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后的云衣则是丢给翠儿一个眼神,未置一词,引得翠儿心中又是一番焦躁。*黎舒月是板着脸到松云居的,木讷讷地给老太太和黎正康问完安,便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开始吃饭。黎正康对她的行为什么反应都没有,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里送着食物。黎清浅见此顿时感到不对劲,黎正康定是带着大事回来的,可又是什么大事,现在还不能说?晚膳过后,黎正康将黎清浅拉到一边,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她,手中悄悄递上一封信件,“沈世子让为父转交给你的。”
“放肆!”黎正康气得站起身,“她如今真是金贵啊,当真是再也不听我这做父亲的话了?”
黎清浅心中嫌弃,不知道如今祖母病着不能受惊吓啊,一惊一乍干什么呢。
面上却一副体谅父亲的孝顺样子,宽慰道:“父亲莫气。女儿方才见四妹妹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的,也不知在外头受了什么气。这样,女儿亲自去接四妹妹来?”
黎正康这才坐下,“嗯,去吧。”
黎清浅带着云衣又来到金玉院,离了老远就看见翠儿双眼红肿得像两个核桃似的站在那儿。
见到她来了,仿佛瞧见救星似的忙不迭上前一步,后又想到什么,默默地退了回来。
黎清浅让云衣上前递了块饴糖,“这是受了什么委屈,竟在这寒风里头哭成这般?”
翠儿有苦说不出,接过饴糖,感激地看了黎清浅一眼,道:“三姑娘怎么来了,四姑娘说谁也不愿见。若是您此刻进去,想必四姑娘又有许多怨言了。”
不止是怨言,还有许多毒打。
可黎清浅也是奉命来找黎舒月的,任务完不成,也会让最近好不容易对她有点好感的老爹颇有微词的。
“翠儿,你是不是,想跟着我?”
黎清浅直白的话让翠儿看到一线生机,“姑、姑娘的意思是……”
可黎清浅没再说下去,而是带着云衣径直走进了金玉院的上房,吊足了翠儿的胃口。
她与玉萝还真不一样。
玉萝帮柳氏办过不少脏事,属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己还是捏住了她的软肋,她才会反水。
可翠儿不一样,柳氏不让黎舒月亲自动手,自也不会让黎舒月的贴身丫鬟动手。
翠儿没有把柄,要收用她,得用攻心的法子。
自己话说得模棱两可,在这段时间里,翠儿定是因这句若有似无的试探而抓心挠肝的。
等吊够了她,再在合适的时机一举拿下,才能保证翠儿在短期之内不会背叛自己。
黎清浅走进黎舒月的房间,她倒是没再摔砸东西了,而是坐在桌子旁,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到黎清浅的到来,她微微抬头:“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妹妹这又是做了什么事,才让姐姐看上笑话?”黎清浅的笑意不达眼底。
黎舒月当然不能让这件丢脸的事让她得知,于是转移话题:“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奉了父亲之命,来找妹妹去松云居用晚膳的。”
黎舒月起身,不乐意地摆着手,“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去,祖母那里有你守着不就行了?”
黎清浅轻笑一声:“妹妹你没发现吗?几次栽在姐姐手里都是因为不听父亲的话,怎么,又想给姐姐提供一个教训你的机会?可惜姐姐最近很忙,没空搭理妹妹呢。妹妹若是想再输给姐姐一次,还是等下次吧。”
黎舒月白日里本就受了一肚子气,如今被她的话一刺激,气得浑身都发抖。
当时气性便上来了,“你别得意,从前是我太松懈了,才会屡屡上你的当!以后,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给你陷害我的机会!”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往松云居走去。
黎清浅跟在后头。
而身后的云衣则是丢给翠儿一个眼神,未置一词,引得翠儿心中又是一番焦躁。
*
黎舒月是板着脸到松云居的,木讷讷地给老太太和黎正康问完安,便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开始吃饭。
黎正康对她的行为什么反应都没有,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里送着食物。
黎清浅见此顿时感到不对劲,黎正康定是带着大事回来的,可又是什么大事,现在还不能说?
