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安猛地转身,往楼汛位置摸去。楼汛在房门附近发现昏迷过去的慕容怀月,赶紧打横抱起,边高声提醒殷淮安、边往外走去。屋顶的横梁还在不断砸下,殷淮安从身后跟上,一脚踹开着火的房门,三人冲了出去。三人灰头土脸地到了安全的地方才稍歇一脚,殷淮安从楼汛怀里接过生死未卜的女子,心急如焚地吩咐道:“去请何大夫到听音阁,快去!”说罢,抱着人往将军府疾步行去。楼汛匆匆擦了把脸,往医馆去了。昭儿立在偏殿门口,探头望着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别院走水殷淮安竟会这么激动。正疑惑着,她忽然看见远处有人影一闪而过,略一犹豫,还是抵不过满心
宣刈正带人候在门房,隔着窗子见一辆轿辇往将军府来,便赶紧出去。楼汛勒马让轿辇止住,一跃而下,打起轿帘,宣刈赶紧伸出手,伺候轿辇里的人下车。
轿辇里一男一女,男子是他的主子,至于那女子——
殷淮安看了眼宣刈,指了下身后的女子,说道:“让人收拾出一间房,再拨两个丫鬟伺候着。”说罢,又转身看向身后女子,“昭儿,你在府中有什么需要找他即可。”
宣刈耳聪目明,立刻应下,然后满脸堆笑对着那女子说道:“昭儿小姐,行李给奴才就好。”
“多谢。”昭儿甜甜一笑,揽着殷淮安的胳膊往里走,“表哥,我有些饿了。”
宣刈一听,连忙说道:“晚膳已经备下了,将军是在偏殿用吗?”
“嗯,你去准备吧。”
一声尖细拖长调子的回话后,宣刈一溜烟跑了,楼汛在几人身后翻了个白眼,宣刈溜须拍马他早已习惯,只是这近似太监的腔调他是一点都受不了。
几人往偏殿去,昭儿边走边东观西望,惊叹将军府内的壮阔。殷淮安听得累了,不动声色道:“夜色深重,府内没什么好看的,等明日白天让云落陪你在府中好好逛逛。”
“不能你陪我逛吗?”昭儿嘟嘴,自从刚才殷淮安在她家说服她父母,将她带来将军府,她就很黏着殷淮安。
“我这几日比较忙,让云落陪你吧。”
“好吧。”昭儿肉眼可见的失落,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突如其来的漫天大雪给吸引了,“哇,下雪了!”
“嗯,快走吧。”殷淮安有些心累,生怕昭儿再起了赏雪的心思,便加快脚步往偏殿走去。
偏殿内膳桌早已摆好,殷淮安没什么胃口,便只顾喝酒。昭儿早就饿了,吃得满嘴流油,连眉宇间都是满足,喝汤的间隙她瞥见殷淮安没怎么动筷,便咬着筷子问道:“表哥,你不饿吗?”
殷淮安额角一跳,他只是想安静喝喝酒,不想说话,怎么就不得如愿呢?搁下酒杯,轻叹一声,他眯起眼:“昭儿,表哥很累,你快些吃完早些回房休息,好吗?”
昭儿看不出殷淮安的不耐烦,还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可是表哥——”
“好了,你安静些,不然我立刻让人送你回家。”
此话一出,昭儿立刻噤了声,她撇撇嘴,“哦”了一声,低头老实吃起饭来。
殷淮安刚得片刻喘息的工夫,还未喝上一盅酒,府里家丁惊慌失措地进来回禀:“不好了,不好了将军,别院走水了!”
酒杯落地,殷淮安几乎是瞬间闪身出去,楼汛暗道不好,也疾步跟上。偏殿内只留下茫然无措的昭儿一人。
别院与将军府之间已经有不少人提着水桶来回救火,殷淮安随手揪住一人,厉声问道:“别院里的人呢?”
“回将军,奴才不曾看到任何人出来。”
殷淮安心往下重重一坠,松开手,二话不说便往火势凶猛的房间去。楼汛见状,顾不得主仆间的规矩,直接上手拦住殷淮安,劝阻道:“将军,太危险了,您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殷淮安甩开楼汛,怒视他:“滚开!”
话音未落,他足尖点地,飞身越上屋檐,从没被火势蔓延的檐上去往慕容怀月的房间。楼汛见拦不住,只能紧随其后。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着火房间的上方,殷淮安打碎几片瓦片,清出一个洞口后两人纵身跃下。屋内火势不小,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殷淮安和楼汛捂住口鼻分头寻找。
殷淮安眯着眼往内室摸索走去,突然一根带着火苗的横梁落下,砸在他身前。殷淮安低骂一声,踢开碍事的横梁,扬声叫着慕容怀月的名字。
“将军,人在这里——”
殷淮安猛地转身,往楼汛位置摸去。
楼汛在房门附近发现昏迷过去的慕容怀月,赶紧打横抱起,边高声提醒殷淮安、边往外走去。屋顶的横梁还在不断砸下,殷淮安从身后跟上,一脚踹开着火的房门,三人冲了出去。
三人灰头土脸地到了安全的地方才稍歇一脚,殷淮安从楼汛怀里接过生死未卜的女子,心急如焚地吩咐道:“去请何大夫到听音阁,快去!”说罢,抱着人往将军府疾步行去。
楼汛匆匆擦了把脸,往医馆去了。
昭儿立在偏殿门口,探头望着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别院走水殷淮安竟会这么激动。正疑惑着,她忽然看见远处有人影一闪而过,略一犹豫,还是抵不过满心的好奇,她便往人影去的方向去了。
雪越下越大,昭儿看见许多人嘈杂地往一处方向奔去,再往前走了几步,终于隐隐看到了火光。
倒吸一口凉气,她加快步伐往人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殷淮安抱着人来到听音阁,将她放到榻上,犹豫地伸出手探试着慕容怀月的鼻息。手背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他终于松了口气,撑着额头轻咳两声。
刚才吸入了不少的烟尘,呛得他很不舒服。
殷淮安起身,想叫人打盆热水来,一开门,就看到昭儿正往这边走来。
糟了!——殷淮安烦躁地甩上门,往昭儿跟前走去。
“表哥,你这是——怎么了?”昭儿看他有些狼狈,十分诧异。
“没事。”殷淮安敷衍着,四下看了看,随便叫来一个正要去救火的丫鬟,吩咐道,“你带昭儿小姐回去,记住,无事就不要让昭儿小姐外出走动了。”
“表哥——!”昭儿不悦,支棱着脑袋往殷淮安身后亮着烛火的房子看了好几眼,“这里住的是谁?”
