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心里归属是谁,就像肃大校园种的二乔玉兰一般。其他玉兰一年只开一次,而二乔玉兰是人工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一年能开两次。她走了,花还在开。花开两季。他能同时爱着两个人吗?答案无论是哪个,她都无法接受。她有感情洁癖,对感情的要求就像纯洁的白玉兰盛开时的短暂而绚丽。她要的爱,要热烈不要长久,要纯粹不要复杂。这些,郁晚寒都给不了她。
午休时间。
秋日前的最后一个晴天,空气闷的不行,一点儿风都没有。
树叶、草地、操场在阳光下闪耀丝丝光芒。
四楼,林簌簌从厕所出来,站在走廊上,看到篮球场上有几个人在打球。
球场上的那个黑T少年奔跑跳跃着,他发色偏浅,在阳光下呈淡淡的浅栗色。
她吐气,兴致不高,怏怏的撑在栏杆上看了会。
都一个星期了。
绞尽脑汁的跟老王找了个借口,才让老王同意她跟郁晚寒一组。
去找数学课代表更改小组名单的时候,还招来好些女同学的好奇和盘问。
她一一应对下来,花了好大力气。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觉得少爷心才是真正的海底针。
整整一个星期了,他都没来找她,对数学小组的事更是只字未提,好像忘掉,根本没这回事。
每天照常上课,打球,跟一群狐朋狗友吹水消磨时光,甚至还有功夫在自习课上速写。
明明是他在催,现在搞的没事人,倒显得她迫不及待。
算了,反正也是形式主义的东西,小组不小组的,其实私底下全靠自觉。
郁晚寒不上心,她就当没发生。
两个小组互换之后,江惟见的互助组员是杜景耀,杜景耀也是个不喜欢守规矩的,几乎也是无视的态度。
所以现在她还是跟江惟见保持原来的互相学习和帮助的小组关系。
天气热,又没开空调,在教室里午休的同学不多,电风扇在头顶嗡嗡地吹,窗外绿意盎然,蝉鸣声声。
老王留了张难度系数很高的数学试卷给她和江惟见,两人都争取在午休时间把它做出来。
做到最后他们对其中一道题目产生了争议,他们决定保留意见,准备去找老王一探究竟。
在午休结束铃响起之前,二人拿着试卷去办公室。
老王办公室在楼下,连廊式教学楼设计,走廊幽静蜿蜒,穿过长廊走到楼梯口的时候。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迎面走了上来。
为首的人手里还拎着瓶冒着冷气的汽水饮料,手腕突出的一截白皙腕骨往上是汗绵绵的又线条流畅紧实的胳膊,他爱运动,所以手臂线条好看,很有力量感。
运动时他换下了白衬衫校服,一身黑在人群中极为扎眼,一张脸又俊的很有攻击力,眉峰入鬓,狭长的眼眸冷利锋锐。
林簌簌心尖颤了颤,左手拿着试卷搭在楼梯的木制扶手上,光滑冷圆的触感透过皮肤传进血液。
无风的夏末,丝丝凉气从楼梯间涌上,贴着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皮肤,冷沁清新。
她定在原地,没有往下走。
因为郁晚寒站在她下面的两个台阶上,堵着不让她走。
即使差着两个台阶,仗着身高优势,他仍然能微微俯视着她。
郁晚寒的眼神在她跟江惟见之间交换,最后停在她身上,那意思很明显,在跟她要解释。
他旁边的狐朋狗友一看这情况,纷纷勾肩搭背离开,嘻嘻哈哈的说郁晚寒调戏妹子。
江惟见抬了抬眼皮,跟他没关系的事,他不会费神费力,果断下楼。
“不是跟我一个小组?”
他看清了扶手上试卷上的数学两个字。
她有些抱怨,面部表情又没有过分夸张,“大哥,跟你一个小组,要找的到你人,我根本找不到你人好不好?”
郁晚寒轻哦了下,眼神转了半圈,悠悠地揭穿她,“一个小时前你还趴在栏杆上看我打球。”
这叫找不到人?
“为什么不直接下来找我?”
呵~他还先发制人了。
林簌簌直接反驳,“我为什么要找你?你学不学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你谁,需要追在你身后三请四抬的求你学习吗?”
林簌簌挺直了背,理直气壮。
郁晚寒挑眉,脾气这么冲。
倒也受得住。
轻飘飘的,“我是你债主啊。”
心梗三秒。
林簌簌选择不说话,绕过他下楼。
却被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脸上拦住,她的脸本来就因为燥热的天气有点红彤彤的,刚才那发了那通莫名的脾气而心跳加速,脸颊更红了。
郁晚寒把汽水在她脸上滚了下,给她降温。
姿态有些低,有商有量的,“周五在台球馆天台,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在哄她吗?
还是为晾了她一个星期的事感到抱歉?
“干什么?”
“数学小组,不是要互助?”
林簌簌打开他的手,脸部残留着凉气和水渍。
“随便你。”
愤愤离开,把楼梯踩的蹬蹬蹬。
郁晚寒回头看着她的背影,背影瘦削倔强,勉强一把抓在脑后的短发发尾也上下跳动着。
他轻笑一声,直至最后一抹裙摆消失在拐角,才转身上楼。
确认到达郁晚寒视线范围之外后,林簌簌捂着心口停了下来。
刚才他忽然亲近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竟让她感觉回到了上一世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他很喜欢捏她的脸,有时候在楼下等她下课一起吃饭,他就会站在教学楼旁的一棵玉兰树下。
也是穿着全黑,个高腿长,双手插在口袋里,在人群中寻到她的身影后就会微笑着走上来。拿出一只手,捏捏她的脸颊。
说:“等你好久了,怎么补偿?”
路过的女生里一半都知道郁晚寒,商院校草的风都传到他们考古系了,都是迷他颜的女生tຊ。
有些女生路过时会发出惊讶的声音,小羡慕一下林簌簌。
就连她室友都说,只要郁晚寒这张脸在,管他心在哪里,怎么花言巧语骗她,他的钱包和那张脸不会骗她,帅是真的帅,有钱也是真的有钱。
她们还总说让她对男朋友上点心,要什么自行车。
所以,她不能要他的真心吗?
无论他心里归属是谁,就像肃大校园种的二乔玉兰一般。
其他玉兰一年只开一次,而二乔玉兰是人工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一年能开两次。
她走了,花还在开。
花开两季。
他能同时爱着两个人吗?
答案无论是哪个,她都无法接受。
她有感情洁癖,对感情的要求就像纯洁的白玉兰盛开时的短暂而绚丽。
她要的爱,要热烈不要长久,要纯粹不要复杂。
这些,郁晚寒都给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