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程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动了她。“阮清,你还好吗?”可阮清还是被吓到了,有一瞬间的瑟缩。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说完,她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却手脚都没有力气,刚一下床就脚软得差点摔倒。被秦思程上前几步扶住了。他身上还是熟悉的气息,让阮清安心很多。她扶住他的手臂,堪堪站稳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秦思程将她搂得更紧了,却感觉她轻得和阵风似的。就算在自己怀里,也随时都会飘散了。他轻轻叹了口气
秦思程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动了她。
“阮清,你还好吗?”
可阮清还是被吓到了,有一瞬间的瑟缩。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
说完,她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却手脚都没有力气,刚一下床就脚软得差点摔倒。
被秦思程上前几步扶住了。
他身上还是熟悉的气息,让阮清安心很多。
她扶住他的手臂,堪堪站稳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秦思程将她搂得更紧了,却感觉她轻得和阵风似的。
就算在自己怀里,也随时都会飘散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什么麻烦的,你也稍微依靠我一下吧……”
阮清愣怔着,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了什么。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摆,感觉身体里的疼痛慢慢清晰了。
阮清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冲进病房的一句话突然唤醒了她的神智。
“陈宜梅的家属来签署一下死亡证明。”
陈宜梅,陈女士,是她母亲的名字。
阮清想起自己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后,回家就开始叫阮母“陈宜梅女士”。
那时候的阮母还很年轻,脸颊白皙有肉,眉眼柔和。
女儿直呼自己的大名也不恼,她笑着回道:“小阮女士,你怎么把你的白裙子穿得这么脏?”
很长一段时间,母女俩都是这么称呼彼此的。
后来阮清大点,又重新改口叫妈。
与阮母有关的回忆都暖融融的,在记忆里泛着暖黄的光。
可她又回到了冰冷的现实。
死亡证明。
“来了。”阮清回道,表情没有异样。
阮清填资料的手都在颤抖,可她的脸上冷静无比,没再掉一滴眼泪。
其实她的情绪随时都会崩溃。
只是紧紧扯住她的那一根线还没有彻底断掉。
阮清把死亡证明收好了。
“家属要自己联系一下殡仪馆。”
阮清应声点了下头。
一旁的秦思程低声跟她说:“交给我吧。”
她又点头。
秦思程那双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们回家吧。”
阮清对上他那双心疼都要从里头溢出来的眼睛。
回家,是要回家。
她怔怔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对,要去家里拿户口本。”
感觉自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机器,头点得都有生锈的感觉。
秦思程把她送到家里就走了。
阮清在床上躺着,将头蒙住了。
她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意识飘浮在空中,难以落回身体里。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接受一些东西。
第二天,秦思程陪着她跑了银行和政府帮阮母销户。
她无数次地在书面上直面阮母的死亡。
阮清的心都开始麻木了。
秦思程担心地问她:“你还好吗?”
阮清的笑容里平添一丝静,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她说:“我真的没事。”
下午,秦思程联系好的殡仪馆来接阮母。
像那天的画面重演一样,这回变成了她站在车后面,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抬上车。
她也好想说“再让我看她最后一眼”,可阮清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像突然失去了发声的功能,也像一只干涸的蚌,挤不出一滴泪水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车开走了。
秦思程站在她的身边,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阮清坐在秦思程的车里,跟在殡仪馆的车后。
她突然意识到这人是市局的支队长,还跟着自己忙前忙后跑了两天了。
她的意识好像终于清明,割开了那层保护自己的纱。
“你陪我跑了两天了,你的工作,没事吗?”
正在开车的男人摇了摇头:“这几天没有什么要紧事,黄子文能解决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