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他扶出浴室,傅砚初就着她的手喝了一杯水。紧接着床边的内线电话响起,一声又一声,非常的坚定执着。电话一般是用来传达别墅内的消息,沈听月自从住进来,除了用餐时间,基本没响过。她先把傅砚初就近安排在自己刚刚坐的那条软凳上,接起电话。露西的声音传来,“月月,黎叔送醒酒汤上来了。”这算是一种提醒。他之前有说出自己的顾虑,如果让其他人察觉他们并非真正的夫妻,很有可能会对沈听月的处境不利。
很快,他的身形被光影映刻,透过菱形的磨砂玻璃,朦胧地拓印在双开门面上,“抱歉,弄脏了你的浴室。”
沈听月怕他站不稳滑倒,“没关系,你先出来吧,我来收拾。”
一个染着醉意的人行事要比往常迟钝许多,她怎么能让他动手。
况且之前傅云曦醉了的时候,自己也照顾过。
下一瞬,里面响起冲刷的水声,傅砚初声音暗哑,“我马上清理一下。”
沈听月不是没听傅云曦说过,傅砚初对自己的要求十分严格,是个苛刻的强迫症。
哪怕这种情况,他还能强撑着做好收尾,自己一个清醒的人如果就这么走了,他要是磕着碰着,她就真成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了。
大概三分钟后,水声渐停,就在沈听月以为他准备出来,傅砚初声音有些低闷,“月月,我衣服湿了。”
沈听月背后莫名一麻,从小到大叫她小名的人很多,在这种情境下还是第一次。
刚刚还觉得傅砚初没醉太厉害,尚算清醒的想法突然被打消。
沈听月端着杯子的手指抖了抖,问他,“……要不换一件?”
傅砚初道:“我想洗澡。”
说着,他似乎在解扣子。
沈听月双颊滚烫,瞬间感觉房间里的冷气不够用,不是没看过,但出浴后和出浴中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偌大的主卧套房内,她无助又迷茫。
沈听月秉承着非礼勿视原则:“我去沙发上等你,如果有事叫我一声。”
“现在就有。”傅砚初想了想,声音有些发哑:“这里面没有换洗衣服。”
沈听月是极简用户,浴室里连多余的浴巾都没有,她大脑不知道为什么总跳出画面,有男子喝醉滑倒在浴室,磕的头破血流,最后浑身赤裸的紧急送医。
傅砚初220的智商千万不能折损在今晚。
沈听月语速很快,“你先别洗,我去拿。”
她几乎小跑着冲进衣帽间,拿了睡袍后,走到一半又折返回去。
拉开好几个横屉才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把比睡袍尺寸小了好几个规格,又轻薄的布料捏在手上,好像连这只手臂都发着热意。
她敲了敲门,好半晌没人开。
水声依旧在继续,沈听月试探性道:“衣服拿到了,是帮你放在门口吗?”
依旧没人回。
她提起的心忍不住又往上悬了几分,手不自觉落在门把上,微微一按,竟然从外面打开了。
浴室内氤氲的水汽跑出些许,沈听月没敢进去,隔着一道门缝,再度敲门。
无人应答。
傅砚初刚刚的回复虽然有些缓,但还算保留了几分神智。
沈听月心头一跳,生怕她脑海中的预想变成现实。
隔了半分钟,在占他便宜和救人一命中,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小心翼翼推开门,淋浴玻璃四周堆满朦胧的水雾,伴着波痕冲刷,隐约露出其中高大的身影。
沈听月第一反应:会动。
第二反应:傅砚初没事,但她又误打误撞地占人便宜了!
虽然只是差点。
水珠给玻璃镀上了一层类似磨砂的效果,沈听月匆忙把衣服放在离她最近的玄关处,惊慌失措地关上了门。
期间怕听不见他叫自己,她从原来的沙发果断搬了条椅子坐在浴室门口。
直到水声渐停,里面传来几声脚步后,像是被人突然按下暂停键,又没了回音。
一晚上跌宕起伏,她感觉自己坐上了游乐园的云霄飞车,心脏跳动的有些失衡。
正想敲门询问,把手忽然被人按下,傅砚初打开了门,身上染着和她一样的沐浴液清香,一只手扶着墙,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
那张脸更是白的吓人。
沈听月下意识要去摸他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傅砚初没回答,只是把她探来的手握住,十指扣在掌心。
沈听月浑身一僵,很快发现是这个姿势更容易借力,才惊觉自己想的太多。
刚把他扶出浴室,傅砚初就着她的手喝了一杯水。
紧接着床边的内线电话响起,一声又一声,非常的坚定执着。
电话一般是用来传达别墅内的消息,沈听月自从住进来,除了用餐时间,基本没响过。
她先把傅砚初就近安排在自己刚刚坐的那条软凳上,接起电话。
露西的声音传来,“月月,黎叔送醒酒汤上来了。”
这算是一种提醒。
他之前有说出自己的顾虑,如果让其他人察觉他们并非真正的夫妻,很有可能会对沈听月的处境不利。
家里不止她们两个,还有负责不同工作的家政,未免给她徒添风言风语,对外还是要保持新婚夫妻的相处模式。
此刻,傅砚初阖着眸靠在软凳上,慵懒又没有攻击力。
哪怕这种情况下,那张精致的面孔还是格外的分明好看。
这时,外面传来黎叔的敲门声,“月月,现在方便进来吗?”
黎叔向来不会插手过问他们的事,这次却难得要进房间,应该是担心傅砚初。
沈听月应了下来。
他把醒酒汤放下后,小声问:“阿砚怎么样?”
沈听月说,“体温有些低,已经喝过一杯温水了。”
黎叔感激地笑了笑,“真是辛苦你了,他平常不喜欢麻烦别人,有一年喝醉了不让人进房间,后面发现的时候差点胃出血。”
想起之前的事,老人不免叹了句,“阿砚胃一向不好,夜里要麻烦你多关照,如果情况紧急,可以随时联系家庭医生。”
沈听月接过托盘,淡笑着回道:“好,您放心。”
黎叔看了眼傅砚初,贴心开口:“他到底是个成年男人,我先帮你扶到床上,后面省的你费力。”
沈听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傅砚初在床上躺下,刹那的紧张让她大脑空白一片,连带着有几分手足无措。
“傅砚初。”
等黎叔走后,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躺着醒酒汤喂不进去,沈听月想把人扶起来,奈何力气一般,最后一个惯性没刹住,整个人往前倾。
身下触感软硬兼容,她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热意洒落在颈侧。
“唔……”身下人猝不及防传来一声闷哼。
这下好了,连看带摸,今晚都让她占全了。
沈听月立刻直起身,心脏狂跳。
呆了几秒,又怕手边的醒酒汤冷了,她伸手拍了拍他,俯身提高了些音量,“黎叔送醒酒汤来了,喝一点吗?”
下一瞬,傅砚初把她的手拢在掌心,无意识道:“乖,让我睡会。”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二次牵她了。
片刻,沈听月又把自己劝服,他喝醉了,神智有些不清醒,不是故意的。
想了想,把自己熬夜干图用的吸管杯洗了一遍,沈听月小心地将醒酒汤倒进里面,把吸管放到傅砚初唇边,再次尝试,“喝完就不难受了,我让露西放了两勺蜂蜜,比中午的味道还要好喝一些。”
话音刚落,手上的吸管轻微动了动,沈听月微愣,傅砚初竟然开始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