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怎么旁敲侧击,才能让皇家御厨多来道观多做几道菜啊?楚夫人没注意到陶夕一秒八个的纠结小表情,因为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当时鄙视龙牙山的那些高傲话,陷入了尴尬,不停地找补挽救:“爬上来了感觉都不一样了,山上空气真清新啊,果然是风水宝地,这殿也一看都不同凡响,我们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有人修山路,想必修成之后,必定能吸引香客多多来上香……”陶夕面色淡定点头,“对,你也可以常来。”你一定要多来!!!最好在饭点前来!!
宋家的事,厕神特地来告诉陶夕,得到陶夕的同意后,才停止了报复。
不好意思,陶夕就是睚眦必报,且没有任何罪恶感。
这就是把她卖了两个亿的代价。
丢钱倒是其次,主要是让他们感受一下屎到淋头的绝望。
给厕神烧了十袋元宝,表示感谢,看着厕神美滋滋离开了,陶夕开始忙着修山路这件重中之重的事。
每级阶梯的高度都是有讲究的,太矮了爬着憋屈,太高了爬着会累。
跟工程队测量好了易爬不伤膝的高度设计,还有石阶的用料,以及商讨了价格之后,就开始施工了。
于是一大早,陶夕七点准时被施工队吵醒,醒来没啥事干,就下山去附近的镇上赶集买菜。
买完菜,回来经过一个小公园,热闹极了,老头老太太们晨练、下棋、打扑克、遛小孩,于是摆摊的也多,什么三元剪发,修甲,采耳,甚至摆摊算命都有。
陶夕凑热闹去算命摊,结果打到假,救了几个老太太老头的钱包,被摊主气急败坏地问是不是来砸招牌的,还动起了手。
陶夕打了一架,单方面碾压摊主。唯一的损失就是打烂了两个鸡蛋。
两个鸡蛋啊!都能做一大碗蛋花羹了!虽然她不会做。
不过幸好不是穿的道袍,不然怕会被寻仇寻到道观去。
这一天清晨,陶夕伴随着七点准时施工的声音,起了床,蹲在殿外洗漱。
吐完泡泡,她放下牙刷杯子,用清水呼了一把脸,站起来往小厨房走,准备给自己做早饭。
半分钟后,已经被烟熏得乌漆嘛黑的小厨房再添一层乌漆嘛黑,炊烟从门里大股大股泄出。
陶夕被呛得咳嗽跳出厨房,挥了挥烟。
“陶大师?”熟悉的女人声音响起。
陶夕侧头一看,有两个人爬山爬了上来。
是楚夫人、楚言母子。
楚夫人第一次来的时候,下山都要嫌弃。
现在施工队把山路打得更烂了,她却一身运动装和登山鞋,和儿子提着大包小包的香烛水果等礼品爬上来。
楚夫人看清了陶夕被柴火碳灰弄花的脸,犹豫的问:“陶大师,你这是……要做饭吗?”
陶夕很坦荡点点头。
楚夫人登时想起最初见面时,她就在量调料的克数……
这次再上龙牙山,是儿子的建议。
但楚夫人有些别扭。
她是道过歉,却不可强求陶夕原谅。
自己在陶夕那里的印象,应该还是十分糟糕。
但看着陶夕现在的样子……
到底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楚夫人忽然没了那些拧巴,把礼品塞进儿子手里,捋起了袖子,“想吃什么?我来。”
“你会吗?”陶夕问。
楚夫人也没什么不开心的,毕竟旁人眼里,富家太太都是每天美容、打牌、购物,只要享受就行,默认她们从来不碰柴米油盐,十指不沾阳春水。
“小陶大师,有时候做饭,也是我们这些有钱人太太的消遣。”楚夫人平静地解释,但陶夕读懂了自嘲含义。
当束缚在高枝上,满是枷锁的时候,平凡的事情也是她们可以打发时间,麻痹思维的良药。
“想吃什么?”
“葱花鸡蛋饼,要很酥很脆的。”陶夕没客气。
看着楚夫人进入厨房,八分钟后,十张香喷喷的葱花鸡蛋面饼被端出来。
陶夕咬了一口,差点哭出来。
超级酥,超级脆,超级香。
这两个月——就不说是不是在道观里了——总之除了楚家冲喜的那一餐,她就没吃过正常的饭菜。
很好,楚夫人!朕宣布不讨厌你了!朕今天就封你为皇家御厨!
但是要怎么旁敲侧击,才能让皇家御厨多来道观多做几道菜啊?
楚夫人没注意到陶夕一秒八个的纠结小表情,因为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当时鄙视龙牙山的那些高傲话,陷入了尴尬,不停地找补挽救:“爬上来了感觉都不一样了,山上空气真清新啊,果然是风水宝地,这殿也一看都不同凡响,我们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有人修山路,想必修成之后,必定能吸引香客多多来上香……”
陶夕面色淡定点头,“对,你也可以常来。”
你一定要多来!!!最好在饭点前来!!
一旁的楚言压根没读懂空气中两个女人各自的小九九,道:“我妈是想说谢谢你,我也是来谢谢你的,陶夕。”
虽然给过酬金了,但心意是另外一回事。
亲自道谢,更显真挚和礼数。
楚言笑着,精气神看起来好了许多,深邃型的桃花眼自带潋滟深情。
但陶夕对他的刻板印象:大红花公鸡。
而楚言看陶夕,更是一种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就是莫名其妙就过了命的交情。
他将手里的礼品半举了下,“都是给你的,放哪儿?”
“都放主殿里供那位老祖宗吧。”陶夕啃着面饼,随意道。
虽说她讨厌楚家男人,但楚言看起来比他爹正常,那她也不会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而且祖上亲戚犯的错,也不能真的连坐到每个人身上。陶夕很识大体。真话括弧:喜恶一向很弹性。
楚夫人忽然急切:“有一箱是桃胶奶!女人喝才补!”
“我家祖师爷不挑嘴,说不定他很喜欢喝。”不过如果好喝的话,其实她会偷偷喝。
那好吧。
楚夫人找着事做,希望为自己的错误做出实质性的弥补,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于是绕着殿口看了看,“瓦看起来是新瓦,但是不是用琉璃瓦比较金光熠熠?”
陶夕:“刚换不久,不动了。”
“嗯,但只有一座殿,看起来不够大气,要不要再开几座供别的神仙?我看好多庙观,什么神仙都有。”
“不用,我们祖师爷是社恐,喜欢一个人清净。”
“好吧……墙皮有点脱落了,可以修缮吧?”说着,楚夫人看了看殿内,“小陶大师,我给咱祖师爷弄一弄?”
陶夕食物塞满双颊,回头看了一眼,全是上了年头的木头支撑着,而且除了神坛被她布置得好一些,其它东西,可以说是三十年前的风格。
“那谢谢楚夫人了。”陶夕想着既然已经修了屋顶和山路,里面再装修一番也没关系,省得日后发现不顺眼再来闭观修缮,便没有拒绝。
而且不用花自己的钱,小金库又可以省下几笔!
“要不再给祖师爷弄个金身?”楚夫人在殿外远远看着祖师爷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