙开始犯怵。
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救!不然还是赶紧逃回e国吧!
不管是纪濯出了事,还是让谢肆尘发现他大嘴巴。
他都没好果子吃啊!
想到之前目睹的绝命航船,兰笙觉得这友谊也不是非要强求。
——就纪濯这一颗心吊谢肆尘身上的样子。
除非谢肆尘嘎了,否则他这辈子都没可能!
兰笙一个激灵站起来:“我突然想起来还要赶飞机,你等你老公吧,我先撤了!”
兰笙拔腿想走。
兰笙腿没拔动。
缓缓回头,对上那不顾还扎着针的手,一脸执拗环抱住他还在床上一只腿的纪濯。
纪濯黑白分明的眼瞳掩下复杂,认真开口:
“你先别走!趁我还清醒,给我讲清楚都发生了什么!”
兰笙瞪大眼睛,盯着那开始回血的针头,悲伤哀嚎:
“濯啊……你放过我吧!我不想跳海!”
纪濯皱眉不解:“什么跳……?”
“咳咳咳!”门突然打开。
去而复返的宋瑾佑隔老远就听到某被恐吓人士朝嫂子告状跳海,心虚的一批。
强装镇定进屋,就看到这他逃他追的手腿纠缠现场。
宋瑾佑原地沉默。
一时间嫂子爬墙、嫂子跑了、肆哥疯了系列连续剧在脑子里滴滴警报上演。
发现那威胁自己当事人的沉默表情,兰笙跟着沉默。
随即肉眼可见的慌乱天塌。
完蛋了要跳海了啊!
方才顾忌着伤到纪濯,没敢用力。
这下不用力就没命了!
兰笙边说着边用劲拔出腿:“我我我……我真的要走了!”
纪濯还是没恢复的体弱病人,当然没力气拉住。
一时之间,惯性向后仰。
混乱终止于一道飙来的怒气冲冲呵斥: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在这儿围着欺负我宝贝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