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站在榻边身形萧索。大夫人心情复杂。秦云翘露出不忍。宋四爷垂着脑袋,他好像永远是垂着脑袋。四夫人和秦云翘一样,露出了不忍之色。长禧长乐两个半大小子趴在宋三爷床头哭。宋微澜想到医治宋三爷需要从系统拿东西,在国公府实在是不方便,便对老夫人说道:“祖母,我的医术都是在妙手堂所学,那儿的大夫比我厉害,还是将人送去那儿吧。”老夫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等到抓来的药熬好,喝下以后,老夫人便派了马车,将宋三爷往妙手堂送。
“快去将人带过来!”
老夫人立刻发话,屋里几双眼睛全都看向厅外,等着宋三爷过来。
没多久宋三爷走进小厅。
一身素色白衣,明显是披麻戴孝的装扮。
他人没去,却还是为自己的大哥穿上了丧服。
宋三爷的脸色有些发白,脸上倒没什么表情,进来以后先看了老夫人一眼,而后看向大夫人,再看秦云翘,最后视线落在宋微澜的身上。
没人说话,全都看着他等着他先说。
宋三爷苦笑一声,对宋微澜说道:“微澜,对不起,你三婶做了错事,我作为你三叔,应该向你道歉。”
而后转向秦云翘:“二嫂,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最后看向忍怒的大夫人:“大嫂,对不起,今日,让您受委屈了。”
老夫人听见他说这些,气得浑身发抖,忍无可忍地质问他:“你的意思是,你今日缺席你大哥下葬等事宜,真的是……真的是去帮那个杀人凶手了?”
老夫人说到一半一阵气弱,用手捂住了胸口,脸色十分难看。
宋三爷瞧着满眼心疼,忙上前想要帮母亲顺气,却被老夫人甩开。
“滚!你滚!我肃国公府没你这个儿子!”
宋三爷被推得踉跄,长禧和长乐忙上前来扶,被宋三爷一个眼神制止。
他脸色严肃又慈爱地看着两个儿子:“如今你们也已经是大人了,当知道是非对错,记住,不要步你们母亲的后尘,要做一个好人咳咳……”
说到这儿他忽然用手捂住口鼻咳了两声,然后顺手用衣袖抹了一把嘴,将衣袖紧紧拽进掌心,快速背到了身后。
“我怕是,没办法留在你们身边教育你们了。”
大夫人怒声开口:“宋青棠,枉我以为你是一个,与你大哥一般顶天立地,分得清是非的好男儿,
却没想到,如今遇到事儿了不仅分不清对错,你不承担错误还要闹分家了,你哥要是知道,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秦云翘也觉得宋三爷方才这话是想要分家,这家也不能分,若是分了,婆婆当场得气死。
必须先弄清楚他去大理寺都做了些什么。
“青棠,你去大理寺做了些什么?”
宋三爷喘了一口气,说道:“帮周茗作证,她并未……并未害我大哥和侄儿,大理寺必须择期宣判,二嫂,周茗要杀人偿命,她必须死,但是,我不希望是因为这件事。
长禧和长乐,应该有很好的未来,不该因为周茗的无知被耽误,我只是,希望她的死,换个说法……”
“那你大哥呢?你侄儿呢?他们被害死,不无辜吗?”大夫人原本声音细弱,说到此处忽然激动地嚎哭起来:“宋青峰,你好生自私!你的一双儿子可怜,我的儿子就不可怜吗!他冷冰冰躺在地上,该有多可怜啊……”
大夫人哭得身子发软,整个人从椅子上掉下来,秦云翘也忍不住哭了,上前去扶人。
宋四爷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四夫人用帕子捂着脸哭。
长禧长乐靠在一起,脸上又是难堪又是羞愧。
宋微澜却看着宋三爷的模样,慢慢皱起了眉。
宋三爷也在哭,他抬手抹掉眼泪,转身面向老夫人,跪了下去,俯身磕了三个头,一双泪眼望着老夫人。
“娘,儿子不孝,可儿子好为难,不知道怎样做才能两全其美,儿子思来想去,也唯有这一个办法了……”
老夫人眼泪鼻涕齐落,“所以你就要分家?宋青峰,我老婆子,还没死。”
宋三爷似乎想说话,却禁不住再次咳嗽起来,他用袖子死死捂住嘴。
旁人只当他嗓子不舒服,宋微澜却骤然明白过来。
“三叔他,服毒了!”
她喊出这一声的同时快步上前,拉开宋三爷的手,发现袖子上嫣红一片,全是血迹,口中也全是鲜血。
而宋三爷的眼神已经开始无光。
人快不行了!
宋微澜忙将人在地上放平,一番检查,发现这毒,竟是服下以后一炷香的时间。
这是在进国公府的大门时服下的毒。
怕是从决定帮周茗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自尽的打算。
借着袖子的掩护从系统拿出一颗解毒丸,给宋三爷喂下去,宋微澜立刻根据宋三爷的情况开了药方,吩咐下人去抓药。
随后便是一番折腾,将宋三爷弄到清宁院的厢房安置下来。
老夫人站在榻边身形萧索。
大夫人心情复杂。
秦云翘露出不忍。
宋四爷垂着脑袋,他好像永远是垂着脑袋。
四夫人和秦云翘一样,露出了不忍之色。
长禧长乐两个半大小子趴在宋三爷床头哭。
宋微澜想到医治宋三爷需要从系统拿东西,在国公府实在是不方便,便对老夫人说道:
“祖母,我的医术都是在妙手堂所学,那儿的大夫比我厉害,还是将人送去那儿吧。”
老夫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等到抓来的药熬好,喝下以后,老夫人便派了马车,将宋三爷往妙手堂送。
宋三爷的状况很不好,宋微澜便留了下来。
看她留在妙手堂,秦云翘倒不怎么担心,只是有些心疼她。
长禧和长乐也非要留下来,被宋微澜严词拒绝,影响她发挥。
长禧倒还好,长乐看她的目光十分不友好,好像她是个坏人一般。
宋微澜懒得理他。
送走了国公府的人,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宋微澜将宋三爷安置在二楼的隔间里,用银针帮他逼出一些毒素,这才放心的离开。
出来后想起来顾郁的母亲,正好在隔壁,便进去看了一眼。
她刚进去,便看见女人睁开了眼睛,看见她以后似乎愣了一下,随后竟喊出了她的名字。
“宋…微澜。”
宋微澜一愣,便是认识‘俏公子’还能说得通,有可能是顾郁告诉她,可她知道自己,这很奇怪。
正要问她如何认识自己,便见女人流下眼泪,颤抖问她。
“青峰他……他去顾家带我出来的是不是?”
青峰?
三叔?
宋微澜一脑门问号。
女人见她说话,当她默认,哭得更伤心了,开始自言自语。
“他还是知道了,还是知道了……他没来,让你在这儿守着我,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脏,不愿意来看我?”
宋微澜听得云里雾里,低声问道:“您与我三叔是什么关系?”
女人闻言眼底明显露出失望之色:“他竟没告诉你……当真是嫌弃我脏,连我的身份都不愿意提及,他不说,我自然也不能说。”
宋微澜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能听点长辈间的八卦。
正要起身出去,就见女人忽然掩面哭泣,呜呜咽咽地说道:“当年并非我淫贱和混混乱来,是周茗,那些混混是她派来的……”
周茗……又是她。
宋微澜身子一口气,低声问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杨柳,我叫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