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雨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自己长大了也会。直到那天，她路过市中心的那座大桥，看到一对老人在拍夕阳，老爷爷头发已经白了，利落地支起相机驾，将单反相机架上去，满脸期待地看着远方夕阳一点点出现，他笑着对老伴说：“你等不了就回去，我还要很久。”原来时光并不会带走所有人的激情。那老爷爷身上的蓬勃与热情，是她在她爸妈身上都没看见过的。黑发到白首，时光会积累的，不只有辛苦。她想，自己老了，也要成为那样快乐的、对生活依旧热情的老人。
有的人到了任何年纪，都喜欢惊喜，喜欢新奇的东西，喜欢美好的事物。
有人说，人长大了，那些“朝气蓬勃”的东西就会淡了。
时光带走了太多东西，带走了激情，带走了快乐的能力，带走了对美好的渴望。对于有些人，生活太过沉重，那些嘈杂和苦楚会成为经历却不一定会成为成长的经验和欣赏世界的心。所以，青春才会难忘。
苏晴雨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自己长大了也会。
直到那天，她路过市中心的那座大桥，看到一对老人在拍夕阳，老爷爷头发已经白了，利落地支起相机驾，将单反相机架上去，满脸期待地看着远方夕阳一点点出现，他笑着对老伴说：“你等不了就回去，我还要很久。”
原来时光并不会带走所有人的激情。
那老爷爷身上的蓬勃与热情，是她在她爸妈身上都没看见过的。
黑发到白首，时光会积累的，不只有辛苦。
她想，自己老了，也要成为那样快乐的、对生活依旧热情的老人。
MP4里一首歌曲结束，她的思绪也停止，回过了神，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她躺在床上有些许凉意。
MP4是堂哥之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向日葵随风轻轻摇曳，她目光触及黄灿灿的花瓣，夜色里迎着灯光绽放地极美。
不管在家里有过多少压抑的时候，看到那些触动内心的事物的时候，还是会有希望进入心里。
看得久了，她眼皮渐渐松弛，视线模糊，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五点半就爬了起来，随便吃了口面包就去上学了，早早坐在教室里学习。
这样持续了一周，一天比一天早，像打了鸡血一样。
内心有一个念头一直激励着她。
总要做些什么才可以。
荆楚也来得早，每次都会向七班教室里看一眼，她就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思考，偶尔眉头紧皱。他从后门看她，前几次没有打扰她学习。
苏晴雨看了一整个早晨的物理公式和物理课后题，还是一头雾水，哀叹了声。
后门传来脚步声，她转头，“你来得好早啊！”
荆楚把书包放到肖丽桌子上，坐下来。
他额头有未干的汗珠，没有言语，而是伸手拿过她写着解题步骤的草稿纸来看。
她沉浸在他深沉专注的目光里，手心的汗已将笔杆染湿。
“这个受力分析画的不对。”
他拿起桌上另一种颜色的笔，在她草稿纸上画了几下。
她看着那几笔，突然明白过来。
“你好厉害，我看了一早上，都没看明白。”
他手里拿着的那支笔，从纸上移到了她的额头。
又被敲头。
“什么恶趣味……”
荆楚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牛奶递给她，牛奶是热，握在手心里很舒服，她的喜色从眼睛里冒出来。
她笑了下，“是给我补脑的？”
荆楚勾唇，“也可以是。”
他笑她的想法清奇。
教室里无其他人，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漫无目的地埋头苦学不会有太明显的效果。”
苏晴雨眼睛里泛着光，下巴支在牛奶瓶上，“继续。”
“比如，你每天都早起学习，但是效率却不高，这些时间用来睡觉，或许会对自己更好。睡饱了精神好，更有助于集中注意力。”
