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次,穆予也来了。”季明珠将照片和转账记录收了起来,“盛宴的人,我有资格调用吗?”张秘书往后退了一步,“您说的话,我一定照办,不过……宴少也一定会知情。”季明珠仰起下巴看他,“哄哄我都不行啊,张秘书,你让我很没面子哎。”张秘书也不找补,恭谨垂首,“还请您吩咐。”“找个安静的地方,让穆予和季落落见一面,我要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全部。”“是。”“还有……你去找家媒体,最好让晋城都知道季落落的养父养母要来了。”
照片上有两个中年人,皮肤粗糙,眼睛浑浊,尤其是那名中年妇女,眉梢间就透露着算计的样子。
还有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少年,看上去鬼迷日眼的。
看背景是在火车站。
“是季落落的养父养母,还有她的弟弟。他们要来晋城,投奔季家。”
季家当初可是给他们给了不少钱,怎么又要来晋城了。
季明珠挑眉,“他们闯什么祸了?”
张秘书恭维道,“季小姐果真是料事如神,能未卜先知。”
季明珠干笑两声,静静等候下文。
“季落落的弟弟,那个叫许光宗的,强奸了他的同班同学,按理要被有关部门送到少管所进行强制隔离。但是季落落的养父母又怕自己的儿子在里面受苦,所以这次特意来晋城,是想请季家帮忙的。”
季明珠嫌恶地丢了手里的照片。
“一家子没个好东西。这个又是谁?”
季明珠指着另外一个人问道。
“叫穆予,季落落的青梅竹马。”
季明珠有些意外,“这个看上去……倒像好孩子。”
穿着干净的棉衣,虽然破旧,但是洗得很干净,脸上也很干净,头发剃地短短的,像是还在念书的模样。
“他是个孤儿,还在读高中,季落落没回来之前,很喜欢他。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她都会分享给穆予。”
季明珠难免多看了一眼,“长的可真干净。”
张秘书也笑了,“没错,只是命途坎坷。”
“什么意思?”
“他知道季落落的很多事,而且是很多季落落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怎么说。”
张秘书取出几张纸,“这是季落落的转账记录,前后共有五次,多达一百万,而且是这个月突然开始的。”
季明珠再次拿起穆予的照片,“听起来不像是给情人的安慰,倒像是……封口费。”
“您说的是,我也这么觉着。”
“尤其是这次,穆予也来了。”
季明珠将照片和转账记录收了起来,“盛宴的人,我有资格调用吗?”
张秘书往后退了一步,“您说的话,我一定照办,不过……宴少也一定会知情。”
季明珠仰起下巴看他,“哄哄我都不行啊,张秘书,你让我很没面子哎。”
张秘书也不找补,恭谨垂首,“还请您吩咐。”
“找个安静的地方,让穆予和季落落见一面,我要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全部。”
“是。”
“还有……你去找家媒体,最好让晋城都知道季落落的养父养母要来了。”
“明白了。”
季明珠见张秘书还要收拾碗筷,连忙按住了他的手,“我来就行,你快去休息吧。”
张秘书立刻收回手,像是触电了似的。
季明珠有些尴尬,她还垫着袖子啊,不是大哥,你有必要这样子吗?
张秘书已经告辞了,“您早些休息,我会尽快处理好。”
季明珠看着他迅速地消失在视野里,深感莫名其妙,难不成这个张秘书特别不待见自己?这可不行啊,张秘书可妥妥是盛宴的心腹。
她得想办法拉拢过来。
去盛家的路上,季母见季落落闷闷不乐,有些好奇,“你不是很喜欢林笙吗?怎么这么没精神?”
喜欢吗?
季落落摇下车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她穿着廉价的花裙子,来到了季家。
她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见到高楼大厦,第一次有佣人给她开门。
隔着落地玻璃,她也第一次见到了林笙。
林笙和季明珠在弹钢琴,是四手联弹,阳光跳跃在他们身上,宛若金童玉女一般。
他对着季明珠笑,“今天怎么了,一连弹错了四个音。”
季明珠穿着蓝色的蓬蓬裙,语气骄横,比公主还像公主。
那一刻,她从未有过的自卑,就像是丑小鸭历尽艰辛找到了家,却发现家里已经有了一只最美丽,最骄傲,最优雅的白天鹅。
她恨这个白天鹅,她想抢走她最宝贵,最珍视的一切。
漂亮的衣服,奢侈的首饰,晋城双姝的身份,爸爸妈妈全部的爱,还有……温柔漂亮的未婚夫。
林笙是她抢来的,可季明珠依然那么耀眼,盛宴,徐景年,陆锦西……他们依然围着她转。
围着假天鹅转。
那么,娶不娶的,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林笙又不是季明珠喜欢的人。
“没有啦,妈妈,我就是没睡好。”
季落落乖巧地拉起季母的手,“您放心好了,我以后一定知进退,懂礼貌,做一个让您骄傲的孩子。”
季母闻言,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她哽咽着将季明珠揽在怀里,“落落,你一直都是妈妈最爱,最爱的宝贝。”
季落落点头。
盛家就要到了,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对着镜子慢慢补妆。
盛家极大,一眼望不到头的大。
一水儿的中式园林,匾额是某朝宰辅亲自题的,树是百年前的,脚底踩着的鹅卵石是从圆明园里淘出来的……
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阶级森严,等级分明,不敢稍加逾越。
直到此刻,季落落忽然明白了“底蕴”二字,是为何意。
盛家的主宅,林笙是没资格住的,季母和季落落也一样。
佣人领着二人,去了林笙居住的侧院。
林笙伤的很重,给季母见礼时,季落落见他的肩胛骨处又晕开了血迹。
十分明显。
“怎么伤的,还疼吗?”
季落落关切地问他,满脸写着担忧。
“已经没事了,让你和伯母担心了。”
林笙脸色苍白,几个动作都做的十分吃力。
季落落将手里的锦盒放下,“都是补身体的好药,希望能帮到你。”
林笙给她沏茶,“多谢。”
然后就没了下文。
季母取出一张支票,递到了林笙面前,“快到年底了,到时候账面亏空,老爷子看了也不高兴,咱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方便的,你拿着,数字随便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