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是不受待见的正妻。——“大庭广众,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是去西征,不是去送死,莫要做出这副送葬的模样。”——“我走后,侯府上下你需得好好打理,莫要让我多生烦扰!”前世梁佑安字字句句,皆是不耐烦和冰冷。可今生,眼见面对白迎珠的哭声,梁佑安却沉默接受着,并无多发一言。徐知柳心里生出几分可笑的讽刺来——为前世的自己。就在这时。前方的梁霖儿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突然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无数目光聚焦过来。
徐知柳凝神,最终还是伸手接下那锦囊。
“臣妾遵命。”
听见这话。
下方的梁佑安眸色动了几分,心里生出几分讽意来,多可笑,一个月前还在自称‘臣妇’的他的夫人,如今就已经成了陛下的‘臣妾’。
一字之变,已是身份君臣之遥。
梁佑安双眸紧紧盯着她,曾经本该与他最亲密之人,就这么一步步重新走到他面前。
徐知柳将手中的锦囊递上前去。
“祝永安侯旗开得胜,连战皆捷凯旋!”
她的声音平静冷淡,她也知道梁佑安此去确实能得胜,自此平步青云。
前世,他的右腿在这场战事中受了伤,留下了病根,导致后来中年时,常年受腿疼折磨。
徐知柳若有所思看了他右腿一眼。
“多谢愉妃。”梁佑安接过她手里的锦囊,又顺着她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我腿上可有什么?”
徐知柳淡淡收回视线,摇头:“无事。”
她转身离去。
前世他受的那点腿痛,跟他今生打在她身上留下的鞭伤痛意相比,哪里算得上什么。
她从没打算提醒他。
既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要走,那腿上的伤想必便是梁佑安注定要走的命运,她并不在意。
宫宴结束。
梁佑安身穿铠甲,一路从宫门领兵出发。
而徐知柳亦随着谢明渊到达城门口送行。
抵达门口。
徐知柳坐在陛下的马车上,看着那边梁家人过来送行。
姨娘打扮的白迎珠哭得梨花带雨,一副不舍至极的模样,而霖儿更是大哭起来,就连老夫人在一旁,亦是擦了几下眼花。
叫人看了不禁感叹侯府的亲情深厚。
而徐知柳就这么坐在轿里看着,却并未有任何反应。
她依稀记起来,前世,她也是来送行了的。
只不过,她是不受待见的正妻。
——“大庭广众,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我是去西征,不是去送死,莫要做出这副送葬的模样。”
——“我走后,侯府上下你需得好好打理,莫要让我多生烦扰!”
前世梁佑安字字句句,皆是不耐烦和冰冷。
可今生,眼见面对白迎珠的哭声,梁佑安却沉默接受着,并无多发一言。
徐知柳心里生出几分可笑的讽刺来——为前世的自己。
就在这时。
前方的梁霖儿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突然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坏女人!她没死!!”
“她怎么还能坐皇家辇车!!”
小孩的声音尖锐刺耳,穿透人群。
白迎珠和老夫人当即循他所指朝这边看了过来,见到徐知柳一身锦衣,二人皆是一惊。
“夫……”白迎珠脸色更是当即惨白,“宫里不是说夫人死了吗?夫人怎的跟陛下坐得如此近,真是……真是……”
后面的话她仿若说不出口似的,没有往下说。
可老夫人却是脸色一沉,难看至极:“真是造孽!徐家怎的会出这么个红颜祸水!简直不知廉耻!丢尽了女人的脸!”
话音才落。
身旁的梁佑安却沉沉开了口:“娘,莫要认错了,那里坐着的是愉妃娘娘,不是徐知柳,此等话莫要再传。”
话音顿了一下,他冷声补充——
“省得坏了我们侯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