“你对物理很多地方一知半解，早上研究不懂的知识点，时间浪费了，还没有效果，早起似乎没太大意义，不如用来背古诗文和英语，还会有成果，不至于觉得早起没有收获。”
好像真的是这样。
她垂眼。
那能怎么办呢？
他看到她的低落，却并没打算停下来自己要说的话。
“我发现，你在做题的时候少了理解和多角度思考的过程，喜欢直来直去，所以难一点的题型，转个弯就不会做了。”
她说话经常也是直来直去，本就不是个圆滑的人，更别说做题了。
她“哦”了一声，随即额头又被敲了一下。
荆楚将椅子靠近她挪了一下，声音也温柔了许多，“其实我觉得，你的理解能力很好，只是不习惯多角度思考，你可以试试转个弯想问题。”
她这是被认可了？
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
一会巴掌，一会红枣。
但她觉得有收获。
荆楚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图，“比如物理这样的题目，如果只考带入公式，你会觉得简单，因为不需要其他思考，但如果是难一些的题目，它会把其中的一个量变成未知，你要求出这个量，才能把题目做出来，要习惯这样转弯的思考方式。有一个好方法，就是把同样的题型拿出来反复做，适应各种题型的思考方式。”
许是她喜欢听他的声音，他说的她竟然听懂了。
“我们班主任给我们看过你的英语卷子，英语作文当成范文给我们讲，在英语上你会有你自己的理解方式和学习技巧，我相信，你也一定能找到理科的学习方法。”
她静静地看着他。
牛奶的温度渐渐散去，从她的掌心散开，她点了点头，“我应该明白了。”
她被他的耐心和认真触动，他在用适合她的方法给她讲，她抬眸，“谢谢，荆楚！”
她知道自己的学习效率低，就是想做些什么，所以每天都很早来，如果什么都不做，会特别不安。
他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牛奶凉了。”
苏晴雨在想另一件事情，她鼓着两颊，眼神在别处，“是不是只有很聪明才行？我一点也不聪明，我是不是很笨！”
才能成为自己想要的优秀的样子。
她是不是天生就很笨？
勤能补拙是不是不适合她？
荆楚那天看见苏晴雨第一眼的时候，觉得这个女孩眼里有东西。
后来他们成为了朋友。
他有时候也会给同学讲题，只是讲题，没有想说别的。
就觉得她不一样，她总会真诚地看着他，虽然她很少开怀地笑，但从口中说不出来的那些所有的东西，都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不是。”他松弛地靠在椅子上，微勾唇角，“不笨，就是傻了点！”
苏：“……”
傻是怎么个事！
但他说不笨……那就是不笨吧。
教室里开始来人了，他拿起书包打算走，“牛奶快凉了。”
她眼睛tຊ的视线盯着他起身的动作，伸手拉住他衣角，“说清楚再走！”
“就是说，你可以做到！”
她愣了一会，他已经出了教室。
原来的草稿纸上留下了几个字，她拿起来看——找时间再教你。
什么时候写的？
教室里人变多，她收起物理书。
这天开始，她思考问题的方式开始转变。
总要试着变一变。
-
十月放歌活动彩排日越来越近，真正比赛那天一中也会有人来观看，除了两校高三学生要备考不允许来，其他年级都是自愿参加。
近日二中开始有人讨论一中有人来这事，一中这个神仙宝地和二中不一样，一中美女帅哥云集，家里大都条件好，要么肤白貌美，要么又帅又有钱，二中更有烟火气，一下子一中要来这么多人，就像是凡人要见到“神仙”一样要炸了锅，“十月放歌”这个话题变成了九月最火爆的话题！
苏晴雨听肖丽说那些新鲜事。
“听淋溪说，荆楚在一中的时候，情书都要堆成山了，有女生送他的礼物特别贵，上万的，几十万的，百万的都有，还有许承宇也很受欢迎，我觉得许承宇还挺让人放心的，他一直都冷冷的，不苟言笑，荆楚就不一样，他那么爱笑……你说荆楚谈过恋爱没有？”
几十万……几百万……
富人的世界无法想象啊！
苏晴雨一脸好奇：“那……那礼物……他要了吗？”
肖丽：“……”
肖丽一脸无语，“姐妹，我说了这么多，你关注点只在钱上了？”
“我就是好奇！”
有没有谈过恋爱……
苏晴雨想了想，“应该没谈过吧！”
