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交待的事我都办妥了,这酒我受之无愧。”既白扬高了酒壶躲澹风。奈何他身量不如澹风高,澹风一探手就把酒壶抢了过来。既白:“欸——我的酒。”澹风将酒壶扔给小二,“当完差再给他。”说罢抬脚上楼。既白气冲冲跟在他身后,澹风瞥了他鼓囊囊的脸颊一眼,压低声音道:“喝酒误事,晚喝片刻耽误不了你。”即白小声回他:“咱们都钓了五日的鱼了,也没见那女人来,今晚怕是又要白等。”他们布局已久,如果楼七得知自己师兄死在沈让尘手上的消息,一定不会就此罢手。
“这我就不知道了。”杨顺挠了挠头道:“夫人死了七日就埋了,多半是来不及赶过来或者是不方便吧,信州那么远,二老年岁又大,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余晚之知道这不是理由,如果父母亲得知她身亡的消息,即便是天涯海角,也会赶来见她最后一面。
她眼下最担心的是父母会不会是被她拖累,如她一般出了什么意外,镖局迟迟传不回消息,多一日她就更担忧一分,偏生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
午后川连跑了一趟宋夫人的墓地后回来回话。
“车辙印倒是有,只是不像新的,况且我仔细注意过,从汴京城内到宋夫人墓地一路路途平坦,沾上点灰倒是没什么,可是泥多到杨顺都注意到了,那就没道理了。”
“只有一种解释了。”余晚之撇着茶,漫不经心地说:“那就说明宋卿时昨夜并没有去宋夫人墓地,而是去了别的地方,七日去一次墓地看望亡妻,只怕也是他掩人耳目的借口。”
川连点了点头,说:“那就再引蛇出洞一次。”
余晚之摇了摇头,“不用,频发异常会让他心生警惕,杨顺不是说过他过段时间就去吗,那就等他到了时间自己去,况且宋卿时身边的那个护卫薛辛外家功夫不错,凭咱们是没法跟踪的,我们现在缺的是人手。”
川连眸光动了动,心说小姐竟连这些事都知道,却没开口问,他们做下人的,只要办好主子交待的事情就好,旁的事情一概不要过问为佳。
“主子交待的事我都办妥了,这酒我受之无愧。”既白扬高了酒壶躲澹风。
奈何他身量不如澹风高,澹风一探手就把酒壶抢了过来。
既白:“欸——我的酒。”
澹风将酒壶扔给小二,“当完差再给他。”
说罢抬脚上楼。
既白气冲冲跟在他身后,澹风瞥了他鼓囊囊的脸颊一眼,压低声音道:“喝酒误事,晚喝片刻耽误不了你。”
即白小声回他:“咱们都钓了五日的鱼了,也没见那女人来,今晚怕是又要白等。”
他们布局已久,如果楼七得知自己师兄死在沈让尘手上的消息,一定不会就此罢手。
酒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是个下手的好地方,如果他是楼七,一定会挑这样的地方下手。
酒楼四周已经布置了人手,还有护卫扮成宾客和小二混迹其中,就等着人上门,来个瓮中捉鳖。
天气渐冷,雅间里撤了圆桌,铺上了氍毹,又置了两张漆案。
沈让尘正襟危坐,连袍子都一丝不苟,反观楚明霁,盘腿而坐,靠着背后的枕头跟半瘫似的。
“今日怎么换了雅间?”沈让尘问。
原本这几日沈让尘钓鱼用的都是隔壁那间,今夜楚明霁忽然换成了这间。
楚明霁看着他,一脸的幸灾乐祸,“我见天气寒凉,有的人要提前戴上绿帽子咯。”
“怎么?”沈让尘淡淡看了他一眼。
楚明霁坐直,撑着膝盖说:“我跟你说个事儿,这里掌柜说了,那位余家三小姐可是次次来都用的这个雅间,我原当她吃不腻我这里菜,我这几日专程待在这雅间里仔细瞧了瞧,你猜怎么着?”
见沈让尘没有接话的意思,楚明霁指了指窗户,“正巧,这个窗户正对着某些大人下朝的必经之路,你猜猜是谁?”
沈让尘哼笑,“你?”
“啧。”楚明霁横他一眼,“我是走这条没错,但是她决计不是看我,你猜猜看是谁?”
“看来巡检司的差事还不够多,让你闲成这样。”沈让尘压了袖子,替自己斟了杯酒,“街上人那么多,你怎么就确定她是在看人,万一人家只是图个热闹呢。”
“是兄弟,你信我!”楚明霁一板一眼地说。
又道:“除了我,还有宋卿时和许少言。”
“不熟。”
“熟不熟不重要。”楚明霁拍案,“重要的是我分析了一下,余三小姐定然是看上了许少言。”
沈让尘抬眼,还没开口,楚明霁就指着他说:“好奇了吧?好奇了不是?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沈让尘看他片刻,侧头准备喊人。
“别别别。”楚明霁嘴皮子翻得飞快,“你别喊既白进来,那小子就是个愣头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连我都敢绑。”
既白可不是愣头青,聪明着呢,知道是好友之间玩笑不会往心里去,才敢动手绑,他才没那么傻。
楚明霁继续说:“我分析了一下,她的那个时间把,正好是宋卿时和许少言下朝路过的时间,她肯定是看上许少言了。”
沈让尘忍俊不禁,“那怎么就不会是看上了宋卿时?”
楚明霁呆住,“你真是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我与她已经退婚,她看要是上许少言,我只能说她眼光不怎么样,不过要是看上宋卿时倒还好些。”
“宋卿时刚死了老婆,是个鳏夫好吧,不过……”楚明霁略一顿,“看上宋卿时还好些,此话怎讲?”
沈让尘道:“我看过他殿试的文章,很有一番独到的见解,此人不攀附不结党……”
话还没说完,楚明霁“嘁”了一声打断,“你在山里待得太天真了吧,人家攀附结党就不能偷偷的来?他才入仕几年就成了五品郎中,这是平步青云好吧,不出几年说不定就能坐上侍郎的位置,要是没个人在背后支撑,能起势那么快?你瞧着吧,就算他眼下没有攀附,往后定然也别想独善其身。”
沈让尘默然想了想,一笑说:“你说得对,或许是我一叶障目了,当初他那篇殿试的文章打动了我。”
人便是这样奇怪,初见时的印象的确容易影响到之后对这个人的判断。
想到此处,沈让尘忽然想起了余晚之,不论是初见还是再见抑或是见几次,那个女人总在干坏事,这样想来,他对她蛇蝎美人的印象应该没有被一叶障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