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夏枝汀都是懵的,指节藏在袖中微微收紧。如果她是个忠心的细作,这时就应该主动出去拖住凌霁的步伐,然后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嫌疑。但是她显然不是。于是,她急中生智,将二楼的窗户打开,小声道:“二殿下,您可以从这里离开......”凌渡赶来窗边,往下看了一眼。他身上没什么武功,虽是二楼,但这么跳下去,心还是有点悬。“殿下,您不妨让属下先跳。”凌渡带来的随身侍卫连忙说道。太子是认得他的,就算凌渡逃出去了,他留下来显然也不合适。
凌渡原本悠哉的神情当即一顿,面如石雕。
皇兄不是早就上朝去了吗?怎会这么快就找过来?他当真就对自己的太子妃有这么重的疑心?
“给孤退下。”一道清冽的声音忽然从楼下传来,迫切中隐隐带着怒意。
听得凌渡心头大震,凌霁马上就要找上来了,他还能去哪儿?要是就这么走出去,不就要和皇兄面碰面了么??
就连夏枝汀都是懵的,指节藏在袖中微微收紧。
如果她是个忠心的细作,这时就应该主动出去拖住凌霁的步伐,然后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嫌疑。
但是她显然不是。
于是,她急中生智,将二楼的窗户打开,小声道:“二殿下,您可以从这里离开......”
凌渡赶来窗边,往下看了一眼。
他身上没什么武功,虽是二楼,但这么跳下去,心还是有点悬。
“殿下,您不妨让属下先跳。”凌渡带来的随身侍卫连忙说道。
太子是认得他的,就算凌渡逃出去了,他留下来显然也不合适。
凌渡心烦意乱地摆手示意,“快!你先到下面去,好生接着本殿。”
于是那位侍卫就这么纵身一跃,轻巧落地,可是外面凌霁的脚步声已经愈来愈近......
夏枝汀的心脏亦是悬了起来,二皇子实在是磨唧死了,估计等到凌霁走到门前了,他半个人都还在窗户上。
要是夏家的人看到有陌生男子跳窗,却一直毫无动静,岂不是更显可疑?得想办法盖过去才是。
下一秒,夏枝汀突然大喊一声:“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放肆!快来人,捉贼啊!!”
夏毅恍然大悟,也跟着吆喝起来:“快捉贼啊!贼人休逃!!”
夏府其他家丁都听明白了,一拥而上,“捉贼!休伤我家老爷和小姐!”
家丁们推推搡搡,试图制造混乱,掩人耳目。
啪——!
这时脆响突起,也不知是谁入戏太深,趁乱在背后狠狠甩了凌渡一个巴掌。
此人正是夏枝汀,但夏枝汀不说,她只想赶紧把这笨手笨脚的瘟神送走。
这下手的力道还不轻,打得凌渡头眼昏花,他终于一个重心不稳,从窗台上滑了下去。
就在这声清脆响亮的耳光之后,凌霁和君逸、君烽正好抵达门口。
少年驻足眺望,眯了眯狭长的瑞风眼,只能远远地瞧见一人慌乱跳楼的背影。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夏毅连忙上前,为凌霁行礼,“那贼人来得真不是时候,让您见了笑话。”
而后,他回头朝家丁们使了个眼色,佯怒道:“还不快去追那贼人!”
这是让他们掩护二皇子撤退的意思。
“是!!”
夏府的家丁们一哄而散,跳窗的跳窗,绕路围堵的出去围堵。
凌霁笑了一声,只是撩起眼皮看了自家太子妃一眼,她就跟在夏毅身后,一同躬身行礼。
“到这儿来。”他冲她略略挑眉,“归宁这般重要的日子,爱妃竟不等孤一起,遇到贼人,可有受惊?”
夏枝汀想,千户好歹是个武官,她若真是个千户之女,说什么也没那么容易吓着,便走过去答道:
“殿下,有父亲护着妾身,妾身没被惊着。”
凌霁心里在憋笑,这父慈女孝的情景,她说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他这才满意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夏毅,“岳丈大人何必这么客气?快请起吧。”
“谢太子殿下......”
