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作势要把门关上。孙二狗连裤子都没穿好,这种腌臜东西,还是不要脏了姑娘家的眼睛。偏偏这时候孙二狗也看见了薛忍冬。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别提孙二狗还彻底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孙二狗当即就失去了理智,向外冲了过去。“贱人!我要杀了你!”“别冲动。”谢临川仗着身高,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孙二狗的后领。“你他妈给我放开!”孙二狗拼命挣扎,却震惊地发现,谢临川这个读书人力气竟然挺大!
因为是干体力活,知青点早起的时候准备了炒菜。
不过也不是特别有油水的菜,只是清炒豆角丝。
薛忍冬吃完了两块贴饼子,就收好饭盒,和其他知青打了声招呼,拎着包起来的砍刀往回村的路上去了。
走的时候,还路过了赵云霆身边。
薛忍冬和赵云霆对视了一眼,很快就转开了目光,越过他走远了。
男主就是男主。
虽说薛忍冬不吃这一挂,但也不得不承认,在年代文的设定里,像赵云霆这种高大威猛、宽肩窄tຊ腰、体力充沛、充满荷尔蒙气息的糙汉是受人欢迎的。
以旁观者角度,薛忍冬并不讨厌赵云霆。
毕竟这人虽然大男子主义,但却大包大揽,从来不让女人吃苦,说到底也算不上道德败坏。
连和女主发生关系,也是阴差阳错,不能全怪在他身上。
但架不住薛忍冬现在是这本书的女主。
对比之下,就只剩下憋屈和不服气了。
毕竟男主是作者的亲儿子,想要什么都有作者亲妈送到手里。
可女主就完全不是亲女儿了,反而像是挑剔婆婆手底下的儿媳。
自由是没有的、发生关系是被强迫的、不情愿是要被说不知好歹的、逃走是要遭报应等着男主拯救的、救回来是要被强取豪夺的、恢复高考是要被怀孕耽误的、婚前失身被发现是要被亲戚邻居戳脊梁骨的……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要不是男帅女美,薛忍冬都要怀疑,作者和那些拐卖女大学生卖给老光棍的人贩子是一伙儿的。
二次元看点变态的也就算了,真放到自己身上……忍不了一点。
薛忍冬一边拆着缠在砍刀上的破布,一边往卫生所的方向走。
与此同时,孙二狗正站在卫生所的诊室里,鬼哭狼嚎地脱他带血的裤子。
谢临川站在他对面,强忍着没露出嫌弃的表情,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挪远了许多。
他以为他被下放到偏僻穷困的乡下、每天吃力不讨好地免费给别人看病已经够惨的了。
没想到还能更惨。
下放之前,他是待在实验室的,虽然是医学博士,可主攻的是药品,哪里有什么看男科的经验?
谢临川被孙二狗辣了一下眼睛,只恨自己不能穿墙逃走。
孙二狗却完全没有给别人造成困扰的愧疚,瞪着通红的双眼,怀着不切实际的希冀,迫切地望着谢临川,“快帮我看看怎么治!”
谢临川转了个方向,眼不见心烦,“治不了。”
“你只看了一眼,怎么就知道治不了?”
孙二狗就要上前理论,结果裤子没穿好,一下子绊了个狗吃屎。
某个脆弱的部位承受二次伤害,让孙二狗爆发出一声惨叫。
“啊!卧槽……”
谢临川面色一冷,“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镇里看看。不过坏死到这种程度,应该没人治得了。”
“你放屁!怎么可能治不了?”孙二狗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面目狰狞地怒吼,“臭老右!你必须给我治好!我是孙家的独苗!你要是敢让我们家断子绝孙,我非弄死你不可!”
然而这种要求纯属无理取闹,谢临川一来无能为力,二来更不愿意孙二狗这样的老流氓脏了他的地方,直接伸手推开了门,打算把对方请出去。
正当谢临川要开口的时候,却一眼看见了站在院门前的薛忍冬。
他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作势要把门关上。
孙二狗连裤子都没穿好,这种腌臜东西,还是不要脏了姑娘家的眼睛。
偏偏这时候孙二狗也看见了薛忍冬。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别提孙二狗还彻底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
孙二狗当即就失去了理智,向外冲了过去。
“贱人!我要杀了你!”
“别冲动。”谢临川仗着身高,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孙二狗的后领。
“你他妈给我放开!”
孙二狗拼命挣扎,却震惊地发现,谢临川这个读书人力气竟然挺大!
