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瑛背了我半路,这时自己也已经是精疲力竭。我不愿意再要他背我,我只肯让他扶着我的肩膀。到了天快大亮,前面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谢承瑛笑起来,爽朗道:“一定是兄弟们来了,这下好了,这下总有救了。”我却并不这么乐观。这几个月的生活和经历,就教会了我不要以貌取人,不要过度地去相信其他人。幸运的是,马蹄声过后,确实是定州的士兵,来寻谢承瑛和我的。他们说,新的知府大人已经到任了,这位知府是无忧公主的故人。
里头的人听到了,大喝一声,眼看着就要开门出来了。
身后却有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将我拖进了旁边的柴草堆里。
“师傅,怎么了?”
“没事,好像是你养的那只猫,为师都说了,猫不利于你的康复,早些送走吧。还有,你要好好看着那个女的,不要让她给跑了,那可是我们辖制谢承瑛的一个关键的砝码。”
我惊魂未定,就连是谁救了我,我都不敢回头看。
只能感受到那人的呼吸,胸腔的起伏。
许久,那人低低一笑:“怎么,话也不说,头也不回,打算就这样跟我在这柴草堆里过一生一世吗?”
“你!”我又气又喜又怒,“怎么是你!”
谢承瑛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他摸了摸我的脸:“瘦了这么多……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原本不觉得什么,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就红了眼眶。
谢承瑛收回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什放在我的手上。
光线太黑,我并不能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感到一阵冰凉。
“早就要送给你的,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此刻正好。阿颂,这块玉佩你可要好好戴着,不能弄丢了,这是我们谢家的传家宝呢。”
我们这里生死攸关,他却在这里送礼物,一点也不着急。
我一时有点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谢承瑛看少女和白发老者都进屋去了,这才拉着我从柴草堆后面钻出来,低着头弯着腰,沿着竹篱笆轻轻地打开了那扇门,离开了小院。
走出去大约十里路,我们两个才慢下来。
我大口喘着气,身上没好的伤口像是又开裂了。
谢承瑛背了我半路,这时自己也已经是精疲力竭。
我不愿意再要他背我,我只肯让他扶着我的肩膀。
到了天快大亮,前面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
谢承瑛笑起来,爽朗道:“一定是兄弟们来了,这下好了,这下总有救了。”
我却并不这么乐观。
这几个月的生活和经历,就教会了我不要以貌取人,不要过度地去相信其他人。
幸运的是,马蹄声过后,确实是定州的士兵,来寻谢承瑛和我的。
他们说,新的知府大人已经到任了,这位知府是无忧公主的故人。
无忧公主担心小王爷和秦姑娘,知府大人更是急公主所急,天还没亮,就下令开城门出来救人了。
我好奇地问谢承瑛,为什么一直在说救人,难道果真那少女救我,是为了害我?
可我一个平民,又是个女子,哪里值得他们这样的大费周章呢?
“她才不是什么江湖女侠,她是鞑靼的小公主,帖木儿是她的心上人。这位小公主很早就被送出去学艺,说是在一座海外仙山。她的身体不大好,从小就是由她师傅代为调理,鞑靼只负责提供她那位师傅所需要的东西。”
我想起昨天晚上所见,少女抱着蟒蛇的身子,蟒蛇的尾巴缠绕着少女的身体。
那诡异的一幕,叫我久久不能忘记。
还有那个手持拂尘的白发老者。
谢承瑛晃了晃我的身子:“阿颂,你想什么呢,没事没事,我们现在要回城了,你可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这下真的脱离了虎口。
于是我心里又有了一件新的不快乐的事。
谢承瑛当初是知道我身陷险境的,可是在关键时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无忧公主。
究竟是为公还是为私,一下子我有点拐不过弯来。
因为他们的马不够,更不用说马车了。
而我又有伤在身,只得让一匹马给我和谢承瑛共乘。
谢承瑛策马的时候,我借着风声问出了我的问题。
他低下头来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傻了,怎么可能是你想的那样呢,鞑靼派出大批的探子,又有鞑靼的士兵趁虚而入,我若不回援定州,你才会真的看轻了我呢。”
我问的直接,他答的也直接。
他的话说完,我们两个相视一笑。
到了定州城门外三里地,我已经看见了无忧公主的身影。
无忧公主今日穿了一件不常见的衣服,手腕和裤腿都束得紧紧的,不像是公主,像是真正的江湖女侠了。
走近,才看见无忧公主一脸的愧疚。
“阿颂,都是我对不住你,我要是知道你爹娘……我万万不会叫兰陵回防的,我们后来才想清楚,实则当时的情况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不知道是谁危言耸听了。”
“无妨,阿颂自是懂的,公主不必多说。”
谢承瑛拉着我的手,慢慢地扶着我下马。
公主笑了笑:“有时候我是真的嫉妒你们,彼此信任彼此理解的,仿佛你们才是相识多年,我们这些人都俗气了些。”
回到城里后,我听身边的人说起,鞑靼退出定州,谢承瑛听说我摔下悬崖的事,当时就变了脸色。
手里的长枪一下子就倒在了一旁,拉着马就要出去寻我。
众人拉都拉不住,直喊着“鞑子退的不远,你这样去,是连命都不要了吗”。
谢承瑛双眉紧蹙,着急得一刻也停不下来,拽着秦敏的领子大骂:“你们秦家还有没有个人了,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秦敏自知已是死罪,冷嘲热讽道:“她不过是个女儿,死就死了,对我们秦家有什么损失吗?你也是,你要是真心对她,怎么会事事把她放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