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不仅说,还挑衅的看着顾瑾轩。虽是一母同胞,可他其实一直都不喜欢顾瑾轩,不是因为对方占了长,他想跟他争什么,而是他一直都觉得长兄假的很。儿时,母亲做了糕点,问他们兄弟三个好不好吃,顾谨言吃了一口皱眉不说话,他直言不讳不好吃,唯独顾瑾轩说好吃。甚至还训斥他和顾谨言,说母亲辛劳做出来的的,做儿子的要懂得孝顺。可他自己不吃,非逼着他和顾谨言吃了。天杀的,母亲把盐当成糖?!没齁死他们?!每每想起这件事,他就觉得顾瑾轩假的很。
一时间,厅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只有,越来越压制不住的抽泣声,分外明显。
同为女子,二房孟氏和三房王氏本就垂怜姜浅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最受重视的长子,此时见她还在承受丧子之痛的同时,被夫婿以休弃威胁,顿时有些感同身受。
胸腔里顿时有股子冲动,想替姜浅鸣不平。
本来,他们对这位侯爷大伯哥,一向是尊敬礼遇的,可偏偏越是敬重的人,越是做下不耻的事情,还对发妻如此不敬。
这让他们心里对他也愈发看轻了。
顾谨言和顾瑾行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夫人要做什么,尤其是顾谨言,眼看孟氏冷着脸就要对顾瑾轩开口,直接一个大步,挡在了前头。
“长兄误会了,长嫂适才可没说过长兄一句不是…“
“你少为她遮掩,我一路走来,府里到处都在议论…”
顾瑾轩大手一挥,不等顾谨言说完,就径自打断。
“长兄其身不正,灵堂闹出丑事,众目睽睽,还用得着长嫂说吗?!“
顾瑾行就看不得顾谨言对顾瑾轩的唯唯诺诺,等不及开口,讽刺起来。
“老三,当年父亲离世,让我以后管束你,我…”
“是啊,父亲要是知道长兄做下这等丑事,只怕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顾瑾行不等顾瑾轩说完,直接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
霎时间,顾瑾轩一张脸又红又涨,浑身都被一股子戾气笼罩。
顾谨言想拉住顾瑾行,却被他甩开,“拉我做什么,他做得,我说不得?长兄?呵呵?!就他做的那些事,有他这样的兄长,我都觉得丢人?!”
顾谨言不仅说,还挑衅的看着顾瑾轩。
虽是一母同胞,可他其实一直都不喜欢顾瑾轩,不是因为对方占了长,他想跟他争什么,而是他一直都觉得长兄假的很。
儿时,母亲做了糕点,问他们兄弟三个好不好吃,顾谨言吃了一口皱眉不说话,他直言不讳不好吃,唯独顾瑾轩说好吃。
甚至还训斥他和顾谨言,说母亲辛劳做出来的的,做儿子的要懂得孝顺。
可他自己不吃,非逼着他和顾谨言吃了。
天杀的,母亲把盐当成糖?!没齁死他们?!
每每想起这件事,他就觉得顾瑾轩假的很。
不过父母教导他们要兄弟和睦,尊敬兄长,他才做做样子。
尤其他娶了姜氏之后,姜氏待他们极好,分家,也没苛待他们,他们遇到事,也从不推辞。
有时候有事,他是宁肯找这位长嫂,都不愿意多见顾瑾轩一面。
所以听顾瑾轩说要休了长嫂,他是第一个反对的。
甚至比让他休了自己的娘子,更愤慨。
想着,他忍不住不吐不快。
“长兄自己立身不正,做下不耻之事,不说跪地求饶,求长嫂原谅,竟然还有脸休妻?“
不得不说,顾瑾行在气人上是有些能耐的,几句话就把顾瑾轩气的险些失控。
等冷静下来,顾瑾轩才面带复杂盯着他,不阴不阳道,“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每天都要练膝盖功?!”
一句话,把顾瑾行气的跳脚。
他支支吾吾半天,憋红了脸,才蹦出一句,“我,我愿意给我娘子下跪,怎么了?!不像某些人,装的一副夫妻情深,尽不做人事!”
