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哪还能找出第二个涂山血脉的来救他们呢?见涂念紧着眉头不说话,伯湫问:“怎样,还救吗。”啠救吗?涂念一双指尖绞着衣角,几乎要把衣料揉碎。救,相当于把今后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不救,若没晋南枫入浮山洞捞她那一把,她现在可能已经给那棵黄金树堆肥了。纠结了半晌,涂念忽然狠跺了下脚起身,那惊人的力道,震得伯湫的剑柄都颤了下。“你小心着些!”伯湫操心地唤道。这妮子,难道脚都不会痛的吗?
涂念觉得好笑。啠
分明她来不是自愿来,走也不能自愿走,到了她这两位师兄这,竟成了别有用心。
徐子翘原本都准备了许多话给她难堪,但或许是她目光太过坦然的缘故,他一开口,那些话便统统从嘴边溜走了。
涂念没有刻意等他的回应,她走过去,停在了赤华的剑刃前。
“是不是细作,不是我一张嘴能讲得清的。”
望进徐子翘的眼底,她说:“给我点时间,我会还给你一个毫发无损的大师兄。”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但其实对晋南枫的情况,涂念并没几分把握,只是徐子翘如此步步紧逼,不论成与不成,她都得试试看。
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她不能让别人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啠
这话一说,就是一日。
到了次日傍晚,聂衍尘依旧没从塔里出来。
现下宗里最强的两位都在主峰塔里,其他人即便再着急,也只有干等的份。
经过昨天那么一闹,徐子翘实在不想在这心烦,早早地走了。
没过多久,宗里又出了些杂事,楚秋容没法子,嘱咐了涂念两句便匆匆去了内阁。
独自坐在主峰塔外的石凳上,涂念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山头,心里乱糟糟的。
伯湫在她手边动了动,“想好法子了吗?”啠
涂念抿了抿唇,没出声。
她要是想到,一早便进去了,大可不必在这吹什么冷风。
看她没应,伯湫又继续说:“崖下带回的那些灵药,并不是没有可用,但即便用,最多也是收效甚微,不过聊胜于无罢了。”
“你若想到了办法就直说,否则不要一直说些有的没的,叫人烦心。”
涂念恼着,原本就纠结的事让他这么一说,更是烦上加烦。
她脑子一热就说了那些,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得过分,犹豫地张了张嘴后,整个人蔫了下去,“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伯湫叹了口气。啠
他又何尝不知道,涂念这分明气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的无能为力。
“其实是有法子的。”
半晌,伯湫忽然说了这么句,涂念闻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将他摆在腿上,“此话当真?”
伯湫没直接回答,而是问她:“但如果救他的方法需要你拿命来换,你还想不想知道?”
涂念被他问得皱起眉,“哪有这么严重。”
“也差不离了。”
伯湫没再卖关子,从她腿上跳下,在地上唰唰几下画了个符,“用你的血画两张这样的符,分别贴在你们两个的丹田处,等他那边符纸引出魔障,你再逆运灵力,御火将其烧了便是。”啠
涂念tຊ有些不知所以,“听着也不难嘛。”
总归不像是要她小命的样子。
“此法所凭借的,是你血脉中的改天之能,自然不难。”
斜身靠在石凳上,伯湫说:“只是这法子,对一人只能用一次,且用过后,你们二人从此灵根相连,换言之,若此后他再入魔障,你便是下一个。”
“啊……”
涂念惊讶地叹了声,她原本还信心满满,但听伯湫这么说,顿时便有些发怵了。
晋南枫这人,很难说。啠
他是个勤奋的天才。
一出生便拥有令无数人羡慕的水属天灵根,他凭借着对修炼的超强领悟力,再加上日夜不休的苦练,仅仅不到三十的年纪便摸到了化神期的门槛,比当年聂衍尘还要早上三年。
只论修炼速度的话,晋南枫绝对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他能达到如此境界,对力量的执念是不可或缺的,只是当执念过重,就会不知足,他所入的贪障,便是这样来的。
涂念可以想象,若她为晋南枫解开魔障,以其对力量的执着程度,往后十有八九还是要被魔障所困的。
到那时,哪还能找出第二个涂山血脉的来救他们呢?
见涂念紧着眉头不说话,伯湫问:“怎样,还救吗。”啠
救吗?
涂念一双指尖绞着衣角,几乎要把衣料揉碎。
救,相当于把今后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不救,若没晋南枫入浮山洞捞她那一把,她现在可能已经给那棵黄金树堆肥了。
纠结了半晌,涂念忽然狠跺了下脚起身,那惊人的力道,震得伯湫的剑柄都颤了下。
“你小心着些!”
伯湫操心地唤道。这妮子,难道脚都不会痛的吗?
“救!”啠
涂念哪里顾得上脚痛,紧咬着牙叫了声,给自己壮胆,而后提了伯湫,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向主峰塔走去,“并且现在就要救!”
不就是连坐吗?为了道义,她豁出去了!
……
主峰塔顶层,聂衍尘与晋南枫盘腿对坐,前者立掌紧贴在后者额间,二人周身浮着一层浓浓的雾气。
倏地,聂衍尘的掌心处吐出一抹冰蓝色的光芒,迅速地从其额间漾开,蔓延到他的整个身体,最后再回到他的眉心,周而复始。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随着那抹光芒彻底消失,晋南枫印堂上的乌黑也散去了大半。
收回掌心,聂衍尘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他的神情渐渐凝重。啠
晋南枫此次魔障发作,远比从前的任何一次来得都要猛烈。
这已是他不知第多少次压制了魔障,且自己的每一次压制,都会使得再下一次发作的时间更短,照这个势头下去,怕不出几日,晋南枫便会彻底堕魔。
“难道南枫如此年轻,就要步他爹娘的后尘了吗。”
涂念费劲爬上塔顶时,正好撞上聂衍尘正在用甚是痛心的口吻喃喃自语,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师父!”
聂衍尘听见她的声音,意外地朝她看去,涂念一时连礼也顾不得行,跌跌撞撞地跑到他身边,指着那边面色如纸的晋南枫,结结巴巴地说:“师兄他、他……”
看出涂念这是会错了意,聂衍尘忙安抚她道:“南枫现在只是被魔障困着,醒不来。我已经压制了他体内的魔障,一时半刻不会出问题。”啠
“这就好……”
听到他这么说,涂念才算略微地心安了些。
“对了,”想起正事,她一把揪住聂衍尘的衣角,急切地对他道:“师父,我有法子能破解大师兄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