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不就好办啦。人们常常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师父去找找王副市长,事儿不就成了?”老人摇摇头,说:“你想得倒是美,小伙子,你以为在一个战壕里的,都是过命的兄弟?王智化把你师父打翻在地,恨不能再踩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能翻身呢,去找他,那不是去找死吗?”简挺讶然。没想到师父与王智化有过节,还是个死结。“王智化就这么恨我师父?”“你以为呢。那个时候,分局要从副局长中产生局长,符合条件的,只有两人,就是王智化和你师父。”
“嗯。你师父不光心肠好,主意也多呢。你呀,多学着点,受益终身啊。”
简挺点了点头,应道:“大爷,您指点的是。”
简挺心想:今晚师父交办的事儿,已经完成了。可是,从进门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分钟,匆匆离开,又显得太敷衍。来二马路所三年了,师父马又腾当过分局副局长,可究竟怎么混到现在的景况,还一直不清楚,不妨和李大爷聊聊。
“李大爷,所里的人,私下里说我师父曾经当过局长?”
“嗯,这不是什么秘密,当了好多年的,古河分局的副局长。唉,那是他心口上的一块伤疤呀。”
“大爷,我有点弄不明白,当过多年的分局副局长,即便不升,也不至于越混越差啊。”
“唉,好人不长寿,好人也当不长官。可不是,同样在一个分局当副局长,人家王智化都升到市局局长了,好像还兼着副市长啥的。”李西瑞叹了口气。
“噢,您的意思是,他们俩人还搭过班子?”
“嗯。”
“那不就好办啦。人们常常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师父去找找王副市长,事儿不就成了?”
老人摇摇头,说:“你想得倒是美,小伙子,你以为在一个战壕里的,都是过命的兄弟?王智化把你师父打翻在地,恨不能再踩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能翻身呢,去找他,那不是去找死吗?”
简挺讶然。没想到师父与王智化有过节,还是个死结。
“王智化就这么恨我师父?”
“你以为呢。那个时候,分局要从副局长中产生局长,符合条件的,只有两人,就是王智化和你师父。”
“我有点迷过来了,王智化为了上位,就打压我师父?”
“嗯。”
“可我还是弄不明白。他已经如愿升了,也没必要把事儿做绝啊,我师父怎么又变成了一名普通民警了呢?”
“哎呀,孩子,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这涉及到三年前的一桩大案呢。”
“啊?”简挺的嘴再次惊成了字母O。
“我也仅仅是听你师父酒后说过一次,不妨跟你瞎扯扯。”
李西瑞老人眯缝起眼,浑浊的眼睛里仿佛都是历史钩沉----
你师父这人,年轻时也是很上进的,也很有毅力。你可能听说过,因为巡逻时送一个醉鬼去医院,惹了一身骚,背了个处分,被调离了原岗位,就这,他都没有消沉。是金子,终究要发光的,过了几年,他凭业绩,还是当上了分局的副局长。
那年,局长退了休,王智化想上位局长,竞争对手就你师父一人。王这个人身上有污点,与一个叫西门盛的混混走得挺近。他怕这成为晋升的绊脚石,俩人串通好上演了一场西门盛“自首”的好戏,而且,这功劳自然记到了王智化头上。西门盛,就是现在盛大集团的那个老总。王智化如愿当上了分局局长,把西门盛的问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是在看守所里待了几个月就放了。
经过这么一番骚操作,从表面上看,王智化与西门盛划清了界限,还升了官,而西门盛经过这么一漂白,摇身一变,也成了合法商人,真是一石三鸟啊。
你师父看不惯这些歪门邪道。西门盛过去欺行霸市,作恶多端,关了几个月,就这么放了,中间的猫腻太多了。还有,在王智化的暗中保护下,出来后的西门盛更是有恃无恐,是当时有名的砂石霸、扎啤霸。但凡有人与西门盛抢生意,王智化就以打黑的名义,为他扫除障碍。
你师父作为副局长,对他们的丑行看得一清二楚,较起了真,这就把王智化,还有西门盛给得罪了。为啥王智化一升再升,都到了市局局长,还是副市长,可你师父原地不动,一直待在分局副局长的位置,就是这个原因呗。
三年前,发生了一起大案,古河辖区的郁山,有一处古墓被盗,丢失了文物十几件,其中还有国家一级文物,惊动了上面。有人说是值十个亿啥的,说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当时部里省厅都来了好多专家,可也邪门了,鼓捣了大半年,最终也没破,到现在还在上面挂着号呢。
据说,这是建国以来案值最大的一起文物盗墓案,案子又破不了,上级很震怒,层层追究责任。王智化这时候已升到市局的局长,抓住这个机会,上下其手,撸了你师父的帽子,成为替罪羊,作为普通民警调整到二马路派出所。
……
简挺听罢,沉默不语。真是想不到,师父马又腾貌似平庸,背后有着这么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唉,这么多年来,你师父他不甘心啊。”
“您是说,我师父他还想再翻盘?恐怕很难吧。”
“不,我了解他这个人,他不是官迷,他是对郁山文物案还念念不忘啊。”
“可是,李大爷,既然当年那么多的专家都没有侦破,至今还悬而未解,师父单单靠个人的力量,也太微弱了啊。”
“是啊……不说这事儿啦。让你师父少操心我啊,一把老骨头了,怕啥?前几天,小区的开发商还派人来,拿着五万块想收买我,说什么价钱可以商量,前提是我闭嘴,还得配合他们做其他住户的工作,我一气之下把来人轰出了门,都是些啥玩意儿啊。”
“好的,大爷,你还有什么交代的?”
“没了,孩子,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出了李西瑞家的门,简挺暗暗吃惊,原来师父才是顶着拆违的幕后策划者。
刚刚走出夹马营小区,简挺的手机“叮咚”一声,来了条短信。
一看,是廖凯旋发来的:
“在哪儿?我有急事。”
呵呵,看来真是对付不了闹婚房的啦?
简挺摆了个手,坐上出租车,吩咐师傅往廖凯旋住的翠洲小区开。他拨通了电话,准备调侃几句,可谁知刚拨通就被对方给挂了。
奇怪!
也是,十点半了,这个时间点,还哪有没眼力见的闹婚房者?
“叮咚”一声,廖凯旋又来了短信:
“不便接。花梦蝶13908888888。你速到夜巴黎酒店一楼6号包间,缠住她今夜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