晚膳过后,黎正康将黎清浅拉到一边,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她,手中悄悄递上一封信件,“沈世子让为父转交给你的。”
黎清浅接过信件,打开一看,面色瞬间凝固起来。
大哥出事了!
她慌张地抬头,迫切求证地目光看向黎正康,得到了黎正康肯定的眼神。
黎清浅心中大惊,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会是谁害得黎禧。很快,她便想到了柳家!
前世自己从未在明面上得罪过柳氏,所以大哥才没出现意外,而如今自己锋芒毕露地朝柳氏报仇,她定然是对自己怀恨在心。
可在她手里吃了亏,柳氏也不至于蠢到没边,这才调转了方向,将矛头指向自己在意的人。
对柳氏和柳家的猜疑在心中炸开时,便是黎正康也没拉住她,直接来到还在吃饭的黎舒月面前,怒目圆睁地看着她,这件事,黎舒月知不知情?
黎舒月则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这又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让姐姐生气了?”
看着对方一脸茫然的样子,黎清浅心中略微了然,应当与她无关,否则这会儿看向她的眼神,就已经有些得意扬扬了。
黎清浅缓了缓,才勉强扯出一抹笑,“祖母要服最后一道汤药了,四妹妹还没吃好吗?”
黎舒月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姐姐真是霸道呢,本就是你带我来松云居用膳,如今妹妹饭还没吃完,姐姐就着急赶妹妹走了?怎么,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黎清浅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
身后的黎正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让她冷静。
随后朝老太太拱了拱手说:“儿子有事要带阿浅出门一趟,不过母亲别担心,一个时辰后,儿子便带她回来。”
后又对黎舒月说:“既然你还没吃完,那就一会儿吃完了先别走,伺候你祖母喝药。”
黎舒月满脸不服气,“这么晚了,父亲要带姐姐去哪儿?”
黎正康没给她好脸色,“用不着你来过问!”
说完便准备带着黎清浅出府。
黎清浅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对身边的云裳说:“我带云衣去,你留下来陪着祖母。”
还给她做了个口型:顺便把云岩也带来松云居。
云裳当即心下便明白是有大事发生,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黎清浅又回头看了眼老太太,在对方给过来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过后,跟着黎正康出了府门。
她现在大了,他们又是晚间出府,黎正康也不好和她同乘马车,于是带着长随骑着马,行在前头。
黎清浅在心中反复琢磨着那日与沈长昀在古青寺前得到的消息,想了半天,还是朝不远处的黎正康喊道:“父亲,如今入了夜,女儿心中害怕,不知父亲可否骑马来马车边上陪着女儿?”
黎正康心中揣着事,对她突如其来的要求虽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纵着马,来到马车边。
一猜就知道黎清浅有话要对他说,于是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何事?”
黎清浅打开车窗的一条缝,面色冷冽地说道:“父亲,若是我说,柳氏根本就没去古青寺,而是去了更远处的承福寺呢?”
黎正康握着缰绳的手一顿。
黎清浅心中便明了,如今大哥是带着战功回到京城的,想来也是受到了陛下的表彰。
如今对于他来说,大哥的利用价值定是远远大于柳氏的。
如果让黎正康知道,大哥出事,定与柳氏脱不了干系的话,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柳氏。那到时候,大哥的仇根本不用自己出手,黎正康就能替他们兄妹向柳氏报了。
“不可非议嫡母。”黎正康只是缓缓吐出这一句,就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可黎清浅心中却有了数,这就证明她确实赌对了,只要自己找到柳氏对大哥下手的证据,黎正康就能替自己报仇。
这一招,黎正康在明,黎清浅在暗,谁也想不到这会是父女联手的结果,完全不会脏了黎清浅的名声。
不用被扣上不孝、算计嫡母的名头,就能永远除掉柳氏。
至于证据,黎清浅红唇微勾,眼里是森冷的恨意,自己当时就已经拜托沈长昀让人监视着柳氏了,找到证据,简直易如反掌。