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点儿安静。五姨娘尴尬道:“呀,这……边上怎么有个鞋印?”不敬,太不敬了。五姨娘有些阴阳怪气的看了看六姨娘,“哎呀,这梅乃花中四君子之首,寓意本是极好的,画上的梅花也栩栩如生,可为何又踩一脚上去呢?”一副等着未来状元郎解释的模样。老太君面上也怒意,“聿哥儿,这是怎么回事?”萧宜宁正要站起来自首,就见洛青窈拍了拍手,“这梅花画得好,这鞋印也恰到好处。”众人看了过去。都说这宁安伯府的嫡小姐是乡下来的,果然是粗鄙无礼,不过,她的神色淡定让人惊讶,这是想做什么呢。
此时,宸王很有心思的,送了亲自去景德镇烧的鲜红釉寿星公给老太君。
这种釉不好烧,一千个能有一个成了就不错了,让人更为惊叹的是,萧宜宁也送了寿星公。
“你们俩不是约好一起的吧。”太傅夫人笑道。
萧宜宁瞪了宸王一眼,这心机男。
宸王却深情款款看她一眼,“未曾。”
众人于是惊呼,“真是心有灵犀啊。”
“七姑娘和宸王青梅竹马,台风吹不散的一对。”有人奉承。
萧宜宁连干笑都给不出,转过头去,恰好看到洛青窈坐下。
宴席是一人一案,也不知是谁安排的,她与萧聿相邻。
而萧宜宁相邻着宸王。
好像感应到她视线似的,萧聿和洛青窈也都朝她看过来。
洛青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讥讽,萧聿还是那冷冰冰的眼神。
不得不承认,这两人蛮有夫妻相。
连表情都如出一辙。
萧宜宁像坐榻上有针扎她一样,恨不得拿锄头在宸王和自己之间凿出一条楚河汉界。
以表明自己跟这渣男不是一伙的。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以后有tຊ事别找我。
“别扯上我,我跟他不熟。”
众人的笑容一凝。
赫连挚的脸上也僵了一下,为了掩盖这尴尬,他看向萧聿,“本宫听说三公子作得一手好画送给老夫人,不知能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要是春怜在,萧宜宁真的会拔她的短刀一刀捅死这渣男,好端端的你又造什么孽。
可恨的是,以后这些孽,都会分摊到她头上,被人家男女主双倍奉还。
萧宜宁挤出一个笑,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住嘴。
赫连挚不知真没看懂,还是假没看懂,眼里荡漾着光芒,“宜宁,你也想看看?”
萧宜宁:“……”
毁灭吧,这一天天的。
果然就见萧聿的眼中凝起了一片浓云,那克制的怒意远远都能感到。
萧宜宁心下一颤,他不会以为她方才有意踩他的画,和宸王里应外合,羞辱他吧。
作死作出了天际的赫连挚眉头一挑:“怎么,三公子这都不肯?”
萧聿垂眸没回答,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点羞辱算得了什么呢。
坐在对面的五姨娘看戏不嫌弃戏大,“不就是看看画吗,咱们荣国公府未来状元郎的画必定是好的,打开看就是了。”
萧聿拳头握紧,微凝的瞳孔看着自己的画被打开。
赫然一个鞋印。
萧宜宁以帕掩面。
不,我真不是故意的。
现场有点儿安静。
五姨娘尴尬道:“呀,这……边上怎么有个鞋印?”不敬,太不敬了。
五姨娘有些阴阳怪气的看了看六姨娘,“哎呀,这梅乃花中四君子之首,寓意本是极好的,画上的梅花也栩栩如生,可为何又踩一脚上去呢?”
一副等着未来状元郎解释的模样。
老太君面上也怒意,“聿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萧宜宁正要站起来自首,就见洛青窈拍了拍手,“这梅花画得好,这鞋印也恰到好处。”
众人看了过去。
都说这宁安伯府的嫡小姐是乡下来的,果然是粗鄙无礼,不过,她的神色淡定让人惊讶,这是想做什么呢。
萧聿也有些疑惑。
洛青窈颔首向老夫人,“不知老太君能否借小女文房四宝和颜料一用。”
老夫人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让人取了出来。
洛青窈大大方方的走到案桌前,把画摊开,众人只见她葱白的手稳稳的握着画笔,在那鞋印上画了起来。
很快,一片片淡红的梅花便跃然纸上。
懂画的林老御使一声惊叹,“妙,妙!这几片就像被北风吹落的花瓣,色泽,位置都恰到好处,意境更上一层。”
还没说完,又见洛青窈在旁边提上一行字:“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下林老御史更是跳了起来,激动的近乎失态般走过去,惊叹不已,“好字!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了。”
谁不知道林老御史在学子中颇有名望,更是前几届会试出题人,致仕荣归后,不少人拜他为师。
能得他的称赞实属不易啊。
而且稍微一品,这词不就是这位外室子的写照吗?
画是好画,证明他确实有才华,人也谦虚,“无意苦争春”,却遭了人的嫉妒。
“一个无良的鞋印想毁了这画?”老御史像感同身受般,回头拍了拍萧聿的肩,“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是鼓励他不要怕被踏踩,保持品性的高洁呢。
无良鞋印的主人萧宜宁:……
萧聿被拍得身体一僵,拱手行礼,“晚辈惭愧。”
“多亏了洛姑娘。”林老御史道,“因为她这神来之笔,老夫决定收你为徒,也是老夫的关门弟子。”
啥?满室哗然。
这真是峰回路转!六姨娘眼泪都来了,“聿哥儿还不快谢人?”
看向洛青窈的目光是越看越满意。
荣国公对萧聿便也多看了一眼,这小子长得越来越俊了。比其他兄弟都俊。
“晚辈多谢林老前辈。”萧聿顿了顿,看向洛青窈,极为客气的道了声,“也谢洛姑娘出手相助。”
“不客气。”洛青窈微微颔首,看了他一眼,“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一时挫折不算什么。”
萧聿微微一惊。这句话也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