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王颐满心惶恐。严子陵和王颐在栖霞山照的相都很漂亮,严家的老爷太太赞不绝口,第二天就用看起来最般配的那张登了报。严家公而告之跟王家结亲,沈志华跟严启瑞又一向私交甚笃,说起来,江苏省内这一群富绅里,只有卢维岳被他的同行们毫不怜惜地一脚踢开。钱也好,权也好,他们样样都不想叫他沾。这群老东西彼此之间明争暗斗,越发没个遮掩。卢照第二天在回海陵的火车上买到了最新的报纸,打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王颐满心惶恐。
严子陵和王颐在栖霞山照的相都很漂亮,严家的老爷太太赞不绝口,第二天就用看起来最般配的那张登了报。严家公而告之跟王家结亲,沈志华跟严启瑞又一向私交甚笃,说起来,江苏省内这一群富绅里,只有卢维岳被他的同行们毫不怜惜地一脚踢开。钱也好,权也好,他们样样都不想叫他沾。
这群老东西彼此之间明争暗斗,越发没个遮掩。
卢照第二天在回海陵的火车上买到了最新的报纸,打开一看,“订婚启事”那一栏赫然印着严子陵和王六小姐。她虽已过了伤心的时候,但还是怔愣了一会儿。
秋原见她出神,就从卧铺里探出头来,问:“怎么了?别跟我说,你还惦记他。”
“郁秋原,你怎么什么醋都吃啊……”卢照小心翼翼地叠好报纸,笑嘻嘻道,“真是小肚鸡肠。”
秋原重新躺下去看书,语气闲适许多:“论心大,谁比得过你卢大小姐。你那颗心,竟然同时装着两个男人,可怕得很!”
“臭不要脸!哪个心里有你了?”
秋原闷声笑,肩膀微微耸动,卢照气得直起身子,朝他屁股扇了一巴掌。他也不生气,又翻过身来抓了卢照的手,说:“你这么气急败坏干嘛?放心,不管你心里有谁,我心里只有你,好不好?”
郁秋原总是这样油嘴滑舌,好话到了他嘴里,也变得坏起来。他还很会上演痴情公子的戏码,卢照被他黏腻的眼神追踪一段时间,就再抬不起头。
她本来想骂他的。后来又给忘了。
07.月圆
严子陵和王六小姐订婚宴的热潮很快就过去,登报那两天的热乎劲一过,就不见有多少人提。
卢维岳在家养伤,明知严沈王三家搞孤立,他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兴风作浪,好在其他三位同行在年前这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大的动静,官场也好,商场也罢,都是太平的时日居多。卢维岳独大,王汉章独小,严启瑞与沈志华卡在中间不上不下,这样的商界格局并没发生太大的变化。
先前吵得很凶的“监事会会长”任命纠纷,因为卢维岳请了洋人代表介入,各方力量几经博弈,最终依旧没定论。
但对于某些可能会引起巨大动荡的事情来说,悬而未决比一锤定音要好。没有定论,各方人员还可以接着磋商,真要是分了高下,那才是真正意义上打响了权力争夺战,几个老家伙不拼个你死我活,难以收场。
就现阶段而言,大家还是默认暴风雨来临前应该要有一段时间的“冷静期”。
卢照和秋原回到海陵,卢维岳对女儿女婿并没有别的安排,他们便按部就班地去各自的工作地点,早出晚归,结伴而行,看着很像一对恩爱鸳侣。
人的生活,大半的时光都被琐碎填满,不论贫富。卢照在水泥厂的工作,就是以处理细小事物为主tຊ。卢维岳并没有给她全权管理一家企业的权力,更不许她一整天都坐在办公室里发闲。
永宁水泥厂既然是生产洋灰的,那么卢照就得把相关行业的产、销、供等多方情况摸得又熟又透,每天穿上工服按时进厂观摩、学习,和厂里的工程师交流生产细节,有时候还要熬夜读技术资料和书。
卢照之前从书本里学到的知识,大多很笼统,涉及到具体的工厂经营管理之类的问题,她都是很模糊的。到永宁水泥厂工作这一段时间,别的不说,她又把学校里讲过的化学知识重新拣了起来,如果问到洋灰配方,不会有人比她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