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咋呼呼道,“我的大小姐,你也别再睡了,老李马上就到了,乖,起来收拾一下自己,打扮好看一些。”“知道了。”南初无奈。她放下听筒,双手抱着被子。不想起床,便放空大脑,双眼无神地望着碎花的窗帘发呆,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的那通电话。陆霄骁连儿子都有了,她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呢?或许,她确实该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了。她一个女人,漂泊异乡,无依无靠走到今天,不是她有多坚强,也不是她有多励志,是生活所逼。
谁也无法预料。
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先来?
南初就一普通人,从未tຊ做过恶,却经历了不少意外,于是她不再开始期待明天,只好好地过好当。
当第二日天亮时,宿醉的后果便是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身体飘飘然,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而枕边。
空无一人。
被单冰冷,好似无情地嘲笑着某人的痴心妄想,南初用手遮住了眼睛,如掉落无尽深渊,不断坠落。
安静的屋子,冰冷的空气,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止,胸腔的空虚怎么也填不满,像溺水的人儿只能无力地挣扎。
意料之中,不是吗?
他已经结婚生子,怎么可能还会千里迢迢跑来找她,父母都不要她,前夫都抛弃她。
没人会要她,也没人爱她。
但是没有关系,她会爱自己,想着自己藏了一屋子的钱,安全感满满,不由地嘴角上扬。
“叮铃铃~”
电话突然响了。
为了方便随时接听电话,南初在卧室的床头柜装了电话分机,她伸手就可以够到听筒。
拿起放在耳边。
含糊地“喂”了一声。
听筒里,随着滋啦声,传来刘金花的大嗓门,“南初,葛大娘今儿包了饺子,我让老李给你送过去了。”
“别说姐妹脱单就忘了你,咱们车队的老李可一直喜欢你,有房子,有存款,人长得也不错。”
“不花心,也不乱来,特别顾家,还会做饭,家里父母也是文化人,开明,不介意嫁过人。”
“你要是觉得中,就试试,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办婚礼,你要是觉得不行,也没有关系,咱换一个。”
听到饺子。
南初扭紧了眉。
也不知是头疼的厉害,还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连嘴都懒的张,敷衍地“嗯”了一声。
刘金花就像老母亲,操碎了心。
她咋呼呼道,“我的大小姐,你也别再睡了,老李马上就到了,乖,起来收拾一下自己,打扮好看一些。”
“知道了。”南初无奈。
她放下听筒,双手抱着被子。
不想起床,便放空大脑,双眼无神地望着碎花的窗帘发呆,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的那通电话。
陆霄骁连儿子都有了,她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呢?或许,她确实该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了。
她一个女人,漂泊异乡,无依无靠走到今天,不是她有多坚强,也不是她有多励志,是生活所逼。
夜半时分。
她也会感到孤独。
都说烟酒不是好东西,可这玩意只要沾上便会上瘾,压力大,不知所措时,麻痹神经挺好。
而她不知道的是。
陆霄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听到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与她同时拿起了电话的听筒放在耳边。
不小心……
听到全部内容。
直到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放下,手里夹着一根烟,忘了抽,烧了大半截。
烟灰坠落,四散开来。
薄唇紧抿,醋意大发,不由地在心里骂了一句,渣女,她有他还不够,还想着与别的男人相亲?
南初以为,昨日只是一场醉后不顾礼义廉耻的春梦罢了,回味无穷,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闭着眼起了床,拿着干净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当热水淋在身上时,舒服的全身毛细孔都张开了。
发现身上却多了不少红点,她也没有太在意,毕竟羊城的冬天也有蚊子,她早就习惯了。
穿上干净衣服,神清气爽。
剪的短发也不知不觉长了,她用黑色的橡皮筋随意地扎了一下,很家常,并未特意打扮。
敲门声响起,肯定是老李来了,南初随手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扭动到清洗的位置,这才走出去开门。
门外的男人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长着国字脸,看着就靠谱的类型,还一说一个笑,“南初,新年快乐~”
“金花说,年前的时候,你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没时间去备年货,家里什么吃食都没有。”
“现在大年初一出去吃,饭店什么的也没营业,便让我提些饺子来,我给你放进冰箱吧。”
说完便熟门熟路的进了厨房。
在八十年代,大家还买不起黑白电视机的时候,南初家里已经用上了彩色电视机、洗衣机、冰箱、热水器等。
大多国外货,品质还不错。
放这年月,也算是小康家庭,这也是没办法,现在的娱乐活动少,赚了钱只能往这方面花。
南初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早上六点二十分,这早餐不吃也罢,“老李,你这么早来,还没吃吧?”
老刘打开冰箱,将饺子放进去。
他说道,“我还没吃呢,你昨日喝了不少酒,又吐了,金花担心你醒来胃不舒服,想吃东西,便让我赶紧送过来。”
两家隔的还是有些远,跑来跑去得耽搁不少时间,南初便开了口,“那留下来一起吃吧。”
“好嘞,那我给你煮,正好我提了些菜过来,全放冰箱了。”老李趁着有机会,赶紧表现自己。
“对了,我还提了一些水果过来,都是你爱吃的,你要是饿了,胃不舒服,可以先吃着垫垫肚子。”
南初也不能让客人单独在厨房里给她做吃食,只能留下来在一旁帮忙,两人随意聊了几句。
话题无非是围绕车队。
这年月运输其实不好搞,短途都是熟人还好,长途就麻烦,除了关卡卡的紧外,小偷、油耗子、抢劫犯不少。
初期开荒,其实并不顺利。
当时南初也跟车,还遇到过手持枪的杀人犯,张军当过兵,制服此人,她才得以捡回一条小命。
自从八三年严打后,治安相对好了很多,但那次事件后,车队都备了真家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虽然有陆为战帮忙,但当时她真的是用命赚钱,什么都亲力亲为,幸运的是熬了过来,才过上现在好日子。
但很多人没这么幸运,下海淘金本就是瞎子过河前途未卜的事,有些人送了命,有些人投机倒把坐了牢,有些人倾家荡产。
两人聊的认真,都没有发现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他没说话,安静地听着她这些年过的日子。
她一个女人,却提着脑袋干着男人的活,他不佩服,他只心疼,疼的连这些年对她的恨都忘了。
眼尾泛红,不是滋味。
直到饺子煮好盛到碗里后,南初小心翼翼地端着发烫的碗走进客厅,正欲放在桌子上时。
她脚步一顿。
再也走不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