夏毅这才颤颤地起身,有惊无险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愣着作甚?”凌霁看向身后两个侍卫,原本清澈温润的声线突然泛起了冷意,“还不快去帮忙捕捉贼人?”
“哎?这事怎敢劳烦太子殿下!”
这一回,是夏枝汀和夏毅异口同声了。
夏枝汀也不想让凌霁知道她刚才见了二皇子的事情,她才刚在东宫里边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被发现了那还了得?
夏毅则是匆匆跪地谢罪:“让殿下见了家丑,本就是微臣府上的过失,这事让府中下人来做就好。”
“可是这贼人都欺辱到了孤的老丈人头上,事情传出去了,岂不是显得孤不孝泰山,有失太子威仪?”
凌霁面色凝重,目光又慢悠悠地落在君烽身上,“还有,孤早就有言在先,视线不得离开太子妃半步,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君烽老实巴交地把头低下来,“属下万死。”
就在这时,一位家丁匆忙赶来救场:
“回太子殿下、老爷,那些贼人的腿脚可利索了,我等全力追捕,硬是没能将那几个贼人拿下!”
夏枝汀暗自缓了口气,既然凌渡顺利逃走,那她的身份也暂时安全了。
“看来,岳丈大人家里的下人不太中用。”凌霁深吸一口气,摇头自责道:“委屈了孤的老丈人,真是让孤心寒,这该如何是好?”
夏毅的心房如遭重击,这太子殿下虽是一口一个老丈人的,但是他怎么感觉......太子根本就没安好心呢??
果不其然。
“让老丈人一家受惊,是孤的疏忽。”
凌霁当机立断给了君逸一块铁令,朗声道:“快去多喊些护卫过来,从今往后严防死守,好生看护着孤的岳丈岳母大人,不得再出一点差池!”
“孤的老丈人,岂能说辱就辱,成何体统?若是一直拿不下贼人,那就一直看守下去吧。”
夏毅和夏夫人听得顿时目瞪口呆。
“这......这也太让殿下费心了!微臣不过是一介千户,使不得这么多人......”
他们怎会听不明白?太子说是看护,实则是监视夏府的一举一动。
难道太子已经开始疑心夏府了吗?
夏枝汀倒是紧张后又迅速释然,想来夏府这里被盯紧了,等于少了一个与二皇子对接的地方,今后能省去她许多事情。
虽说她的身份同样存在被发现的风险,但是压力基本都在夏府身上,而夏府为了自保,肯定也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只有听天由命的份,那就不要内耗自己了,她很乐观,选择直接躺平。
“哎,岳丈大人休得过谦。”
凌霁云淡风轻地摆摆手,依旧端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
“这是您应得的,孤怎会因为岳丈您是千户,就失了孝道?改日,孤必将上书父皇,为您擢升。爱妃,快去劝劝你父亲。”
夏枝汀只能乖巧地照做。
“爹......太子殿下一片好心,这是您阴德的。”
她有些为难地朝这野生的父亲点了点头,仿佛成天都在凌霁的威逼之下度过一般,声音软弱得很:“您还是快谢恩吧。”
夏毅把头埋在地上,瞳光涣散,眼里没了神采。
他这辈子从未见过一个人会像凌霁这样,端着一副清润的笑容和嗓音,说出一连串容不得让人拒绝的话,根本就没选择的余地。
想来夏枝汀这几天在东宫里头,也确实是被逼惨了,此刻他终于能够理解这是什么感受。
“是,微臣多谢太子殿下恩典......”
找人代嫁皇家,可是欺君的重罪;他们家里还有一个真正的自家女儿,从今以后,是不是要藏着掖着,彻底不用见人了??
他心里突然后悔到了极点。
今日一见,才发现太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可他当初已经选择和二皇子勾结在一起,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了......
一刻钟后,夏府便被太子的人手重重围起,凌霁终于愿意收场离开。
“爱妃,东宫外边可不安全。”
少年故意沉着嗓音,目中意味格外深长,看向夏枝汀时,却还是难掩一抹笑意,“要是玩够了,便回去吧。”
看得夏枝汀心里一咯噔——
凌霁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