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前,沈豫白只听得到周宁海的叫喊声,好似他这病有多严重似的。他再痛,又如何抵得上江眠晚的万分之一?这般想着,他慢慢失去了意识。再度醒来已是白日,熟悉的香味让沈豫白望着纱幔一阵失神。“陛下,该上朝了。”周宁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无声将他拉回现实。沈豫白坐起来,浑身的疼痛令他嘴唇发白。“周宁海,替朕更衣。”眼下他无心朝政,可想起那些曾一度跪在他面前的面孔,他眸色微沉。他要那些害江眠晚的人全部赎罪……朝臣、百姓谁也不能例外。
沾着血的字眼闯入视线,沈豫白头痛欲裂。
他咬破舌尖,剧痛使他恢复片刻清明,他冷冷开口。
“杀了你太让你痛快了,我要你尝尽她的苦处,永生永世活在痛苦中。”
伤害她的人,都要为此赎罪……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生了根,令他顶着头痛拔出了侍卫的剑。
剑刃锋利无比,沈豫白控制着力道,一剑见血。
“啊——”
失了声的惨叫在殿中如幽魂的叫喊,令人脊背发凉。
满目的红将衣袍染得更加鲜艳,叫江语怜的脸上血色尽褪。
飞溅出来的鲜血沾了几分落在沈豫白的脸上,为他的冷漠添上了几分嗜血。
她的痛苦在沈豫白看来不值一提,他下手是也不曾有半分怜惜。
那头痛已经蔓延至心脏,叫嚣着要他住手。
可那破开血肉,刺入筋骨的剑却没有一刻停息。
手脚尽断,血流了满地,江语怜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废人。
“叫御医来治,别让她死了。”
剑落在地上时,沈豫白丢下
一句话,眼底再不见昔日对她的同情与怜爱。
他披着夜色走出去,不过几步路,心尖上的痛便令他支撑不住了。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陛下!您怎么了!陛下!”
昏迷之前,沈豫白只听得到周宁海的叫喊声,好似他这病有多严重似的。
他再痛,又如何抵得上江眠晚的万分之一?
这般想着,他慢慢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已是白日,熟悉的香味让沈豫白望着纱幔一阵失神。
“陛下,该上朝了。”
周宁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无声将他拉回现实。
沈豫白坐起来,浑身的疼痛令他嘴唇发白。
“周宁海,替朕更衣。”
眼下他无心朝政,可想起那些曾一度跪在他面前的面孔,他眸色微沉。
他要那些害江眠晚的人全部赎罪……
朝臣、百姓谁也不能例外。
今日的早朝,是朝臣的受难日。
整整一个时辰,天子挑着奏章里的刺将所有大臣治了一遍。
朝堂上一开始还有辩驳的声音,渐渐归于寂静。
沈豫白的目光扫过每一顶低着的乌纱,地上奏章丢了大半,朝臣尽数跪下。
只有一人,还立在这大殿中央。
他是当朝丞相李琰,是领头要焚烧江眠晚尸体的人,是劝他诛杀妖女的推手之一。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琰目光坚毅地一跪,声音落在大殿中央,不断回响。
他说的是方才,沈豫白下的命令。
这殿里有近四成大臣被贬官,数位大臣安排的差事几乎是好几年都未能解决的顽疾。
沈豫白的做法根本不是在治国,而是在变着法地戏耍他们。
李琰跪得笔直,丝毫没有注意沈豫白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李琰,你在质疑朕?”
沈豫白盯着那个朝臣中间的身影,吐出来的字带着刺骨的冷意。
他的视线由他转移到其他人身上,眸中寒意更深。
当年他即位,朝臣换血走了大半。
这些人全都是跟着他和江眠晚一路走下来的心腹大臣。
那时,江眠晚挽着他的手,笑容灿如繁星。
“沈豫白,有了这些人当你的左膀右臂,我也能安心了。”
她自那之后依照他的意思避开朝政之事,像世间所有女子一般做了贤妻良母的角色。
可是,眼下这些人被庇护得久了,似乎都已经忘记知遇之恩。
他们打着为江山、为黎民的口号,做的却是利己之事。
痛意从心脏蔓延开来,沈豫白压下涌上来的气血,手上青筋绽出。
“陛下,人才乃治国安邦之本,您此等做法岂非是寒了忠臣的心?”
李琰又是一拜,语重心长地道。
“自陛下登基至今,陛下从未像今日这般反常。”
“臣斗胆,怀疑陛下是被那妖女的妖法蛊惑了。”
“臣李琰,冒死恳请陛下焚烧妖女,以绝后患!”
他每说一句话,便用力磕一个响头,其声如泣如诉仿佛已经下定决心以死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