“还不带昭儿小姐回去?”殷淮安虽不动声色,但眼神中的威严还是不容小觑。丫鬟一迭声地应下,带着不情不愿的昭儿离开听音阁。
殷淮安转身要回屋里,又想起他出来是准备要热水的——府里的人大多在别院救火,云落又没回来,身旁没有个服侍的人……
烦躁地叹气,他认命地前去下房,屈尊纡贵为慕容怀月打热水。
云落回府的时候正好和去请何大夫的楼汛碰上,还未等她发问,楼汛就已经先她一步,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这么严重? ”云落倒吸一口凉气,赶忙随楼汛和何大夫前往听音阁。
三人到了听音阁外,楼汛刚要推门,只见本是向内开的房门“砰!”的一声竟从里面被人踹开。云落和何大夫被吓了一跳,倒是楼汛,看着门后端着水盆的主子,一时有些语塞。
“额……将军,何大夫已经带来了。”
殷淮安绷着一张臭脸,漠然点点头,然后把手中的水盆递过去,楼汛赶紧接过。
殷淮安将何大夫迎进屋内,引到内室:“何大夫,有劳。”
年迈的医者虽早已习惯,但看着床榻上的女子还是惋惜地摇摇头,苦笑道:“老朽自会尽力。”
殷淮安负手而立,在一旁看着,他刚才为慕容怀月擦拭过脸和手时,没有发现明显伤处,本以为没什么大碍,结果视线下移,瞥见破损烧毁的裙衫之下,双腿一片血污!
殷淮安周身一股寒意,短短一日之内,梅林遇刺、别院走水……这让本就偏执多疑的他更加忍不住多思多虑。
额角又是一阵刺痛,他抬手揉了揉,一旁负责给何大夫打下手的云落立刻发觉,连忙搬来一把椅子让殷淮安坐下。
楼汛端着一盆干净的热水进来,搁到架子上,何大夫洗了把手,说道:“将军,我要为小姐诊治腿上的伤处,还烦请云落姑娘留下帮忙,您和楼护卫得到外间等候了。”
殷淮安颔首,和楼汛到屏风外等候。
殷淮安在外间踱步,突然,他回身看向立在一旁等候吩咐的人:“楼汛,你觉得别院走水是意外还是人祸?”
“这……”楼汛也拿不定主意,思索片刻后,蹙眉叉着腰回话道,“属下也不知道。如果此事是人为,那么纵火之人是冲着将军而来还是冲着——她而来?”
殷淮安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才会烦躁得厉害,难道真的是意外?
“将军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她想要寻死呢?”
殷淮安断然否决:“不会,她这么怕死,绝不会寻死的。”
“那就只能等她醒来才能知道走水的真相了。”
殷淮安扯来一把椅子坐下,无意瞥见被他踹坏后只能虚掩的房门,磨了一下后槽牙:“去找人把门修好。”
“是。”楼迅出去后望着院中积雪耸耸肩,又回头望了一眼合不上的房门,无奈摇了摇头。他觉得将军越来越放不下慕容怀月了。
一阵忙乱后,别院的火势终于被扑灭,宣刈本想着和殷淮安回禀一番好邀功,楼汛将他拦住,劝道:“主子现在心情可不好,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想想怎么整修别院吧,这两天少在主子面前提走水的事儿。”
宣刈怀疑地盯着他,思索道:“真的吗?别不是你为了抢功劳骗我的吧?”
楼汛嗤笑:“我犯得着跟你抢功吗?你要是不信就随你咯。”
“行吧……”宣刈细想也是这么回事,便点点头,刚要回去休息,见楼汛提着不少工具家伙什儿,问道:“你拿这些东西干吗?”
“修门,听音阁的房门被主子踹坏了。 ”楼汛睨了他一眼,“要不你去?这可是好好表现的机会啊。”
“得了吧,别说我不会修门,就算我会也不去,都累一天了。”宣刈摆摆手,连忙溜走。
等楼汛修好房门的时候已经快子时了,他洗了把脸,在门外廊下站着看丫鬟们进出。干净的热水一盆盆送进来,等他数到十二盆的时候,才听见房中云落说:“行了,不需要热水了,弄玉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楼汛等丫鬟们离开,这才进到听音阁内,他站在殷淮安身边,安分做好他贴身护卫的差事。
殷淮安疲惫地撑着额头,听见殷淮安靠近也懒得睁眼,开口道:“你下去吧。”
“…是。”
“梅林那伙儿贼人的事抓紧些。”
“是。”
殷淮安指尖敲着桌面,暗下决心,如果被他发现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