他挣扎过程中感觉到腿上有什么碍事的东西,这才意识到自己裤子没穿好。
当即停止挣扎,穿起了裤子。
薛忍冬看见了恶心东西,自然不肯让孙二狗心里舒坦,夸张地抽了口气,嘲讽道:“噫……这么小!”
“你说什么?”孙二狗顿时急了,系好裤带就要扒掉谢临川的手。
谢临川想到这人的手碰过什么,连忙把手松开了,速度快如闪电。
孙二狗挣脱钳制,心底的恶魔桀桀大笑。
小贱人!他废了,她也别想活!
孙二狗张着腿,动作别扭地冲到薛忍冬面前,扬起拳头就要砸在薛忍冬身上。
这时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薛忍冬从背后拿出砍刀,笑得像催命的阎王,“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要杀我?”
孙二狗的拳头猛地转了一个方向,被惯性带着扑倒在地上。
薛忍冬另一只手摸了摸刀背,啧了一声。
果然武器能让别人的理智回笼啊!
刚才不是都疯了吗?还真是收放自如啊!
不像我,我是真的疯!
薛忍冬想到这,抄起刀就向着地上的孙二狗猛砍。
只听撕拉一声,孙二狗腰侧的布料就被撕裂了。
砍刀的刀刃贴着他的皮肤,砍在了地上。
孙二狗吓得一声猪叫,连滚带爬地向前蹭。
“杀人啦!救命啊!”
孙二狗一边爬一边求救,身后的薛忍冬却像闪灵附体了一样,笑得一脸阴冷,发了疯地在孙二狗周围狂砍。
“不是要杀我吗?来啊!看看谁杀谁!”
“救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谢临川站在土坯房门口,看着孙二狗和薛忍冬一个满地乱爬,一个四处乱砍,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早说过别冲动了。
她是来还砍刀的。
孙二狗不知道谢临川说话大喘气,在地上爬了一大圈,吓得都尿裤子了,才终于借着薛忍冬嫌弃他的机会,从地上爬了起来,慌不择路地跑了。
直到跑远了,孙二狗的两条腿还像帕金森似的打着摆子。
妈的!竟然惹上这么个疯女人!
不行!他得找毕维西算账!
要不是这王八蛋让他祸害薛忍冬,他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孙二狗发现薛忍冬是个发起疯来不要命的狠角色,立刻就把仇恨转移到了买通他的毕维西身上。
远在镇医院的毕维西,好不容易坐起来正要吃饭,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一抖,一碗饭全扣在了身上。
毕维西:“……”
这日子没法过了!
另一边,薛忍冬发了一通疯,平静下来以后,转头冲谢临川露出一个尬笑。
“那个……我平时不这样的。”薛忍冬挠了挠后脑勺,继续瞎编,“我刚才那是被孙二狗激发了求生意志。”
谢临川眨了眨眼睛,“你是来还砍刀的?”
“啊!对!”薛忍冬连忙把刀递过去,“不过你最好洗一下,这刀刚才碰到孙二狗了。”
谢临川接过刀,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又猜错了。
她根本没有坏心。
薛忍冬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摊开手,问道:“对了,你这有药膏吗?我手磨破了。”
谢临川停顿了一下,看了薛忍冬一眼,“有。”
说完便转身回了土坯房。
薛忍冬跟进去慢了一步,就看见谢临川穿过前面的诊室,去了后面的里屋。
过了一会儿,谢临川走了出来,递给了她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小瓷盒。
“用这个,好得快。”
谢临川想起还有两包药没给薛忍冬,把小瓷盒放在桌子上,又去了药柜前。
薛忍冬看着桌子上精致的小瓷盒,猜测这应该不是放在卫生所卖的药。
桌子上的小瓷盒只有鹌鹑蛋大小,上面的图案很精致,边缘还是描金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个年代,能读书读到高知这个层面的人,家里必然都很有底蕴。
虽说因为这个特殊时期没落了,也能从蛛丝马迹里看到端倪。
谢临川给她的,应该是自己的私人物品。
于是当谢临川拿着两个药包过来的时候,就听见薛忍冬说道:“你还是给我配点普通的药膏吧!这个太贵重了,我买不起。”
谢临川抿了抿唇,“不要钱。”
似乎怕薛忍冬多想,谢临川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用完了把盒子还给我就行,里面的药不值钱。”
“这样吗?那就多谢了!”薛忍冬也不矫情,收了瓷盒,从口袋里拿出两毛钱递了过去,笑容明媚,“这是剩下的药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收个药膏,应该不算过分吧?
谢临川看着手上伤痕累累,却笑得没心没肺的薛忍冬,睫毛忍不住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