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消失在夜幕下,消失在层层云海里,消失在漫天白雪中……那细小的碎片,被飘落的雪朵覆盖。沈妙抬手,摸到满脸的冰凉。那一定不是泪,只是消融的雪……这日过后,仙宫中再不见帝君燕北琛。有人说他在一年之间失去帝后、帝姬和两个子嗣,已经疯魔,跳下了堕仙崖。也有人说那帝姬牧笙是苏氏一脉派来的人,为替苏烈将军报仇,手刃了燕北琛。仙界经一番动荡,最终又有了一位新的帝君。被烧
她初入仙宫,对一切甚是好奇,在仙园中走着走着,就与一众小仙走散,还不慎碰翻了仙婢手中的托盘,打碎了琉璃盏。
“你这小仙好生鲁莽!这琉璃盏是燕北琛殿下的,若殿下怪罪起来,有你好果子吃……”那仙婢竖眉训斥。
训斥到一半,却突然讪讪停了下来,朝着不远处恭敬行礼:“燕北琛殿下。”
沈妙转身,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清瘦少年。
仙宫繁华无比,他却如清风明月,眸光比苏林边潺潺流动的泉水还要干净清冽。
“不过打碎区区一个琉璃盏就要怪罪,我何时变得如此小气?”他含笑看向怯怯的沈妙,“你叫什么名字?”
“沈妙,我叫沈妙,上善若水的若。”
“上善若水……好名字,愿你一直善上若水,不染世间尘杂。”
……
上善若水,不染世间尘杂。
沈妙苦涩掀唇,看向站在崖边的燕北琛。
“帝君为何犹豫?”
燕北琛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块洁白如此的碎片,散着浓郁的仙气。
他看着她,眸光似已隔了千年:“这是我的魂,也是我的情根,你若不嫌弃,便收下吧。有了此物,即便你只是一缕残魂也不会早早消散。”
沈妙唇不由自主地轻颤,似被心脏的痉挛所牵扯。
燕北琛将那碎片放在崖边,背过身,背影依旧如当年那般高大却清瘦:“若能让你放下心头所有的恨,从这里跳下去,又有何妨?”
言罢,他纵身一跃而下。
身影消失在夜幕下,消失在层层云海里,消失在漫天白雪中……
那细小的碎片,被飘落的雪朵覆盖。
沈妙抬手,摸到满脸的冰凉。
那一定不是泪,只是消融的雪……
这日过后,仙宫中再不见帝君燕北琛。
有人说他在一年之间失去帝后、帝姬和两个子嗣,已经疯魔,跳下了堕仙崖。
也有人说那帝姬牧笙是苏氏一脉派来的人,为替苏烈将军报仇,手刃了燕北琛。
仙界经一番动荡,最终又有了一位新的帝君。
被烧为灰烬的宁远宫也被重新修整,住进了一位帝后。
无人发现堕仙崖边那块白色碎片,也无人发觉那里有一株枯萎的仙草,被风吹散,消失无踪……
新君登基那日,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帝后含羞带怯,眸若惊鸿。
一抹绿影悄然在仙园中扎根,作为一株修为尽失的仙木,郎殇已不再打算想弋㦊那些前尘往事,时间轮回,光阴流转,所谓情长情短,终究不过一场虚无。
园中,几株花草窃窃私语。
“你们说,这次的新帝君,要用多久打破誓言?”
“最长不过千年,最短不过数百年,且看吧,世间哪有那么多海石枯烂至死不渝……”
“那帝君燕北琛和帝后沈妙呢?二人那夜都跳下了堕仙崖,生死相随,或许下一世能做一对寻常夫妻,当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跳下堕仙崖定是灰飞烟灭了,没有下一世,更做不得夫妻!”
“若有人用毕生修为替二人挡了一劫呢?”
“若真有,那人一定是个傻子,谁会豁出自己的修为替旁人挡劫?”
“情之一物,谁能说得准?或许真有这样的傻子,倾其所有却一无所得,最终仍旧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