肖丽质疑，“我觉得不一定，那么多人追，就没一个看上的？反正我不信。”她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似的突然笑了起来，“如果有那么多帅哥追我，我一定会好好挑一挑，然后选一个最帅的谈恋爱。”
苏晴雨觉得肖丽的想法很帅。
苏晴雨：“你不是喜欢……”
肖丽把话抢过来，“所以那是我以前的想法，现在我只喜欢许承宇。”
和许承宇相比，荆楚更平易近人，但他很有边界感，肖丽想到了什么，“听淋溪说，那些特别贵重的礼物，他找人帮忙退了，然后打到了那女生的卡里，还留了备注，还挺酷的！啧啧啧，这拒绝人的方式这叫人难受啊！”
她扬唇笑了下。
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但……
“那好麻烦的……”
这么多，哪退得过来。
肖丽被戳中笑点，“所以才找人帮忙。”
下午的自习课乱嗡嗡，教室里学生们的心里像长草了一样躁动不已。
荆楚每天下午自习课都会去校计算机校队练习，二中计算机江老师是从全国计算机专业最好的大学被高薪聘请的，他们会去参加各种竞赛，获得名次和奖项的学生会被保送。
他结束得早，放学在校门口等苏晴雨一起回家。
她的白色书包很亮眼，他一眼看到了她。
苏晴雨想起课间和肖丽聊过的话题，心生好奇。
她侧眸打量了他片刻。
他脚步轻盈，她觉得，若不是有她在，他能抬脚就往家跑。
苏晴雨跟上他，轻快地拉着自己的书包带，“一中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啊！”
她忽然就觉得问得不太合理，在二中也有很多。
荆楚转头看她，眼里捎带着些许惊讶。
“那你答应过吗？”她慢慢说道：“如果你有女朋友，那我们每天在一起走会不会不太合适？”
她直白地盯着他看。
她保证她绝对是好奇的语气问他的，绝不会被看出其他意思。
荆楚扬起嘴角，沉默着吊起她的胃口。
她聚精会神地等着他的答案，一辆车极速驶过，他迅速将她拉到路边，和她换了个位置。
他薄唇微抿，“我……”他故意面露难色，“嗯。”
她沉思几秒，脑袋一片空白。
他不是单身？
是啊，她从来都没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
心里堵得慌，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是很难过，越想越难过，却不愿弄不清自己在难过什么。
她加快脚步，眼里闪过距离感。
她沉默地往前走，荆楚去追。
他知道她很敏感，没想到会介意这个。
“我逗你的！”看到前面又来了一辆车，他喊道：“苏晴雨，看车，你慢点！”
“我真是开玩笑的！”他追到她身后，“这么绝情啊，因为这个就跟我保持距离？”他声音里掺杂着低沉的磁性。
“如果你有女朋友，你和我在一起走，不合适。”她直白真切，眼里带着倔强，脚速并没有慢下来。
唉，明明就是她自己心虚。
他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我没答应过，情书也没看过一封，礼物也没收过。”
他唯一答应过的，就是她说交个朋友那次。
“嗯……”她浅浅地应了一声。
刚才确实反应过度了。
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只是朋友就很好了，相处起来很舒服的朋友。
后来，她碰见过学校里女生送他情书和礼物，看到他的态度，她更加觉得自己的喜欢，只适合放在心里。
他的包容心很强，看着她们，也不心烦，淡淡笑意，连拒绝都不会让人不舒服，但很决绝，眼里却是恰到好处的边界感。
想到如果哪天她表白了，他也这样拒绝她，她会受不了。
只有是朋友的时候，就如她现在和他这样的关系，他才不会有那样带着很强的边界感的眼神。
所以她不会说，她就是个胆小鬼。
她所有平静压抑的生活，在这个初秋，被慢慢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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