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簌簌无声的望着他,夜,像墨一般在他眼里,浓的化不开。见林簌簌似乎有话想说,江惟见直接问:“有事吗?”林簌簌欲言又止,掐了掐掌心。犹豫不决间。江惟见依旧保持着礼貌。“那…晚安。需要我送你吗?”林簌簌还是摇头,指了指那栋楼,大楼的轮廓在黑夜里半隐半现。“很近,不用了。“她摆手,“再见。”“嗯。”江惟见预备转身往巷子里走。林簌簌还是鼓起勇气叫住江惟见。“江惟见。”
“跟我做同桌。”
郁晚寒终于开出一个条件。
林簌簌转身,诧异的瞪他。
就连沙发那边也没了动静,也很意外郁晚寒的要求。
“不行。”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我……”林簌簌呆了一瞬,“后排我看不清黑板,换个条件。”
行吧。
她赢了。
那他换个要求。
又是一阵思索,鸟儿在屋檐不停的唱。
那边郁月寒的饮料都喝了快一半,才放过江惟见。
江惟见背影消失在拐角,郁晚寒才姗姗开口。
“数学互助小组,你跟江惟见拆开,跟我一组。”
林簌簌想也不想,还是拒绝。
“不行!”
她跟江惟见一组,还是老王亲自定的,让她怎么去跟老王说。
郁晚寒耐心有限,嗓音骤然冷了下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谁欠谁?”
他摆出一副绝不让步的强硬姿态,锋锐的眼神牢牢锁住她。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她想不通,跟她同桌、同组就能抵消债务吗?
他很干脆的答:“没有。”
很快又接着说:“我是债主,我想怎样就怎样。”
不讲道理的耍无赖。
眼底的冰融化,他微挑眉稍,眼里倒映着霓虹灯的光芒,颇有兴致的看着她。
看着他的眼神,她想她是明白了。
她没见过漆婧柔,但有所耳闻,据说漆婧柔的脸型和身型跟她很像,才会让郁晚寒注意她,并且强迫她做替身。
她一直不明白,既然他跟漆婧柔两小无猜,两家关系亲近到都能联姻的地步,他又那么喜欢漆婧柔,喜欢到去找一个替身来满足他的欲望。
而他却不愿意随漆婧柔去国外。
后来,林簌簌想来想去,或许像他那样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拥有着绝对的地位和财富,是不会放下身段、屈尊降贵的迁就别人,而委屈自己的。
像他那样的人,应该永远端坐在金字塔顶尖,享受着下位者的前仆后继才是。
而他现在强势的连替身都不允许反抗他的任何命令。
只会让她厌烦。
她真的很讨厌郁晚寒这样,从来不管她的情绪,她是否愿意。
她宁愿给她打工,一点一点还掉她欠他的钱。
经济上的债务她可以努力去偿还,可心理上的债务呢?
所以对视几秒后,她还是尝试开口,“我知道修你的手机要不少钱,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我可以慢慢还给你。”
说完怕他不答应,很快的补充,“我可以加利息。”
郁晚寒听了却很不屑耸肩笑了下,转身弯腰拿起球桌上的球杆,放到一边,又去拿三角架慢慢摆球。
“刚才我已经给你偿还现金的机会了,是你没抓住。”
“可你刚才……”
那个球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解开,他是故意的。
他迅速转过身,冷漠的直视她,“机会我给你了。”
她怔愣。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既然你接受了这个游戏,就要遵守规则。言而无信很让人讨厌,不是吗?”
夏末晴空的夜晚,繁星满天,银河横亘天空,墙角的虫鸣在察觉到人类的脚步声后机敏的停止鸣叫。
“跟郁晚寒一个小组?”江惟见不可思议的偏头看了眼林簌簌。
她沉默点头。
“没问题。”
江惟见没多思考就答应了,失去一个完美的数学搭子,也只是可惜了一瞬,并没有对他有太多影响。
巷角传来枯叶卷过路面的声音,江惟见停在十字路口。
林簌簌也停了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我到家了。”
林簌簌无声的望着他,夜,像墨一般在他眼里,浓的化不开。
见林簌簌似乎有话想说,江惟见直接问:“有事吗?”
林簌簌欲言又止,掐了掐掌心。
犹豫不决间。
江惟见依旧保持着礼貌。
“那…晚安。需要我送你吗?”
林簌簌还是摇头,指了指那栋楼,大楼的轮廓在黑夜里半隐半现。
“很近,不用了。“
她摆手,“再见。”
“嗯。”江惟见预备转身往巷子里走。
林簌簌还是鼓起勇气叫住江惟见。
“江惟见。”
江惟见住步,回头。
林簌簌希望能用平静的方式劝说江惟见,“我知道这很唐突,不是我能管的事,但我不想你后悔,你要是为了她好,就不要给她希望。”
江惟见站在路灯下,光线差异,看不清他的表情。
林簌簌清楚,江惟见平时性格温和,但触及到他心里那根弦,他也会不留情面的冷脸。
他平淡的语气愠怒。
“林簌簌,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能给她未来,要我离她远点?不用你提醒,在我没有能力之前,我不会和她在一起,而且……既然你知道你越界了,这种话以后不用再说,我比谁都清楚。”
他在努力向上爬。
所以他会默默的替她改正试卷,却又不肯承认。
林簌簌使劲摇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还是管好你跟郁晚寒的事吧,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最后林簌簌还是放弃了,空口无凭,待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
回到家的时候,妈妈见她两手空空,“让你去买个醋,顺便找林鹏程,你人怎么还找没了,林鹏程一回来就窝到他床上,是不是闯祸了?”
自己的儿子啥样,当妈的最清楚。
林建修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从小桌子上一堆瓶瓶罐罐里熟练的倒药在手心里。
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我说你们姐弟俩,什么时候能给我和你妈省点心,我们这么辛苦赚钱,不就是为了你俩能上学,将来我们老了,也能享点清福……”
说着他吃了一把药,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你姑姑家的大儿子,考上银行了,现在你姑姑就等着在家享福了,我这把身子骨什么时候能盼到这一天哦……
“现在成绩刚好了一点,别又掉下去了。”
林簌簌心里乱成一团,面对父亲的教育方式,她曾经也做过反抗,气到不行时,当着父亲说过狠话。
“我没让你生我!”
可那又怎样,中式教育,就是压在你身上,摆不掉也甩不掉的一座大山。
它很重,很窒息。在你儿时,还未成长到能撑起一片天的时候,它确实能为你遮风挡雨,让你顺利长大。
偏要压断你稚嫩的脊梁,然后泼上一盆冷水,再补上一句,“你没隔壁那棵树长的好。”
而父亲,明明在背地里为她优秀的成绩很自豪,嘴上却不肯承认,非要阴阳怪气,一次又一次的打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