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车辆?我不知道,可能是逃逸了,麻烦快一点!伤者快断气了!”苏琛被抬走了。他看上去非死即残,甚至不一定还能开口说话,阮纯选择这块地方的时候,也没想到有此奇效,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一开始她只是看中这里没有监控,准备找个机会让他淹死罢了,但如果能够更长时间地折磨折磨苏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连接着几件大事,眼看着苏家就要变了天,苏父看着面前笑容谦和苏柔的阮纯,深深地打了个寒噤。
苏琛走了很久很久,大街小巷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这个满身是血的疯子,他痴痴地看着那个身影,始终不远不近,却触摸不到。
他终于无法忍受,拔足狂奔,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逐渐脱离了主城区,来到了偏远的路上。
暮色逐渐降临,苏琛跑不动了,他的脸上全是汗水和眼泪,哽咽道:“纯纯,你在哪,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求你了,出来吧……”
这次他真的听到了,虽然不是苏雨眠的声音,但除了苏雨眠,没有人会用这样苏柔又怯懦的语气呼唤自己,苏琛猛地转身,看见她站在栏杆旁边,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汹涌的海浪。
“纯纯……”
一步、两步、三步……
苏琛马上就要靠近她,下一秒剧烈的刹车声像是尖锐的悲鸣,他被重重地撞倒在地,肩颈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
司机吓得呆在原地,快速跳下车,两股战战,险些尿了裤子。
他无助地看着那个站在栏杆边气质优雅、面容沉静的女人,哭丧着脸说:“他、他是自己跑出来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吧,”女人淡淡地说,“我会为你作证的,现在回去找律师和保险,我负责叫医生。”
男人吓得六神无主,听风就是雨,快速地点点头上了车,又一脚油门离开了,他看着后视镜里自己染血的车辙,女人缓慢地蹲下,迟钝地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可是他太害怕了。
鲜血一路流淌到了阮纯高定的黑色高跟底下,染红了她的裙摆,她看着像一滩烂泥一般萎靡于地面的苏琛,低低地笑了。
“哥哥,”她轻声呼唤道,“你感觉怎么样?”
苏琛的瞳孔放大,涣散的视线中,将阮纯那一点点不像苏雨眠的地方都全然剥离出去了,现在他面前的,确确实实是那个一年前死去的苏雨眠。
所以他笑了。鲜血从他口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染红了他的牙齿和嘴唇,他咳嗽间断断续续咳出血沫。
“纯纯,我来见你了。”
阮纯嗤了一声,站起身拨打了120,她的脚尖轻轻踏在了苏琛的脸上,将他那痴迷的视线踢到另一边,语气急促。
“喂你好,码头这边有一起交通事故,看着人快不行了,派救护车来一下好吗?!”
“肇事车辆?我不知道,可能是逃逸了,麻烦快一点!伤者快断气了!”
苏琛被抬走了。
他看上去非死即残,甚至不一定还能开口说话,阮纯选择这块地方的时候,也没想到有此奇效,忍不住笑了起来。
毕竟一开始她只是看中这里没有监控,准备找个机会让他淹死罢了,但如果能够更长时间地折磨折磨苏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连接着几件大事,眼看着苏家就要变了天,苏父看着面前笑容谦和苏柔的阮纯,深深地打了个寒噤。
他早知道,和苏雨眠长得七八分相似的人能给苏家带来什么好运?早在最开始他就不该打什么联姻的主意,平白无故惹了一身腥。
大儿子半身不遂,连话都说不出口,几个小的疯的疯、在ICU还没逃离观察期,养女也一尸两命撒手人寰。
现在程家已经恨上了苏家,苏父倒是想要恨阮纯,可是他不敢。
人只能逮着比自己更为弱小的存在欺负,就像苏父纵容着孩子们欺辱苏雨眠,就像阮纯玩弄苏家好似猫玩弄耗子。
他只能咬着牙,恳切地说:“阮纯呀,你也看到了,伯伯这里真是一团糟乱,实在没办法招待你了,你看……”
“没事的伯伯,”阮纯笑了笑,“我奶奶也不赞同我继续在这边待下去了,今天就会来接我。走之前我能不能再去看看琛哥?希望他和烨哥都可以早日康复。”
犹豫良久,苏父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