“可不是,我家夫君练膝盖功怎么了?我那是怕他老了得老寒腿,提前让他练着。”
被大伯哥取笑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王氏也有些不悦。
“弟妇倒是宽容…”
顾瑾轩轻扫了一眼杨氏,想起什么,又看了一眼仍坐在那里低垂着头状似抹眼泪的姜浅,不阴不阳道,“我竟然不知老三什么时候对我的夫人这般关心了。”
这话说的不甚高明,几乎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姜浅都忍不住抬起头,猩红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顾瑾轩。
虽然早就知道他连人都算不得,可亲耳听到他当面非议自己和顾瑾行,也是意想不到。
顾谨言和孟氏也是一脸的震惊。
偏偏顾瑾轩还有些洋洋自得。
只是他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
“呸…不要脸的,自己养外室搞大了肚子,又不想坏了名声,就把一切赖在刚刚过世的长子身上,让自己的私生子记在长子名下,打着关心长子遗孤的名义,既照顾了私生子,又方便你们翁媳媾合,当人不知道呢…
你自己是个脏的,就当所有人都是脏的?
还敢污蔑到我夫君和长嫂头上?!”
谁也没料到一向沉默寡言的王氏,竟然一开口就是王炸。
顾瑾轩直接被驳斥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等反应过来,就对着王氏举起了手。
“身为弟妇,不修妇德,公然造谣中伤长兄,我今日…”
“你敢,顾瑾轩,你敢动我娘子,我跟你拼命!”
顾瑾行见势不好,赶紧冲过去阻拦。
他身形高大,比顾瑾轩还要高大半个头,常年喝酒吃肉跑马练拳,身形比一般的男子都要魁梧,突然站起来,跳着脚,还真把顾瑾轩吓了一跳。
可他心里虽怕,面儿上却压着怒气,让人看不出分毫,咬着牙,对顾瑾行,“管好你自己的女人。”
闹了一出,顾瑾轩也有些累了。
他回来可不是跟自己的亲兄弟离心吵架的。
他很清楚,若是没有指鹿为马这一出,那他还有机会把柳颦儿母子接入府里。
可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思来想去,他只能继续劝说。
“旁人不信我,你们是我同胞兄弟,我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怎么不说劝着点,还一起胡闹?!”
他端着长兄的架子,似乎刚才的事没发生。
不等他说完,顾瑾行就冷声斥了一句,“我还真不知道嗯什么人。”
顾瑾轩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弟弟,可眼下,他不得不继续忍着。
目光落在一直不发一言的顾谨言身上,他低叹一声,“二弟,你素来稳重,我也最看重你,你难道你也不相信为兄?宁愿相信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觉得你跟那个女子之间不清不楚?!”
顾谨言讷讷抬头,看了一眼顾瑾轩却没有吭声。
顾瑾轩一副受伤的情形,接着一声叹息,正要说话,就听到孟氏开口。
“大伯,也不怪我们疑心,主要是谁不知道淮之什么人,他就不可能…”
“你什么意思?他不可能,我就可能?!”
顾瑾轩气的心肺疼,他突然就急了,也不明白了,一向听话的妻子,尊敬他的兄弟怎么突然一个个都开始反了。
原本觉得很简单,水到渠成的一件事,竟然会变成这样。
他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让他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给柳颦儿和孩子身份,说不定他还会众叛亲离,名声扫地。
他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浑身颤抖着站起来,声音拔高,看着在场的人。
“我是国公爷,这个家,我说了算,我说柳姑娘是淮之地心上人,她就是,孩子就是淮之地,是我的孙儿,我不仅要把他们母子接进来,还会请奏陛下,倘若孩子是男,会把世子之位给孩子!”
他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结果还没等走出大厅,就惊的站住。
“族叔?您?!”
不错,眼前被人搀扶着的正是顾家的族长。
顾家老家在百里之外,而且族长已经年过七十,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来。
顾家家规严明,就算他是国公爷,可是看见仍旧精神矍铄威严十足的族长,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