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说法深究起来逻辑不通,好端端的衣袖跑到灶台上方去,属实有难度。松萝没细想,担忧地眉心微蹙,“天呐,你手还好吗?”不等京渡回答,她就看见他手腕里侧有一处红痕,“你被烫伤了,京渡,你再用冷水冲一冲,我给你拿烫伤药。”沈京渡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一点小伤。”“那不成,药得抹。”松萝不听他的,啪嗒啪嗒跑去找医药箱。幽暗的眸注视着她忙碌的背影,沈京渡扯了扯袖子,这下有正当理由丢掉它了。松萝又啪嗒啪嗒跑回来,手轻柔地帮他抹药,“疼就告诉我。”
一顿饭吃得相安无事。
松萝全程老老实实,回到家,又恢复生龙活虎,“京渡,今晚你先洗澡。”
沈京渡不问缘由,听话地照做。
他到阳台拿早上洗好的男士睡衣,脸上流露一丝嫌弃。
得想个办法,换掉它。
松萝的衣服晾着也没收,沈京渡回身看了眼在客厅陪金金玩耍的姑娘,将她的衣物一并收回去。
一团单薄的布料在他掌心,好比烫手山芋。
沈京渡耳根起火,目不斜视地走进卧室。
“我们金金真可爱呀,你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狗~”松萝撸着狗狗,不自tຊ觉捏起夹子音。
余光瞥见从她面前走过的人手里拿的东西,她嗓子差点没夹住,一秒大跌眼镜。
啊这……
转念一想,凭他俩已经订婚的关系,他帮她收贴身衣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她大惊小怪了。
松萝扶了扶不存在的镜框,再度抱住狗狗,一脸陶醉,“金金,你是最最最萌的宝宝!”
沈京渡从卧室出来,进浴室前看了会儿和狗子玩得开心的松萝。
金金原本是松萝的闺蜜乔南溪养的狗。
乔南溪不在了,金金是她留给松萝的唯一的遗物。
……
沈京渡洗完澡不久,松萝也去洗了。
她在浴室耗费的时间半小时起步。
等她洗完,餐桌上便放着兑好的温开水——沈京渡清楚她有沐浴后喝水的习惯。
金金趴在小窝里,大眼睛乌黑滚圆,尾巴小幅度地摇动。
松萝半蹲下揉揉它的脑袋,添上水及狗粮,“晚安咯,金金。”
喝光杯里的水,她才回卧室。
沈京渡倚靠在床头,握着手机敲字,松萝径直走去,往他身上一趴,脸埋进他胸口。
闷了大约半分钟,松萝侧过脑袋,得以正常呼吸。
睡衣上留香珠的气味和沐浴露香味混合,意外的好闻。
松萝吸吸鼻子,脚丫顽皮地蹭着京渡。
她用脚趾摩挲丈量他的脚踝,又虚虚踩在他脚背上,玩得不亦乐乎。
沈京渡回复完邮件,放下手机,小腿并拢禁锢住松萝的脚。
好凉。
他摸摸她的头发,“松萝,改天抽空去看下中医。”
“嗯嗯。”松萝随口应,话里话外满是敷衍。
印象里也有别人说过让她看中医,她同样觉得自己多半是气血不足,一年四季都手脚冰凉。
尤其是冬天,那脚跟冰块一样,怎么都捂不暖被窝。
但松萝一直没去。
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没意识到严重性,懒得拿出行动。
别看她现在口头答应了,其实没放心上。
沈京渡:“到时候我陪你去看。”
松萝抬眸瞧瞧他,京渡也正望着她,她趴回去讷讷道:“中药很苦来着……”
“喝完药吃块蛋糕,好不好?”沈京渡语气温柔,态度坚决。
“甜食吃太多对身体有害。”松萝试图挣扎。
“那我陪你喝,你喝一份我也喝一份。”
“……药可不能乱吃。”
沈京渡曲起的腿碰了碰她的脚,“松萝。”
松萝也不贴贴他了,开始耍赖皮,从他身上滑到床上,“睡觉了,睡觉,明天上班呢。”
他没动,松萝伸长胳膊捂他的眼睛,“睡啦,京渡,睡觉呗。”
话题转移得太过生硬。
沈京渡无可奈何,亲她眉心一记,关灯躺下。
松萝心底软乎乎的,仿佛泡在温度适宜的温水中,凑上去亲亲京渡的唇,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角度,安然入睡。
……
一夜无梦。
工作日闹钟响起,第一遍被松萝关掉,响第二遍时,松萝不情不愿地坐起身。
京渡已不在她身边。
松萝坐在床上,呆呆地环顾四周,浅色系窗帘是她自己挑的,这样清早卧室很亮堂,能提醒她起床。
否则换成遮光效果好的帘子,她会更想睡懒觉。
懒散地打了哈欠,松萝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拖鞋无精打采地走出房间。
厨房有声响,一猜就是京渡在做饭。
松萝飘过门口,“早安哟京渡。”
沈京渡甚至没看清她的脸,“早上好,松萝。”
他垂下纤长的眼睫毛,凉薄阴郁的眸光落在面前熬着粥的砂锅上,握拳抵在岛台边,暗暗下定决心。
卡着松萝洗漱好的时间,沈京渡端起砂锅,幽蓝的火焰晃动,间或夹杂黄色火苗,透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嘶——”
一声惊呼打断松萝前往衣帽间的步伐,她循声望去,看到京渡匆忙关火,捏住烧着的衣袖递到水流下冲洗。
“这是怎么了?”
沈京渡面色无异,“没事,刚才在想事情,忘了火没关,袖子不小心碰到了火。”
他的说法深究起来逻辑不通,好端端的衣袖跑到灶台上方去,属实有难度。
松萝没细想,担忧地眉心微蹙,“天呐,你手还好吗?”
不等京渡回答,她就看见他手腕里侧有一处红痕,“你被烫伤了,京渡,你再用冷水冲一冲,我给你拿烫伤药。”
沈京渡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一点小伤。”
“那不成,药得抹。”松萝不听他的,啪嗒啪嗒跑去找医药箱。
幽暗的眸注视着她忙碌的背影,沈京渡扯了扯袖子,这下有正当理由丢掉它了。
松萝又啪嗒啪嗒跑回来,手轻柔地帮他抹药,“疼就告诉我。”
“不疼。”
沈京渡眉眼低垂,乖顺无害,“只是可惜了这套睡衣。”
“睡衣不要紧,回头我给你买新的。”她生活条件也没苛刻到让未婚夫穿袖子烧出洞的睡衣。
松萝抹得很慢很细心,怕弄疼他,“你想什么呐,工作上的事吗?下次千万当心,别伤到自己。”
“我在想,晚上给你做什么吃。”
沈京渡没撒谎,他确实琢磨过这个问题。
“今晚?”松萝收好药膏,看着他的眼睛道,“晚上你不用特地赶过来,你也要工作,有很多事忙,我们周末见面就行。”
京渡的公司在梅汌,她的蛋糕店在绥桐,他们俩的住处相隔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这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沈老退居二线,他一手创办的园林发展公司,如今主要是沈京渡打理。
松萝知道,他比她想象的更忙,有时候晚上八九点打视频电话,他人还在办公室。
“可是,我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